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君令风拖着醉酒的温行风回到丞相府,门房的仆人看到温行风立马打开了丞相府的大门,沁竹院内,齐夫人正跪在蒲团上拜佛,她右手上挂着一串佛珠,嘴里不断念着佛经,身后的两个嬷嬷陪在她身边,她们知道自己能帮助齐夫人的就只有陪伴。
齐夫人虽然手上带着一串佛珠,嘴里念着佛经,可她的内心始终没有得到片刻的宁静,她心中的恨意虽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减,反倒一日比一日更加严重,齐夫人时常想着那个时候她要是跟着他死在战场上就好了。
眼下她的儿子又和仇人扯上了关系,想到白日里温行风誓言般的话,她胆战心惊,风儿喜欢上了仇人的女儿,而且因为她多次受伤,齐夫人不甘心,他们家为什么老是躲不过张家这群人。
想起晚饭后,下人们说自己的儿子又出去了,齐夫人不用想都知道他去了哪里,心中想着便有些担心,齐夫人自言自语地说道,“也不知道这会儿,风儿回来了没?”
两个嬷嬷看到自家主子十分担忧少公子,走上前说道,“夫人这么担忧公子,便去看看吧!”
齐夫人再三犹豫还是披上了衣服,往追柳院去了,结果刚走到一半的路,就看到醉醺醺、神志不清醒的温行风正被君令风搀扶着往书房走,齐夫人走上前,君令风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齐夫人,齐夫人看着这方向还有醉醺醺的温行风,齐夫人怒火中烧,可还是平静地对君令风说道,“将少爷搀扶到追柳院去。”
君令风知道自己无法违背齐夫人的命令,他只好搀扶着温行风往追柳院而去,齐夫人异常的冷静吓到了身旁的两个嬷嬷,她们知道齐夫人十分生气。
追柳院,连心和漠心听从张秋月的命令在屋外服侍,没有命令不得进去,张秋月则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她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她手中的毛笔缓缓而行,本是记笔记的时间,这次她却异常沉重,眉头紧皱,一个人的气氛又压抑又沉重。
“奴婢参见丞相大人。”连心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张秋月动着的笔顿然停下,她赶紧将自己手中的纸张收起来锁在柜子里,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从里面打开门,“夫君来了。”
张秋月没想到平日里冷静自持的丞相也会喝醉,她看向一旁的君令风,他有些为难地说道,“夫人,这是老夫人的命令。”
听到是齐夫人的命令,张秋月没有再挣扎,她对君令风说道,“将他抬到我的床上去,别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是。”
君令风扶着温行风往床边走去,屋门前,漠心看向张秋月的眼神有些威胁,而一旁的连心从回来到现在始终一句话不说,张秋月假装自己没看到,吩咐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去厨房弄点热水来。”
“是。”
连心跟着漠心离开了追柳院,君令风将温行风搬到床上就离开了,等到所有人彻底走光了,张秋月这才慢慢地走到了床边,她就这么盯着那张脸,漠心和连心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女子站在床前,守候着心爱的男子的画面,连心走过来说道,“夫人,水来了。”
张秋月转身看着脸盆中的热水还有一旁的帕子,她轻声说道,“你们出去吧!”
漠心这下彻底变了脸色,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张秋月身旁低声说道,“别忘了,你是公子的人。”
漠心的这个行为也让张秋月变了脸色,她说道,“我自有分寸。”
连心和漠心离开了,屋内终于安静了,张秋月的脸色慢慢缓和了许多,她拿起一旁的帕子帮温行风擦着脸,床上的人似乎有了些反应,温行风突然抓住她的手说道,“蓝儿,你相信我,我会说服我母亲的。”
“蓝儿,你为什么要嫁给青段寒?”
张秋月没有挣脱他的手听着他说完了这些话,随后用力抽开,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醉酒还在叫张紫蓝名字的温行风,不禁说道,“既然这么爱我嫡姐,当时无论如何就应该想尽办法娶她。”
“如今这般,醉着讲出来,谁又听得到?”
张秋月知道他们这些人全都讲究权衡利弊,可再权衡利弊,也不能权衡到人的情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