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银禾没有管叶淮北,只说道:“这件事情,你如何证明是真的?”方玉颖看了眼叶银禾旁边的秦王。
若只有叶银禾一个人,她尚且还会多想一下,可秦王在就不一样了。
若是秦王较真,这件事情是要上公堂的。
方玉颖就说:“当年厨房的厨子名叫林四,你娘难产死后他就被解雇回乡去了,他能作证。还有当时给你娘看身体的大夫,那个大夫也是乡下小镇来的,都是你父亲安排的。”
“只要找到他们,就能证明吗?”叶银禾蹙眉。
她随即看着方玉颖道:“若是你能找到他们来作证,那我娘一事便与你无关,可若是你不能找到他们,那我将连带你一起算在我娘那条命上。”
权势迫人,她如今深谙这个真理。
晏时隐就是她做事最快的捷径。
方玉颖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证明的,当年我也是受骗的,你年的死因我也是偶然偷听到的,真的跟我无关。”
叶银禾却不在看她,起身和晏时隐出门回府。
忠义侯府的人都在,加上方玉颖对叶淮北的彻底看清和决裂,这件事情便是有什么意外,离她要的结果也大差不差。
晏时隐一直都握着她的手,说道:“我会让人盯着忠义侯府那边的。”
叶淮北谋害嫡妻,在大业的律法来说,是要刑一年再流放的。
叶银禾说道:“只要能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就可以了。”
这件事情是很顺利的。
第二日,忠义侯府就有人开始奔走,去找当年的几个参与的人。
晏时隐的人则盯着忠义侯府那边。
忠义侯府里。
忠义侯看着女儿无声叹息几句:“你如今也这个岁数了,爹也护不了你多久,便只能给你一个宅子和一个铺子安身立命。”
等叶淮北伏法,叶家自然是给叶永良继承的。
可叶家早就没钱了,他总不能看着女儿苦哈哈的过苦日子。
方玉颖哭着说:“是女儿当年天真,被叶淮北给骗了。”
忠义侯却默了默。
他自然看得出叶淮北是个什么样的人,男人嘛,没有几个是好东西。只是他没想到,叶淮北能为了得到人脉,而杀了容氏。
那容氏长得美丽大方,又会做生意,一个女子能这般已是本事,最终却死在自己男人的手里,实在可惜。
叶淮北虽然是六品官员,可他没有办法跟忠义侯府和秦王府对抗,连尚书部都去不了。
正在他打算逃走的时候,却发现叶家早被忠义侯府的人给包围了,他想走是走不了的。
彼时,叶银禾正前往官府去。
周嬷嬷看着她说道:“王妃,还是让老奴来吧,老奴一条贱命能给夫人报仇是天大的荣幸。”
她来状告叶淮北谋害正妻最合适不过,若是叶银禾亲自去状告,是要收杖刑的。
叶银禾主意已定,她要亲自来做。
晏时隐支持她,即便要杖刑,他也会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
况且叶淮北犯的是杀妻罪,在大业,杀妻罪最少徒三年,重者绞刑。
“嬷嬷,你不必再劝。”
她知道大业,为人子女状告父母是要受刑的,可万事总有先例。
这天下多的是女子受苦受难,尤其是嫁了人的。
她母亲被害,她身为女儿知情而什么都不做就不配为人。
而她做这些,也是想要让那些做子女的知道,若是父母有罪,也是可以告的。
她不怕。
“银禾,你且先去,我进宫一趟。”
到了府衙门前,晏时隐握着叶银禾的手说道:“别怕,我很快回来的。”
刘伯也在旁边,叶银禾是秦王妃,即便击鼓状告父亲,官府的人暂时也不敢对她用刑。
晏时隐骑马狂奔而去。
叶银禾看着他离开,随即转头看向府衙大门。
这里是百姓们寻求公道的唯一途径,上到天子近臣,下到黎民百姓,都可以在这里求一个公道。
她迈步上前,衣袂轻舞。
走到鼓前,她拿起棒槌敲打。
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直到府衙的门打开,有人问道:“何人击鼓鸣冤?”
刘伯上前说道:“秦王府王妃,有诉讼。”
府衙里,刚走出来的知府大人听完,惊愕道:“你说什么?谁状告谁?”
“秦王妃,状告其生父,谋害生母。”
我滴个乖乖,这是什么惊天大新闻诶?
知府连忙出去,果然看到公堂上站着的美妇,美妇年轻貌美,梳着牡丹髻,穿着流光溢彩的服饰。
知府看到人还站着,忙上前施礼道:“下官闵洋拜见王妃。”
叶银禾道:“闵大人,我是来递状的。”
叶银禾说着,伸手接过周嬷嬷递来的状纸,递给闵洋。
“这是状纸,我要状告礼部尚书左叶淮北谋害正妻,至正妻难产而死,望律法能对叶淮北严惩不贷。”
闵洋看着状纸不接也不是,接也不是。
这可是秦王妃,他接了状纸,这王妃是打还是不打啊?
可……
看着左右两边王府的管家和嬷嬷,只能双手接过。
闵洋压低点声音说道:“王妃,下官有言,这律法曰,子女状告父母为不孝之罪,需受杖刑的。”
叶银禾:“我知道,闵大人接下状纸,该如何办就如何办。”
闵洋:“……”
怎么那么扭呢!
不过转念一想,这秦王定不会叫王妃当真受刑,他只要吩咐打的人不用力就成了。
再说,若是叶淮北当真谋害正妻,确实也是该死。
——
另一边,晏时隐到了宫中,让九侍人去传话。
九侍人施礼垂首道:“王爷稍等。”
进去不过一小会儿,九侍人出来了。
“王爷,陛下喧您进去。”
晏时隐进入御书房,到了锦宣帝的跟前抱拳施礼。
“微臣拜见陛下。”
“时隐怎么这个时候进宫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锦宣帝从一堆奏章后抬起头来问道。
晏时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要说的事情简单说完。
锦宣帝听到最后眉头大皱:“这叶淮北竟是如此狠毒之人,实在人不可貌相啊!”
之前还是尚书呢。
说着,又道:“弟妹明明可以让老仆来状告,却要亲自来,可见是想亲自为生母还公道,其心可表!”
“可状告父母者,按律法是需要杖刑的,轻则十杖,重者绞刑。”
锦宣帝想了想,问晏时隐:“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