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梵接到电话的时候,林靳言的车已经开过了大半的路程,眼看就要回到公司了。
他只听到温梵惊讶地说了一句:“什么,怎么会!”
随即就面色惨白地握着电话,对他说:“靳言,快,回去!我妈妈的墓……墓被……”
她因为慌乱而声音哽咽,甚至都不能将一句话完整地表述出来。
“梵梵,别急,有我在呢。”
林靳言先把车靠边停下,一边安抚温梵,一边从她手中接过电话,跟对方沟通起来。
几分钟后,停在原地的车子重新发动,在前面不远处掉头,加快速度又顺着原路向墓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二人已经赶到墓园管理处,找到了经理办公室。
“那位是陈经理?我母亲的墓碑到底怎么了,你们是怎么看顾的,为什么会出现这么重大的事故!”
温梵一进门,就大声斥责着,一连串的质问劈头砸来,让在办公室里忙碌的人都愣住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沉着脸走过来,不悦地说:“温小姐是吧,我们还没有跟您计较您拖欠管理费的事,您倒是先恶人先告状了?”
“要知道,我们这边的墓园不是免费无偿的,再说您母亲所在的位
置,是我们墓园里最高档昂贵的一块地方,每年维护的费用就价值不菲。”
“想要得到相应的服务,你空手套白狼能行吗?”
温梵冷眼怒视着陈经理,愤怒地质问:“你的意思是,我欠你钱?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会欠你那几个管理费吗?”
陈经理同样冷笑一声,不屑地说:“我知道啊,你不就是什么温家的大小姐吗?我知道你们温氏有钱,但也知道越有钱的人越抠!”
“那几个管理费,也是一年十几万呢,可是从六年前开始,就开始赊账了好吗?现在欠了小一百万,还好意思来指责我们监管不到位!”
这个消息让温梵彻底惊呆了,她不停地摇头说:“不,不可能!这笔钱是我专门设立了一个账户,从里面直接拨款的!”
“每年我都按时往里面打款,我可以提供银行流水做证明!从来就没有拖欠过一次管理费!”
“我也能提供证据!刘会计,把咱们的账目收支明细拿给这位大小姐看!好像我堂堂一个经理,还能讹她的钱似的!”
陈经理看上去也是底气十足,很快就把账簿给拿了过来。
按说这些是绝对不会对外人公开的,但是面对温梵的质问,
他也不得不拿出来自证清白。
账目上显示得很明显,在温梵母亲的墓碑编号下,有单独列出的明细。
六年前的管理费一直都是按时缴纳的,但是从六年前开始,那笔费用忽然就停了。
不仅账目上是这样显示的,就连银行的流水上,也同样显示着,在六年前,这个账户的来账就已经停止了。
温梵诧异地看着这些账目,再也说不出话。
就算陈经理可以说谎骗人,但银行的流水是做不了假的,的确在六年前开始,母亲的这块墓地,就没有缴纳过管理费了。
她怔忪了许多,忽地回过神,双眼通红地怒吼着:“是温楷!这个混蛋,是他骗了我!”
林靳言看到温梵忽然情绪失控,怕她会在失神的状态下伤到自己,连忙把她箍进怀里,连声劝哄着。
“梵梵,你冷静一下,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来解决问题!”
温梵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六年前……那时候我在国外攻读学位,不能及时回国扫墓。是温楷,他说他来替我扫墓,让我安心在外求学。”
“我就把卡号和密码交给他,满心以为终归是夫妻一场,他
不会丧病到连这样的钱都会贪。”
“等我回国后,也跟他说过以后这个事我会亲自负责,他却说他身为亡夫,能为我妈做的事也就剩这些了,让我给他留个念想,我就答应了。”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脏手伸到这上面,这一年才十几万,甚至不够他包养个小嫩模的,他居然也下得去手!”
温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番话说完的,她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也一阵阵跟着发黑,若不是有林靳言在搂着她,给她坚定的支撑,她早就瘫坐在地了。
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忽地一口咬在舌尖上,通过剧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林靳言察觉不对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梵梵,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他惊怒之下,急着想要查看温梵嘴里的伤势。
“我说二位,你们想要上演什么夫妻情深的戏码,麻烦去别的地方演去。我们这儿是墓园,你们演给谁看啊?”
“要不就赶紧把欠费交一下,咱们再处理别的事儿,要么就直接办停止,把地方让给别人吧!”
陈经理也是个没眼色的,仗着自己有理,在这个时候反而还要火上浇油。
林靳言闻声冷冷
抬眸,眼底寒光一闪,目光如刃穿刺而来,让陈经理瞬间只觉胸口一凉,仿佛被捅了个对穿。
“陈经理,你当温氏集团是倒闭破产了,付不起这不到一百万的管理费?”
他冷漠至极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没有来的也让其他人跟着打了几个寒噤。
刘会计悄悄伸手拽了陈经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赶紧道歉。
对方可是温氏集团的总裁和副总啊!
温氏前段时间风头无两,在全国还拿了大奖,就是在股市上也是一路飘红,高歌猛进,买到股票的股民们都跟着大赚一把,更别说温氏本身。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质疑这样的公司总裁交不起费用?
陈经理原本还想嘴硬,随即又被林靳言一番话给教育了。
“这样,我现在就把公司的法务团队叫来,到底欠了你多少管理费,多少利息,需要进行多少赔偿,我们照章办事。”
“然后,再来好好算一下,你刚才诽谤侮辱我的妻子,对她进行精神上的肆无忌惮的伤害,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陈经理一愣,正要说话,又再一次被打断。
“我想,陈经理既然又这么充足的理由和底气,应该也不介意跟我们对簿公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