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王妃回来当真有用吗?”
卧房里,苏娘给他宽衣时小心翼翼的问。
叶淮北近来倒霉,又睡得不好惊吓过度,短短几日人瘦了一圈不说,原先长得还很是风流倜傥的俊朗模样这会儿已经去了一半,只剩下疲惫和不安。
“怎么不管用?她是她女儿,怎么说都是冤有头债有主,与我什么相干?”叶淮北咕哝道。
苏娘听得半清不楚,心里很是讥讽。
她算是看清楚了,叶淮北就是个唯利是图的自私小人,她敢保证,但凡自己和儿子也好,若是威胁到叶淮北一星半点的利益,绝对会被丢弃。
她必须得为自己和儿子谋划未来,不能像方氏一样被拿捏得死死的。
墙角摆着的滴漏滴答滴答,已经道亥时末了。
叶淮北不敢睡,怕睡着了容晚晴的鬼魂要掐死他。
苏娘在一旁也睡不着,她在考虑若是叶淮北这个老爷庇护不了她和儿子时,该如何安生。
唯一的办法就是,拿着尚且还藏着的一点银两,去城外买个小小的宅子和地。
隔着两个门的另一间厢房,叶银禾歇到一半时听到些许声响,耳边响起晏时隐的轻笑声。
她睁眼看去,就见晏时隐坐在床沿笑看着她。
“王爷,你怎么来了?”
“过来陪你。”
晏时隐自然的推了推她:“你往里面稍稍。”
叶银禾挪了挪,空出位置来。
晏时隐躺下了,伸手去搂她:“明儿个咱们去郊外骑马,我得教你。”
至于这边的事情,也就一两夜而已。
他来时发现叶府墙院外忠义侯府的人,今晚过后,叶淮北只怕声名狼藉,尚书左的官位也要不保。
晏时隐知道叶银禾为何要这样对付她父亲,心里止不住的心疼。
亲生父亲害死自己的亲生母亲,若不是她母亲拼了命生下她,只怕她也是要胎死腹中的。
这是血海深仇,就是她住在府中,这叶淮北也没给过她半点养恩,养的是老夫人,养的是周嬷嬷,没有叶淮北。
到底是在叶家,晏时隐没有折腾她,而是陪着她小声说了会儿话后,看她迷迷糊糊的便轻声哄着她睡着了。
另一边,屋子里点着十几支蜡烛照得极其明亮。
叶淮北满脸疲惫,耷拉的眼皮实在是想睡,可他又实在不敢。
苏娘早睡着了。
叶淮北突然一个惊醒,慌张的看着屋子,满去推苏娘。
“你看,是不是有什么?”
苏娘心里憋着一口气,低声哄着道:“老爷,哪有什么,什么都没有的。”
这屋里亮着呢,屋外还有好几个婆子婢子守着,都是叶淮北吩咐的,就怕鬼来了找他索命。
真是,坏事做了果然心虚。
苏娘心里咕哝着,一边起身去倒水,然而刚下了床榻还没走两步,就突然一歪,晕过去了。
看到苏娘晕过去,叶淮北惊得瞪大了眼睛,慌张的看向门外就喊:“来人,来……”
门窗外站着的那几个婆子婢子的,在烛光的影子中被什么东西给绞住了脖子,然后纷纷倒地。
啊啊啊……
鬼……
“鬼啊……”叶淮北惨叫出声时,就看到屋中的烛火被一阵风给扑灭了。
暗处,东灵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学了二十年的内力拿来灭蜡烛玩儿了。
随后,东灵勾着旁边的细细的绳索,将房梁上的东芝放下来一半。
“呵呵呵……”
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东芝幽幽的抬起头来,看向那床榻上缩成一团的叶淮北。
“叶淮北,你还我命来……”
“啊……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是方玉颖,是她想做正妻,是她害你的。”叶淮北跪在床榻上磕头求饶,一边甩锅给方氏。
他的声音很大,似是怕眼前的鬼魂听不清一样。
方玉颖刚被救出来,听到声响走过来就听到叶淮北的话,她瞪大了眼睛。
她是想做正妻,可一开始是叶淮北对她先示好的,是他说她温柔体贴,是个好姑娘。他说心悦她可惜两人有缘无分。
方玉颖恶狠狠的咬着牙,很不得进去撕了叶淮北。
没错,撕了他。
方玉颖喊着,就推开门进去。
刚开门,就见眼前黑影一闪,方玉颖吓了一大跳,跟在她身后的忠义侯府的人也吓到了。
真有鬼的!
方玉颖实在恨啊,就冲进去喊道:“容晚晴,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是叶淮北说你只会经商,女子抛头露面定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说你新婚夜没有落红,只有钱的残花败柳一点儿人脉都没有,帮不到他的仕途。我方玉颖是被他的甜言蜜语所哄骗,我也是被他骗的。”
“叶淮北,你这个自私自利虚伪狡诈的小人,你想要钱又想要权,你自己害死容晚晴你还要陷害我,我跟你拼了。”
方玉颖要冲过去。
后面忠义侯府的几个人上来,拉开方玉颖后,撸起袖子就去把叶淮北打了。
烛火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叶淮北惨叫连连却双拳难敌四手。
就喊着救命。
突然,他眼风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叶银禾。
“银禾,快来救爹。”他忙道。
叶银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良久,对他的求救视若无睹。
方玉颖也看到了叶银禾,就指着叶淮北道:“你知道吗,你爹,叶淮北这个狗东西,他在你娘怀着你的时候来骗我。一边哄骗我的感情,一边设计着怎么害死你和你娘,哈哈哈……这个狗东西,他不是人。”
叶银禾坐了下来,晏时隐就坐在她旁边。
“我娘是怎么死的?”她问。
方玉颖就说:“你娘胎大难产,可她太大难产的原因,是你爹不让她走动,还给她大补身子。如此,生你的时候要么一尸两命,要么就只能你活下来。”
“他千方百计地 算着这一些,就是想要让我忠义侯府为他出力,他好算计。”
为了他的仕途,为了他的追求,他害死了容晚晴。
这时,忠义侯府的人已经不打了。
叶淮北被打得起不来,浑身都痛。
他咬着牙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他想要解释的,可方家的人都盯着他。
“银禾,银禾……”他只能喊着女儿的名字,试图让女儿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