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楷被拦下来,又被女儿指着鼻子骂了一番,还是当着亡妻和现任小娇妻的面儿,脸面顿时就挂不住了。
他阴沉着脸,拨开温梵的手,努力试图扯出一抹笑哄劝温梵。
“梵梵,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难道在今天我们父女都不能好好相处,一定要吵架吗?你母亲看到了,一定会伤心的。”
温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眸色冷厉地嗤笑着。
“温楷,你是拿鬼话骗人呢,还是拿人话骗鬼呢?往日你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祭拜,今天却带上这个贱人!你是存心给我们母女添堵呢吧!”
她一语中的,果然说中的温楷的心思。
他就是故意带着秦蜜过来,想给温梵添堵的。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温梵从中作梗,又推波助澜,他不仅丢掉了温氏集团总裁的位置,甚至连这张脸都快要丢尽了。
全a城的人都知道他被老婆给绿了,甚至还一度差点儿喜当爹,给别人养娃。
先不说秦蜜这贱人对他也还有用,单说趁着今天,就能好好地羞辱温梵一番,也给自己这段时间受到的屈辱出一口恶气!
只是面儿上,他还是要装一下的,因为故意吹胡子瞪眼地瞪着
温梵,做出快要被气得昏厥的样子。
“梵梵,我是你爸爸!你生母是我的发妻,也是我今生的贵人和挚爱!我对她只有无限的怀念和思恋,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曲解我的心意!”
“我带蜜儿来,只是想让你生母知道,我已经找到能照顾我的,温柔体贴的可心人儿,让她不必再为我忧心挂怀。你……你这样子,让你生母可怎么安心啊!”
他巧言狡辩的功夫似乎又见长了。
温梵眯起眼。
不对,应该说他原本就长了一张好嘴,再加上一副好皮囊,才会骗到她母亲的青睐,不惜为他大把撒钱,铺平道路。
扶着他一路青云直上,却最终在他手里断送了性命。
今天,他居然还想用那甜言蜜语的一套,继续哄骗她已经过世的母亲。
简直欺人太甚!
温梵的眸子璀然发亮,冷厉的眸光锋锐如刃,对着温楷当胸直直捅入。
“姓温的,你还要脸吗?”
她的声音极轻,轻得似乎要随着风声渐渐消散。
“你敢不敢当着我母亲的面儿,跟她说说,你的小娇妻是怎么来的?”
“你敢不敢说说,你的小娇妻我母亲最疼爱的女儿,曾经是什么关系?”
“
你敢不敢说说,当她恬不知耻爬上你的床时,你可曾想过你女儿会遭受怎样的屈辱?”
“姓温的,是我母亲给你脸了,还是我给你脸了?”
“你仗着是丈夫,是父亲,就玩了命地羞辱我们母女,是真当我们温家没人了,不能给我们撑腰了,是吗?”
她一字一刀,刀刀诛心,脚下更是不停地往前逼近,也逼着温楷和秦蜜步步后退。
天空不知何时起了一层云,风渐渐大了,又推着层层云浪向这边压过来。
温楷被质问得张口结舌,一肚子的花言巧语再度没有了用武之地。
秦蜜原本只想跟在旁边当缩头乌龟工具人,可是看到温梵咄咄逼人,占尽上风,若是她再不站出来说话,回去后少不得有得是一顿皮肉之苦。
所以她张了张嘴,试着想要跟温梵搭话。
但她嘴唇刚动,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温梵一记冷视绝杀。
“别说话,别逼我打掉你满嘴牙!别以为温楷护得住你,不信就试试!”
她的警告从来都不是空话,秦蜜已经不止一次亲身体验过了,立刻就打消了劝说的念头。
就算回去会被温楷虐待一顿,但他还要她在人前做戏,所以一定会
注意不留下什么痕迹。
但温梵不同。
她如果说要打掉她满嘴牙,那就绝对不会给她留下一颗。
温楷知道,今天若是强行让秦蜜去祭拜亡妻,此事一定不会善了。
他权衡再三,还是妥协推让了。
不管跟温梵怎么闹,都是父女之间的事。
但要是在她生母的墓前闹得太不像话,却容易把远在京城的温家人给招来。
所以他只是冷哼一声,恨恨地说:“好,温梵,是你不许我去祭拜你母亲的,她要是伤心难过,就是你这个逆女造的孽!”
说完,他拥着秦蜜转身就走。
但满腔的怒火无法发泄,就借着搂抱的姿势,在她身上用力地掐捏泄愤。
秦蜜没想到还没到家,自己就开始遭殃了,又不敢痛呼求饶,只能含着泪目光涟涟地看着温楷,乞求他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眼看着那对恶心的男女走远,温梵的胸口兀自剧烈起伏着。
无与伦比的恶心让她胃里不住地翻涌,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块空地上干呕起来。
一只大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抚着,林靳言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心疼。
“慢慢来,放松,有没有好一点?”
温梵呕了半天
,也只吐出一些酸水,半晌才缓过来,接过他递来的纸巾,将嘴角的秽物擦去。
“我没事了,只是那两个人让我真的作呕。”
“你现在这样,幸好他没有看到,否则不就是让他正中下怀了吗。”
“他能带着秦蜜来,那就是奔着你的软肋来的。你应该很清楚,现在表现得越是脆弱,他的心里就越是兴奋爽快。”
林靳言除了在做公司简报,或者开视频会议的时候,都难得会说这么多的话。
温梵静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才点头道:“靳言,你说得我都懂,所以我才会在确定他离开之后,才放任自己吐出来。”
“我只是……好心疼我妈妈,心疼她遇到这么混账的渣男,还为了他赔上自己原本应该美好灿烂的一生。”
“靳言,你知道吗,我母亲她……”
温梵话到一般,忽然打住了。
林靳言眸中微露诧异,明知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岳母她怎么了?”
温梵转头看着他,眸光晦暗复杂,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疯狂,这就让林靳言愈发不懂她的心思了。
最终,她只是微微摇头,轻声说:“她只是看错了人,死不瞑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