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醒了四个,剩下的张小右在吃下莲子之后也慢慢醒来,不过尚抗并没有询问对方到底做了啥样的噩梦,毕竟她是个哑巴,问了也撒白搭。
重整旗鼓,再次来到金箱子面前。
没有了能够致幻的迷雾,毫无威胁可言的金箱子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秦妙手求药心切,主动请缨来到了众人的前面,双手紧紧抵着箱子盖缓缓向上一推,一团金光立马从里面爆射了出来。
那是金银财宝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间密室,看其成色,每一件都熠熠生辉,价值连城,把身旁的孙小谷和郑曙光眼馋的啊,慌忙倒掉了之前的一部分财宝,腾出空位来疯狂往里塞。
发了财了,身处宝物堆里能不让人激动非常?
秦妙手倒是不在乎眼前的这些黄白之物,一门心思地扒拉着里面的财宝,丢了这件丢那件,弃若敝屣,努力翻找了半天,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制作精良的小药瓶。
半个巴掌那么大,通体呈蓝色,能被放在金箱子里肯定不是一般东西。
“莫非……这便是地图上所记载的天下奇药?”秦妙手嘀咕了一句,完全无视众人那瓜分财宝的贪婪目光,自顾自地将药瓶揣进了怀里。
事已办成,秦妙手慢慢从戒指里取出了一本枯黄古朴的秘籍,看向尚抗说道:“傻子。”
“叫我尚抗!”
“哦,尚抗,你过来,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嗯?”
把尚抗拉到一边,秦妙手一脸认真道:“我秦妙手从不欠人人情,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就把这天下第一轻功传授给你吧,这上面记载了各种轻功的要诀法门,你若能勤加练习,他日必成大器。”
“轻功?”
“此轻功乃我毕生所学之精要,名曰‘追风步’,共有一到九重,普通人只要练到五重便可以在江湖上横行无阻了。”
“嗯……”尚抗点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冷不丁来了一句:“是不是逃命的法门?”
“额……可以这么说吧。”
“那我不要!”
“哈?”
这话倒是让秦妙手颇感意外,拳头一攥,怒道:“喂,你未免太不识抬举了吧!你可知天底下有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想得到我这追风步,我一点没教,到你这里却不要?你好意思的!”
尚抗挠了挠头,嘟嘴不屑,自然有着自己的一番说辞:“我又不喜欢逃命,说出去多丢人啊,遇到强敌就应该猛上嘛,生命看淡,不服就干!大不了鱼死网破!”
“……”
莽夫!
干你妹啊!
秦妙手气的都哆嗦了,硬生生把《追风步》往尚抗怀里一塞,怒道:“不要也得要!我秦妙手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乖乖给我修炼,一年之内争取做到小有所成,我会检查的!若是被我知道了你辱没了追风步的名头,我定不饶你!”
说完迈步就走,不给尚抗拒绝的机会。
尚抗眼巴巴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再摸摸怀里揣着的《追风步》,他还不乐意呢,这不赶鸭子上架嘛。
很快的,秦妙手走了,孙小谷和郑曙光也在得到财宝后各奔东西,历练的行程中,便只剩下了尚抗跟张小右两人相依为伴。
最头疼的就是这妮子,道理解释不通,还不能说话,一切行动全靠大手采取的武力手段来判断对错,真是苦了尚抗了。
……
张小右的目的地其实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依着两人目前的脚力,抛去吃饭睡觉全用在赶路上的话,最起码也要走上大半个月的时间,没有了往日里的欢声笑语,过程倍感苦累,尚抗都有点想念孙小谷了,他虽然话多,但至少能活跃气氛,守着一个默不作声的闷葫芦,换谁也会心生烦闷。
就这样只有片言没有碎语的一段时间内,两人终于在三天后发现了村子。
可算见到活人了,从野人部落逃出来后遇到的第一个现代文明,仅是路上的寒暄听上去都倍感亲切。
“老李,出来溜达啊?”
“对啊老孙,吃了没?”
“吃了,今天中午刚吃了九碗面,算是半饱,你呢?”
“我吃了十个馒头,也就两分饱吧。”
“哦,这样啊,你最近饭量小了。”
“年纪大了,也该紧衣缩食了。”
“哈哈……”
“嘿嘿……”
就这俩老头的对话,听得尚抗跟张小右都犯愣!
九碗面才算半饱?这村子里的人都这么大饭量么?
看眼前俩老头的身材,瘦瘦巴巴皮包着骨头,几根面条撑死的货,他们能吃那么多?
有猫腻!
