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艺大门缓缓打开，一座砖石古堡映入眼帘，爬满常春藤的外墙诉说着岁月，尖顶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费利克斯朝古堡外看去，才发现除了这座古堡，周围十分环绕着树木，没有任何邻居。
顿时，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尽管他不愿往坏处想，但四处无人的话，那么他的主人对他做什么，便都不会被看到。
古堡有专门的环形停车位，修建在古堡正门前。
司机将汽车停好后，便先行下车，恭敬的为鸟面具人拉开窗口。
费利克斯看着车门，他犹豫了，他不会开，但是如果同主人一起下一边门的话，那是绝对不符合规矩的。
鸟面具人见他迟迟不出来，转身朝他投去怀疑的目光，语气轻蔑的说道：“需要我去请你吗？”
费利克斯顿时不敢再耽搁，赶忙从鸟面具人那旁下了车。
司机嫌恶的看向费利克斯，才将车门关上。
“跟上。”
鸟面具人说完这句话后，便抬步朝古堡走去。
费利克斯也不敢懈怠的跟了上去。
踏入古堡，穹顶高悬，绘满金箔勾勒的绚丽神话图景，水晶吊灯璀璨垂下，光芒细碎洒落。
脚下是厚软地毯，厅内成套的丝绒沙发、乌木茶几，镶金嵌玉，壁炉纯银打造，周边满是精美的珐琅摆件，处处彰显奢华贵气。
费利克斯被一幅画吸引住了目光。
他看到画像底部的铭牌上写有名字，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主人的作画，因为上边还有作画日期。
原来，他的主人叫做罗伯特·格林。
罗伯特迈着大步朝沙发走起，皮鞋叩击石板地面，费利克斯小跑着紧跟，双手不安地交握在身前。
罗伯特坐到了沙发上，抬手示意费利克斯站定。
费利克斯停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鸟面具人，时刻等待着他的命令。
“哒—哒—哒—”
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费利克斯好奇抬眸望去，视线中，是两位身着黑色长裙女仆装扮的女人。
女仆们满脸惊惶，匆忙奔至罗伯特跟前，屈膝行礼，裙摆都因动作急乱而稍显不整。
她们垂着头，懊悔地说道：“主人，实在万分抱歉，是奴婢疏忽失职，没有及时来欢迎您的到来。”
罗伯特坐在沙发上，身子未动，却散发出冰冷的压迫感，透过孔洞般的眼窝，死死盯向屈膝在地的女仆。
良久，才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的闷响。
“哼，在这古堡里，养你们这群废物，就是为了看你们屡屡犯错？”他语调不高，却字字如刃，剐在女仆们心上，“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是几句道歉能了事。”
女仆们头垂得更低，“主人恕罪，绝不会再有了，求您开恩。”她们颤声哀求着，声音里满是惶恐。
费利克斯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盯着脚尖，心跟着女仆们的颤抖一同悸动，生怕这怒火无端烧到自己身上。
罗伯特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去把茶点备好，动作麻利些。”
“是，主人。”女仆们松了一口气，忙不迭起身，匆匆退下。
待女仆身影消失，罗伯特这才把目光移向费利克斯，“你，过来。”
费利克斯闻言，忙小步凑上前，却依旧和罗伯特保持着距离，头微微低垂，双手拘谨地垂在身侧。
“可有什么病史？”
听到这句话后，费利克斯变得紧张起来，如果自己患病的事被主人知晓的话，把他丢弃了，他又会重新沦落街头。
费利克斯心猛地一揪，强装镇定，微微摇头：“主人，我身体康健，从未有过病史，日常粗活重活都能应对。”可他手心已满是冷汗，就怕鸟面具人瞧出破绽。
罗伯特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失落，却似不信，紧紧盯着他：“最近报纸上看到，像你们这种人，都会患有一种病，而且目前科技是无法治愈的。”
费利克斯继续摇头否认，“主人，也并非所有人都会得那种病的。”
罗伯特追问：“身体健全的你，怎么会沦落到街上贩卖？”
就在费利克斯不知该怎么回复之时，女仆刚好端着茶盘匆匆返回，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女仆们双手递上茶杯，眼神仍怯生生的，不敢多瞧罗伯特一眼，而后默默退至角落。
大厅一时陷入了静谧之中，唯有鸟面具人轻抿茶水的细微声响。
罗伯特放下茶杯，目光仍锁在费利克斯身上，冷哼一声，“我也没打算能从你们这种人嘴里听到实话。”
费利克斯不明白话中的含义，但他只知道，原来他的主人不喜欢他。
罗伯特轻抿一口茶后，起身对着费利克斯吩咐道：“跟我来，我会让你说实话的。”
费利克斯心头一凛，只得硬着头皮应了声“是，主人。”
罗伯特阔步前行，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在古堡长廊里回荡，似催命鼓点。
他们穿过华丽的大厅，两侧烛火摇曳，映照着墙上一幅幅古旧画像。
行至一处隐蔽的拐角，罗伯特伸手在石壁上按动一处暗纹机关，“嘎吱”一声，一扇暗门缓缓开启，裹挟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药腥味。
门后的通道狭窄昏暗，仅靠几盏间隔甚远的壁灯幽幽照明。
“进去。”罗伯特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费利克斯战战兢兢迈进，发现这是一间地下室模样的屋子，四周摆满了木架，上面搁着奇形怪状的玻璃瓶。
“我本想对你客气些，可你这嘴硬的毛病，得治治。”罗伯特踱步到桌前，手指随意拨弄着一把手术刀，目光阴冷，“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这些街头流民，身染恶疾、满心鬼胎，在我这，谎言可藏不久。”
费利克斯惊恐地瞪大双眼，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主人，我真没说谎，求您信我！”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哀求，汗水已湿透后背衣衫。
罗伯特手中的手术刀在昏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他一步一步朝着费利克斯逼近，费利克斯连连后退，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还不肯说实话？”罗伯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透过鸟面具的孔洞传出，带着几分阴森的回响，“我的耐心可快耗尽了。”
很快，费利克斯后背紧紧贴在潮湿的石壁上，双腿抖得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滚落，迷住了双眼。
“主人，我……咳咳咳”他用双手捂住嘴巴，开始咳嗽起来。
费利克斯想留下来，可他更害怕死亡。
过了一会儿，他才带着哭腔磕磕绊绊的说道：“主人，我说，我说，求您别再逼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