“秦瞰，你当时还是在读硕士，怎么能想到这些招式？”楚晓依惊叹。
“得用心才行，当年我在老家灯会门口收自行车停车费，你以为这种肥差很容易到手？其实跟师兄这事儿一个道理。”
“就你的歪点子多。”导师笑骂。
“师兄，这次见面，我觉得你悟了。我感觉副教授，噢，不，教授的头衔在向你招手。”
“为啥？”
“你一进门，就看出我的诉求，帮我在晓依面前显摆，明显已青出于蓝。”
“呵呵，承你吉言。”
在导师家吃完晚饭，二人去玄武湖遛弯。
园内灯火阑珊，晚秋的寒风料峭，湖中静谧而昏黑，偶尔听到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
他们在湖边漫步，光秃秃的柳枝偶尔会扫在脸上，却不妨碍此刻的温馨与默契，两人的肩渐渐靠在一起。
走累了，就在石椅上无声地依偎。听着虫鸣，忘记所有，静静体会浪漫与恬淡。
夜色朦胧，隐约见到一艘游船上，伫立着一对鸟儿。
此情此景，令心中的似水柔情泛起涟漪，秦瞰伸手搂过伊人的香肩，脸贴着脸。
事态的进展好像有些快，前期没任何铺垫，也没说一句情话，居然就走到一起。
对于未来，两人都没想过，只默默相拥，享受着温存。
许久之后，秦瞰怕她感冒，握着一只柔荑，朝大门走去。待打到车，方才给伊人一个拥抱，目送她挥手离开。
……
深圳，华宇研发部正召开决策会，讨论下一代数据产品的架构，三种观点衍生出三派，吵得不可开交。
“我坚持认为，应该沿用传统的at架构。”保守派的领军人物发言。
“对，现有的路由器和交换机卖得很好，没必要另起炉灶。”拥趸及时跳出。
“这么自信？理由是什么？”有人质问。
“大家早有共识，在技术上领先半步刚好，如果片面追求先进，变成领先一步，很容易成为烈士。”
“我赞同这个说法，但它并不绝对。”
华宇公司最年轻的副总裁易兰林是激进派的代表，他的眼光独到，以技术前瞻性闻名。
“任何一个对技术敏感的内行都应该看出，ip已成为趋势，不管公司是否选它，它都会发展壮大。
只有全力开发基于ip的数据通信产品，未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我们才可能真正崛起。”
争吵半天，中庸派出来和稀泥，“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干脆两种流派都跟。”
“你说梦话？怎么跟？”
“在骨干交换机上装载两种不同的系统，让它们协同工作，还能提升整机性能。”
“肯定会增加成本。”
“可以通过抬高售价来解决，况且，凭公司的家底，咱们也扛得住。”
“这样虽然稳妥，却只是一个过渡方案。”激进派不认同。
“双系统的好处明显，不管未来哪种技术获胜，只要撤掉被淘汰的系统，就能变成单一路线的设备。”
“有道理。”顿时有人附和。
“在这个问题上，我不会轻易妥协，过渡方案是浪费时间。况且，你真的相信一线能卖出溢价？”
见无人敢答，易兰林大胆预判：“双系统增加的成本，肯定会影响公司在新技术的投入。”
三派各执己见，不得不投票表决，很快有了结果：“双系统方案得到最多票数。”
“这就对了。”中庸派露出得意的神色。
“下一代产品可以用‘一机双平面’命名。”他们已想好如何进行品牌包装。
见易兰林神色阴沉，一位副总说道：“易总，公司的文化是无条件服从团队决策，你就算有不同的想法，也必须执行。”
“我会把打碎的牙吞掉。”易兰林拂袖而去。
“易总心高气傲，我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有人嘀咕。
“你别乱说，那会出现动荡。”
……
星期天上午十点，秦瞰应邀去做客，楚晓依家是大平层，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站在阳台上能俯瞰秀美的玄武湖。
其父楚平锋高大挺拔，无形中就能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其母舒文身材窈窕，曾是戏剧演员，保养得很好，显得高雅而富贵。
小楚还有一个上高二的弟弟，名叫楚睿宁，比较内向，打完招呼就溜回自己的房间。
秦瞰的月薪很高，出手自然阔绰，买了一条品质极高的珍珠项链作为“准岳母”的生日礼物。
对方显然见得多了，象征性地推辞一下，便随手放在一边。
保姆在厨房忙碌，四人在客厅品茶。
“小秦，你是哪里人？”
“四川。”
“家里还有谁？”
“妈，你怎么调查人家户口？”
“随意聊聊，有什么关系？”舒文白了女儿一眼。
“我是独生子，就我爸我妈。”
“他们是干什么的？”
楚晓依一脸窘迫，想解围却无能为力，秦瞰的血性被追问所激发。
“我妈是市卫生局的科员，我爸在服刑，他是被冤枉的。”
小楚的父母一愣，没想到女儿会带回这样的“俊杰”。
舒文立刻沉下脸，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干脆起身，假装去厨房查看。
秦瞰久经风浪，没在意楚母的脸色。
楚晓依求助地看向父亲，最疼爱女儿的楚平锋无奈地笑笑，说道：
“小秦，我对华宇挺感兴趣，虽然晓依已经跟我讲了很多，但都是站在她的角度，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你告诉我，华宇发展这么快，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爸，我都说过了，是用先进的企业文化凝聚人心。”
“你别打岔，让小秦说。”
“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分配制度。”
“哦，怎么讲？”楚平锋来了兴趣。
“老板只占一个点左右的股份，这种胸怀是大多数企业家所不具备的，剩余的股份全分给员工，而且每年赚的利润都用于分红。
大家的利益一致，利出一孔，才能成大事。”
“有道理，要想让狼跑，总得在前面挂一块肉。”
“是的。”
“即使利益一致，也有内耗吧？” 楚平锋继续发问。
“那肯定，但华宇跟别的公司不同，每当内斗可能影响公司的利益时，双方会不自觉地收手，明白那是红线，是天花板，不可逾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