“咳咳~”
干咳了一声,尚抗走上前来朝两个老头抱了抱拳,一脸恭敬道:“两位老人家,我俩初来乍到,不知方位,敢问这里是何地方?”
“嗯?”
两个老头一脸古怪地打量了尚抗一眼,沉默了片刻,其中的老李头忽然问道:“你们……是外乡人?”
“是的。”
“哦,这里啊,叫禁谎村,听名字你就知道,家家户户老实厚道,从不说谎,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村子,共有上千户人家,民风淳朴。”
“……”
尚抗抬头一瞧,整条村子里笼统不到百座房屋,哪儿来的上千户人家?
莫非家家都有十几个孩子,百十得千,这么能生?
不对!
民风淳朴尚且不知,关键那九碗面,这老头说啥也吃不下去。
顿了一下,尚抗开口正准备再问,忽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半大的小子突然朝这里跑了过来。
他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倒是随意,光着膀子,一条短裤,脚下踩着一双木拖鞋,哒哒哒的掷地有声,一边跑还一边朝这里喊:“爷爷,快去看看吧,村长抓到汗血宝马了!”
“啊?”一句话,俩老头顿时瞪大了双眼。
老李头一脸兴奋地磕了磕鞋里的泥沙,朝半大小子问道:“是真的汗血宝马吗?”
半大小子喘了口粗气:“呼~真真的,我亲眼瞧见了,货真价实!”
“走走走,快带我去看看。”
“好。”
说完三人便离开了这里,剩下尚抗跟张小右愣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也跟了过去。
汗血宝马对于尚抗而言其实也算是一种稀罕物,他虽没见过,但却早有耳闻,以前跟着老爹上山打猎的时候常听对方提起过,说什么汗血宝马日行千里,流出来的汗是血红颜色的,乃马中良驹,十分罕见,若是能骑着汗血马外出打猎,定能事半功倍。
老早就有这个念想,耳朵里都灌满了,尚抗一脸期待地紧跟在老李头三人身后,脑子里甚至都幻想出了汗血宝马那副威风凛凛的架势,若是能有幸再骑上一骑,那也不虚此行。
可等他真正到达村长家里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令人大跌眼镜!
此时村长家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戏的,一睹汗血宝马的风采,然而浮现在尚抗眼前的东西却跟村民描述的略有出处,甚至,大相径庭!
毛的汗血宝马啊,分明是头鹿嘛。
长得也很挫,鹿角都歪了,就跟长期营养不良似的,跟“威风凛凛”四个字丝毫不沾边儿,站在那里一溜歪斜,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但凡朝它大喝一声,它都能吓得原地躺尸。
“就这?”尚抗恨得咬牙切齿,失望透顶,说好的汗血宝马竟是一头鹿,这般心理落差简直太让人郁闷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村民的议论却是另一番说辞,“民风淳朴”四个字活生生演化成了一种无情的嘲讽,直接打了尚抗的脸!
都在捧着,也不知是忌惮于村长的威严,还是日益养成的习惯不容许偶然的出现,说出来的话都十分刺耳,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
“哇~好威武的马!”
“汗血宝马果然与众不同,嘴角流出来的血都是红的。”
废话嘛,血不是红的还能是绿的?
“这马真霸气,村长牛逼!”
“哇哇~”
旁边有小婴儿啼哭,孩儿他娘赶紧摸着他的头安慰道:“不哭不哭,一会儿让你骑小马。”
“哇哇~”那婴儿哭的更凶了。
连婴儿都听不下去了,尚抗又怎能忍得住?
主动站了出来,伸手指着那头鹿说道:“这根本不是马,是鹿!”
“……”
一句话,人群瞬间安静了!
目光齐刷刷地朝尚抗这里扫了过来,沉默了片刻,一名身材高大的壮年男子一脸挑衅地走了过来,用手一指尚抗的鼻子,问道:“你,是外乡人?”
“是啊,怎么了?”
“哼~”壮年男子冷哼了一声,收回手指后抱起了肩膀,声音冷冷道:“看你是外乡人,我不跟你计较,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尚抗一歪头:“组织啥语言?”
“说它是马,而不是鹿。”
“这分明就是鹿嘛,我是猎户能不认识?”
“哦?”壮年男子轻轻挑了挑眉,声音依旧冰冷:“猎户?那又怎样?难道我们这么多双眼睛还比不过你一个?我看你分明是在挑事儿!”
“我挑事?”
“连鹿跟马都分不清楚,我看你那俩眼泡子也没啥用了,来人呐!”
“在!”
一句话,四五个大汉呼啦朝围了上来。
壮年男子冷冷道:“给这小子洗洗眼睛,让他认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