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反锁。
男人一只手撑在门板上,将祈月抵在中间。
“裴钦寒?”
祈月咬牙,没想到裴钦寒这么不要脸,竟然来洗手间堵她!
被认出来的裴钦寒不怒反乐,言语中隐隐带着期待,“你想起来了?”
“我只是失忆了,不是变傻了,万晟集团总裁的资料很好查。”
祈月试图挣脱裴钦寒,他捏着她的手反剪在后,她使不上力,脸色涨红,“你放开我!”
“不放。”
裴钦寒得寸进尺,更靠近她。
洗手间隔间本就狭窄,门板还薄。
祈月稍微挣扎声响都很大,她想到今天的场合,有点恼羞成怒,表情慢慢冷下来,“堂堂万晟总裁,却是个会跟踪女人到洗手间的变态,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你们裴家还要脸吗?”
还是那样。
伶牙俐齿。
裴钦寒比祈月高一些,眼神睥睨,透着点揶揄,“祈小姐如果不介意
跟我一起上头条的话,可以试试。”
“裴钦寒!”
祈月跺脚就要踩他,裴钦寒避让开,膝盖一顶,将女人直接搂到了腿上。
靠得近了,他身上清淡的松木香混着酒气包裹着她。
祈月脸上一热,心里蹿火。
偏偏男人还贱不自知,揽着她,“多喊几声。”
“……”祈月无语,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
裴钦寒见她不出声了,咬着唇,眸中含泪,委屈巴巴地盯着他。
他忽然心头一软,松开她,垂眸掩下眸中沉痛,想放她走,又舍不得。放走了,她只会回到顾敬珩身边去,膈应他。
不放走,她又觉得委屈。
这种感觉,竟然比没见到她的时候还要无措。
他一松手,祈月立刻推开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包。
“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说,你离开的这半年,我……”
裴钦寒话还没说完,手臂上一阵刺痛。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他的衣服,扎进了肉里。
血从他袖子上滴下,落在祈月白裙摆上,一片刺目的猩红。
祈月手里握着一把柳叶刀,表情冷到极致,“裴钦寒,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下次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废了你。”
“祈月……”
裴钦寒看着她决绝的样子,心中钝痛。
伤他不算什么,她只是割伤了一道口子,却挖开了他这几年来积压在心从未开口的感情。
是有多愚蠢,才会守着她三年,连喜欢她都不知道?
更是有多可笑,才会在离婚后才明白失去的有多珍贵?
人啊。
真他妈贱。
外头有人闯了进来。
早在祈月出现的时候,裴钦寒就等着她单独行动。他不是变态,不是跟踪狂,他就是想,单独跟她说说话。
于是看到她要进洗手间的时候,他就安排手下打发了周围的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不
会有人非议她。
只是,祈月不会听他说这些。
她决绝离开的背影,在他眸中化成浓郁的痛,直到外面顾敬珩的声音响起,裴钦寒黏在她身上的眼神才收回。
文森站在门口,看到裴钦寒皮鞋上沾了血,担忧道,“裴总,您的手?”
“我没事。”裴钦寒把受伤的手背到身后,出来看到顾敬珩将外套脱下来罩在祈月身上。
抬头,顾敬珩看到裴钦寒,长眸微冷,质问道,“裴钦寒你对小月做了什么?”
“顾总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裴钦寒是输人不输阵,摆着高高在上的谱,嘴欠的要命。
“你……”顾敬珩想上前揍人,被祈月拉住。
她站在顾敬珩旁边,主动牵着他的手,转身对裴钦寒说,“裴钦寒,我不记得你,但是我知道你是我前夫。”
裴钦寒脸色微变,“知道为什么又……?”
“为什么成为前夫你心里没数
?”祈月一脸嫌弃。
裴钦寒梗住,“我们之间有误会。”
“误会也好,真爱也罢,我现在对你没感觉,我不想回头,你能不能让我清清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不要让自己显得太廉价。”
祈月字字如刀,刀刀锋利。
裴钦寒僵在那,背在身后的手因为绷紧而流出更多的血。
文森不忍提醒,“裴总,您的手流了很多血。”
裴钦寒恍若未闻,目送着祈月和顾敬珩的背影远去。直到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昔日江城一霸,今日前妻裙底的渣,他成了彻底的笑话。
回到家,家庭医生给裴钦寒包扎伤口。
他还在回味祈月的话,想要找出破绽,弄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失忆。
身后传来小孩儿的啼哭声。
佣人抱着个半岁大的孩子下楼,小心翼翼地喊他,“裴先生,小宝晚上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哭?您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