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继续闲聊，秦瞰仅偶尔插话，观点倒颇有见地，令身旁几人不由得高看一线。
结束拜访，领导回省城，秦瞰在河渡江边的一家酒店住下，从此泡在河渡a通信，只要是工作日，每天都去。
叶总经常外出，秦瞰最爱去副总杜凯的办公室，但人家很忙，不能老去打扰。
更多的时候，他会在建设科厮混，不仅与张科长交好，也没放过罗工等得力干将。
客户关系分三类，一是关键客户关系，对象自然是能够决策的两位老总和张科长。
二是普遍客户关系，包括a通信的很多人，他们可以间接影响项目。
第三是信息联络员，在关键时刻能及时通知你，并给予建议。秦瞰通过观察，觉得罗工最适合这个角色。
既然时间多得用不完，为防止被人当作势利小人，他决定借鉴屏山的成功经验，简单粗暴地一网打尽。
……
河南省南商市，一家酒店的狭小房间内，空气有些憋闷。
饱受市场磨砺的刘思宇看上去依旧器宇轩昂，烟头在帅哥的面前忽暗忽明。
这是他第n次调阅公司对秦瞰的处罚邮件，仍觉超爽。
一旁的产品经理陶蔚然是他的搭档，外表很斯文。
“这个秦瞰与你有仇？”
“是啊，跟我争夺梦中女神，就他这水平，还敢来一线讨生活？活该丢脸，保不准哪天被淘汰。”
“你倾慕的是武汉代表处的商务？据说很漂亮。”
“是啊。”
“趁他现在衰，要不你加强攻势？”
“哎，没用，要么不接电话，要么说忙。”
“qq呢？”
“她说不用qq。”
“干脆发内部邮件？”
“她回复私事用电话联系。”
“这不是死循环吗？”
“我当然明白，且已经放弃，现在唯一的乐子就是看这小子遭殃。”
“算了，不谈风月，南商的项目怎么办？除了我们，还有振兴、上海贝尔和西门子等厂家参与。”
“形势不容乐观。”刘思宇叹道。“这种规模，勉强算一个中等项目，反正谁家的设备都能用，客户高层也不重视，决定只看价格。
“除了振兴，另外几家只派了一名普通员工过来。”
“他们要么家大业大，要么实力不行，丢了也无所谓，可咱们要是丢给振兴，麻烦就大了，说不定会像秦瞰那傻鸟一样背一个处分。”
“是啊，必须拿下。” 陶蔚然也有些怕。
“这个项目无需副总拍板，建设科就可以决断。”
“建设科不是最认可我们吗？”
“蔚然，你看到的是表面，其实振兴的关系不比华宇差。”
“会不会有丢单风险？”
“若只看价格，就是振兴与咱们争。”
“你又不是没见过振兴的出价，有的时候很血腥。”
翌日下午的首轮报价印证了陶蔚然的猜测，振兴排名第一，nec和西门子出局。
两人颓然地走出a通信，刘思宇安慰道：“先别急，我约了建设科的程工共进晚餐。”
“你和他关系很深，正好问问他，该如何应对。”
“我知道。”
晚上十点过，刘思宇打的回酒店，本就郁闷的他无意欣赏四周单调的景色。
回到房间，面色阴沉地说道：
“振兴负责南商的销售人员业绩很好，已经超额完成全年的盈利指标。
他想牺牲商务，用低价换一些订单，实现利润和收入的双丰收，这次会出低价。”
“我们的报价已经很低，如果继续降价，很可能亏损。不是说不能亏，但在非战略项目上赔钱，代表处不会同意。”陶蔚然不无担忧。
“要不你向代表处交换事业部的老大申请一下？”
“那是自取其辱，他只会骂我，除了降价，屁用没有。”
刘思宇沉吟片刻，说道：“明天去见副总，看能否在产品和解决方案上加分？”
“行。”
第二天晚上，两人重聚酒店，陶蔚然叹道：“思宇，形势严峻，只有厚着脸皮去申请特殊商务。”
“先别急，或许还有一条路。”
“什么？”
“你别管，我来向销售部的老大申请。”
他来到阳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一咬牙，拨通主管的手机，将项目情况汇报一遍。
“思宇，如果普通项目都要靠亏损来抢，我会瞧不起你的。”
“谭总，我明白，但情况特殊，振兴的销售手上有筹码，可以把价格杀的很低。”
“那说明什么？只能证明你们无能，前期不仅让友商拿到合同，还赚了不少钱。”
“我尽量争取不亏，只比振兴低一点成交，总可以吧？”
“你怎么保证价格正好低一点，而不是低很多？”
“我和建设部负责项目的程工关系很好，他家最近遇上点麻烦，向主管求助，没得到响应。
如果我暗中帮他搞定，就可以同时报几个价，由他帮我选一个合适的商务。”
“你什么意思？让我同意你这么做？”
“是的。”刘思宇讪讪说道。
“混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可能让公司陷入极大的风险？”
“为了拿下项目，也不行吗？”
“你想害我？门儿都没有，我明确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丢了这单，我最多挨骂；你要是这样做，我他娘的可能被开除。”
“好吧，谭总，当我没说过。”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走正道拿下项目。”
“好的。”刘思宇口是心非地应付。
挂断电话，他在阳台点上一支烟，黑暗中，烟头不时闪烁，不久又亮起第二支。
十多分钟后，他回到房间。
“怎么样，思宇，你领导怎么说？”
“他同意我的想法，可以出低价。蔚然，我给你几个成交总价，你多做几份报价清单，投标时我见机行事。”
“你怎么知道该交哪一份？”
“和振兴交锋那么多次，对于他们的激进价格，我心里有数。”
“把握大吗？”陶蔚然有些忐忑。
“七八成吧。”刘思宇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和你一起赌，丢了单，我们共同承担责任。”
“我尽量把工作做细，不让你走到那一步。”
“好，针对标书的条款应答，我俩再过一遍？”
“明早吧，今晚我还有事。”
刘思宇不再多话，出去给程工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半小时后见面。
四天后，南商的项目被他俩拿下，价格仅比振兴低九万。
他们兴冲冲地返回郑州代表处，刘思宇极力吹捧搭档，说他做了一个了不起的方案，让公司在盈利的前提下拿下竞争项目。
同时，他向代表和同事吐露“心声”，若非销售部老大提醒，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可以激励产品经理出奇制胜。
一番操作下来，让主管很满意，认为他是一个可造之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