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瞰抵达江山的省会涪溪市，主城区山环水绕，一条大江穿城而过，仿佛画龙点睛，让错落有致的街道与楼宇有了灵性。
想着将在这座城市工作几年，他兴致勃勃，一路打望。
这里虽不如蓉城繁华，但各地餐饮齐全，美女也养眼。
广场上，大妈们踩着节拍，正欢快地起舞。一间间店铺在眼前掠过，他走过醒目的“杨红娘舞厅”，到达市中心一栋高档写字楼。
八楼的前台坐着一位冰山美人，皮肤白皙，脸上一粒小痣为她凭添几分韵味。
她接过派遣函，瞄了一眼。
“秦瞰？欢迎来涪溪代表处，我叫郑欣，负责后勤，先给你安排住宿，还是带你见部门老大？”她嘴上说欢迎，脸上却无半分诚意。
“先去见交换事业部总经理。”秦瞰不跟她计较，沉声说道。
郑欣起身，秦瞰这才发现，穿上小高跟的美女，高度竟与他接近，显得修长窈窕。
她微扬下巴，以挺拔之姿前行。秦瞰默默相随，实在不明白：“这妞的自我感觉为何如此之好？”
途中遇上的同事均含笑与她招呼，美女微微颔首，以冷傲眼神回应。
即使有员工好奇地打量新人，她也直接无视，显然缺乏引荐的热情。
穿过大厅，路过几间会议室，左侧有一间独立办公室，郑欣敲门，待里面回应，率先步入。
“黄总，这是总部给你们派来的新员工秦瞰。”
“进来吧。”
美女瞟了一眼身后，说道：“秦瞰，待会儿忙完来找我，我给你安排住宿。”
“好的。”
待她离开，黄总微笑说道：
“我叫黄为彬，叫我老黄就行。随便坐，代表处与总部不同，没那么多规矩，平日里兄弟们吃住在一起，很随意。”
“好的，老黄。”
“在总部练过胶片宣讲？”
“练过。”
“水平如何？”
“还行。”
“金北市明天上午有一场技术交流，你现在就出发，过去练练手，行吗？”
秦瞰一愣，“刚到就外出干活？”嘴上却答道：“行”。
“代表处的车辆跟着客户经理走，产品经理只能坐大巴，路上可能要七个小时。
晚上在金北的卉荣酒店休息，明早七点前，去找住在那里的客户经理刘洪斌，他负责金北，由他介绍情况，并带你去交流。”
“好的。”
“小心些，晚上有雾。”
“明白，我先走了。”
“走之前，先和事业部秘书章娜打个招呼。”
出了办公室，秦瞰见到章娜，此女骨架偏大，性格豪爽，像是北方大妞。
章娜给他介绍同事，大伙儿很热情，邀他晚上喝酒，秦瞰无奈说道：“我得去金北，等我回来，再与兄弟们相聚。”
他填写出差申请，然后将行李箱留在会议室。
离开代表处时，门口的冷美人抬头瞥了他一眼，说道：“现在我有事，下班才能带你去住处。”
“暂时不用，老黄给我派活儿，必须马上外出。”
“可怜，刚来就要出差，回来再找我。”郑欣露出“同情”之色。
下午四点，秦瞰坐上大巴，朝金北赶去。车辆进入山区，沿途薄雾缥缈，景色朦胧。
天色渐晚，大地灰蒙蒙的一片，连绵的山峦犹如一顶顶灰白色的毡帽。
秦瞰饶有兴致地欣赏雾景，暗自庆幸是坐大巴，若乘坐小车，走盘山路很可能晕车。
云雾笼罩大地，一切归于灰色，渐渐变为灰黑，直至彻底的黑暗。
他有些犯困，迷迷糊糊之间，竟然想起父亲。
虽然曾多次随母亲去监狱探访，明白秦长林已生出很多白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不少，他的印象仍有些模糊。
记忆还停留在大一那年，一家三口在玄武湖划船时，坐在船头的英俊男子。
“为了爸的案子，妈整天东奔西跑，这些年不仅过得辛苦，还要忍受歧视，都怪齐元富那狗日的。”心中顿时有恨意升起。
晚上十一点一刻，他抵达金北，在卉荣酒店吃了一袋泡面，服下安眠药，倒头就睡。
早上六点半被闹钟叫醒，二十分钟后去敲刘洪斌的房门，却没有回应，拨打电话，能听到屋内的振动声，但无人应答。
无奈之下，只好先去吃早餐，熬到七点四十八，再次敲门。
“来啦。”房门打开，他见到一个矮胖的圆脸汉子，睡眼惺忪，说话却中气十足。
“秦瞰？”
“是的。”
“不好意思，昨晚陪客户打牌，凌晨三点才睡。”
“辛苦了，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a通信要为一家酒店提供虚拟交换机业务，让我们给酒店做一次技术普及，但我的产品搭档在休年假。
这是一个很小的项目，老黄让你来，估计是让你练手，你大胆讲，不会影响合同签订。”
“好的，有什么特殊要求？”
“把方案和优势讲清楚，酒店的人不懂技术，最好多讲案例，更容易听懂。”
“好，我在总部的模板胶片上修改，行吗？”
“可以。”
秦瞰开始制作ppt，一小时完工，老刘叫来长相淳朴的魏工，介绍道：“魏强是服务部的，精通安装与维护。”
三人前往酒店，a通信的人已在大堂等候，随便聊了几句，看到两位身着西装、没打领带的男子走来。
“振兴的人怎么也来了？”刘洪斌蹙眉问道。
“他们听说有这个项目，表现得很积极，说即使不签单，也可以做技术交流。”客户有些不好意思。
秦瞰一听振兴，如打鸡血，禁不住斗志昂扬，誓要干翻对手。
他们来到三楼会议室，首先由华宇出场。秦瞰虽激情澎湃，但客观讲，只能算四平八稳，既不出彩，也无失误。
遇上工程方面的提问，万工会主动帮他澄清，老刘则牢牢控制节奏和氛围，三人的合作堪称默契。
接下来是振兴产品经理的演讲，秦瞰拿出小本子，将竞品的卖点记录下来。
结束后，刘洪斌说道：“我没法跟你们回去，得留下来盯住振兴。”
“老刘，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交流，请给点建议。”
“宣讲这玩意儿就靠多练，你可以向事业部的老大学习，老黄有轻度口吃，凭着不服输的精神，周末和晚上独自一人在办公室磨练，现在你看他做技术交流，别提多流畅。”
“真的？那可得回去取经。”
二人与刘洪斌道别，结伴回涪溪。
“秦瞰，大巴太慢，咱俩打车，一人报一半，不会超标。”万工提议。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