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伯奇瞪着眼睛看着李科若有所思,而其他人,包括王希孟都思量着李科所说的话。
见他们都愣愣的,尤其是安有梁一番话到口中说不出的模样,李科不禁笑出声来,带动着身上的伤口疼,让李科又痛又难忍。
“李兄你别光笑啊,这刊印是门生意,怎么能让我等的名字流传千年呢?”一边的祝安山也耐不住了性子问道。
汤伯奇这时也坐下,摇摇头:“想必李兄是想用刊印来扬名立万吧,可成书之路何其之难,这样根本就不可行。”
李科喝着茶差点没一口喷出来,写书那得到猴年马月去啊?他放下茶杯,“可不是让我们大家写书。”
"那是什么?”
“是报纸,就好比朝廷内的邸报,而我说的报纸并不是邸报,我愿称其为‘颂清风’文学报纸。”李科优哉游哉的说道,他又拿起茶杯细啜起来,杯子挡住了他神秘而又自信的微笑,眼睛却是闪着光观察着其他四人的反应。
知识就是力量,书中自有黄金屋,李科已经幻想起自己创办的文学期刊报纸在宋朝这个文人治国的朝代掀起轩然大波的画面了。
届时他将为依托发荣商行在各个路州,甚至县,设立发行的机构,而报纸上的东西一定又要通俗易懂,又要精彩如花,这样既照顾到了不识字的老百姓,也面向了有文化认字的文人官僚们。
内容上李科在路上都像好了,王希孟和汤伯奇去画插画,安有梁和祝安山搞文章和编辑,而自己当然是统筹全局的策划人了。
想到这李科饶有兴味地又看了看四周的人。
“李兄这‘颂清风’和什么文学报纸是什么意思?”安有梁眼睛疑惑里闪着理解的光芒,问道。
这一问惹得其他三人投来目光,他们目光期待着李科好好解释一下这闻所未闻的字词。
“‘颂清风’,不过是个名儿,就像那酒肆外挂的幌子,简简单单,好听罢了。至于‘文学报纸’四字,望文生义,便是诸位妙笔生花,将满腹才情倾洒其上,使之摇身一变,成了承载着文思泉涌的报纸。”李科语调平和,缓缓道来,“待到刊印局的印刷,这些报纸便如插上翅膀,飞入寻常百姓家。届时,非但能换来铜板叮当,更能让万千百姓的心中,铭记下诸位的姓名。”
“难道这不比你们成天花天酒地的装风流著名的快?”李科最后辣评道。
这一番话对其他四人如同读十年书一般在消化,各个或是摸着下巴,或是插着手苦思冥想,或是盯着李科看,想得出个真假来
最终,汤伯奇的眼神中迸发出一抹锐利的光芒,问:“我们究竟该如何行动?”
“简单!”李科伸出三个手指头,道:“你三人每人最少给我两千两银子作为启动开始的资金,你们也知道这办局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得请人!”
“什么?两千两?!”祝安山惊讶失声道。一边的王希孟用狡黠的眼光打量着李科,露出让人察觉不到的笑容。
“正是!”李科脸不红心不跳,“至少两千两,只能多不许少。”心里却想着,你们三这大户公子,坑蒙拐骗地拿出这样银子不是简简单单?
房间一时陷入沉默,李科不禁感叹走得太急,应该给他们写个创业计划书的,这天使轮有点难拿呀,而且天使后头还得打工,想到着李科忍俊不禁起来。
“不成,两千两,委实太多了些。”汤伯奇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再者,这创办刊印点子虽不错,我们又凭什么全然信你?”
适才的激动让安有梁的脸庞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他轻声言道:“李兄所描绘的那番景象,确是令人心潮涌动,热血沸腾。然而,细细算来,要实现这番宏图大志,所需的银两委实不菲,叫人难免心生踌躇。”
“鼠目寸光知道说的是谁吗?”李科无奈摇摇头道:“就是你们三。欲成大事,必先苦其心志,伤其钱财”
“李兄我们怎么背的不一样?”
李科忙摆手道:“都是一个意思。那你们就没有想过刊印局,这文学报纸赚的钱?届时所获得的营收少说也有百十万有余。”
自然,这个数字不过是李科随口诌出的泡影,他哪里真个细细盘算过能盈利几何,不过是信口拈来个数目,意在撩拨起他们心中的那股子热血与干劲罢了。
然而,李科面上的笑容却显得分外自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沉稳。
他周身散发出的自信气息,不经意间便让其余四人心中生出动摇。
安有梁倏地从椅上挺身而起,手掌重重拍落在桌案之上,掷地有声道:“也罢!若要在这世间闯出一番名堂,便需有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胆魄与决心。我,信得过李兄!”
“明日,我必亲自携银两而来!”
“有安兄这句话和带头便好,银子之事不急,我手中自还有闲钱应付,你三这几日不要出城去,我自有事情安排。”李科笑着站起来,眼前朝着祝安山和汤伯奇眨了眨。
“二位兄台不用先答应我,容我先出了一份文学报纸,你们再看效果作决定便好。”
说罢,李科便带着王希孟抱拳告辞离去。
路上,太阳西落,但天空还未泛黄。
“李兄,这事真的能成吗?”王希孟问道。
“能!我不是还算上了你?有你在能成!”
“我没什么能拿出手的呀?你看你们有钱又有才”
李科轻轻拍了拍王希孟的肩膀,道:“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我迄今为止所见,在水墨与工笔两道上都造诣颇深的画师!这件事若没有你的相助,怕是难以圆满。”
“非我不可吗?”王希孟脸上闪过一抹惊疑。
李科朝他眨了眨眼,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因为有时候无言肯定才拥有最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