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医生拿出裴钦寒脑部ct的检查报告单,告诉祈月,“裴先生的小脑轻微脑震荡,的确有选择性失忆的可能性。”
“这样的症状会维持多久?”
“有的病患年,有的例子甚至七天内就已经康复,这个说不好。”医生对此也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议,只是安抚祈月说,“目前裴先生的情况,并不影响他的生活,如果家属能够配合,对病人记忆恢复很有帮助。”
裴钦寒只是忘记了一段记忆,并不是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
准确的说,离婚之前的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而离婚后的,他都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才会对祈月表现出格外的亲密。
可他们在结婚期间,关系也不好啊?
祈月纳闷了。
裴钦寒检查完休息的空档,祈月想要联系陈院长他们帮忙分析一下,她刚起身,裴钦寒就睁眼坐了起来,眼神里不掩担忧。
“你要去哪儿?”
祈月:“……”
有没有可能,我不是你的老婆?
而是前妻!
深吸一口气,祈月坐到裴钦寒旁边,离婚的时候她放手有多快,现在就有多理智。
就算他失忆了,把她误记成妻子,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没有爱情的事实。
从前的仰望,如今早就变成了泡沫。
“裴钦寒,我应该告诉你的是,我不是你的老婆。”
祈月刚说完,裴钦寒深黑如墨的眼底就涌出万千沉重,他皱着眉有些受伤,抿着唇也不说话。
无辜的样子,把祈月看得有些无奈。
她皱着眉打量他,更加无情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如果你以为假装失忆就能够抹平你对我的伤害,那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伤害就是伤害,我和你回不到过去,我也不想回到过去。”
裴钦寒很是一怔,看着祈月的眼神更加不解,甚至多了几分自责,“我不可能跟你离婚。”
他是以离婚前的状态在跟祈月说话,祈月听了也是一惊。
这回换成她不自在了,她别开目光,“事实就是事实,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很谢谢你这两次帮我救我,你可以提出两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你。”
裴钦寒的表情有一瞬的冷凝,随后他沉默着躺下,有些负气的样子不再跟祈月说话。
祈月:“……”
怎么人失忆了脾气还能变呢?
以前也没见他这样跟谁撒娇赌气的。
可看着他背过身去,后脑勺和肩膀上都绑着纱布,人家可是刚为她受过伤,祈月多少觉得自己有点不近人情。
但是牵扯两人的感情问题,祈月绝不想再陷进去。
于是她自己心理安慰,没事,
他可是裴钦寒,裴钦寒怎么会被她一句话就伤到?
安慰完自己,祈月试探的起身,跟裴钦寒说,“我出去一趟。”
裴钦寒没动。
也没像刚才那样离不开她。
她默了默又说,“我会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病房外,不会再发生刚才的事。”
裴钦寒也没理她。
行吧,她身上还酸疼呢。
祈月出了病房,让手下安排人手护着裴钦寒,她自己先回了青山居,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痕和淤青。
谢小五和苏绵从外面回来,两人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表。
“我采集了今天西郊别墅爆炸时,周围的人员信息,重点调查了这个姓王的,你看看。”
祈月拿着表单,翻了翻王总的公司报表,显示该公司已经亏空半年,一直靠临时订单维持。
现在公司被她买下来,王总直接破产,车房财产全部被银行冻结。
另外,他因为被祈月控诉谋杀,现在已经被拘留。
“查一下姓王的在离开派出所后的通话记录。”
祈月提示道,谢小五抱着电脑立刻工作,很快,电脑上弹出一页通话详情。
在祈月进入派出所的时间点,王总跟一个电话通话三分钟。
追踪那个电话之后,祈月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一直跟王总联系的人,竟
然是裴御欢!
“这么说的话,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裴御欢跟林芊芊在一起,以及老爷子突然失踪又被设成圈套引她和裴钦寒入局,一切都有了解释。
即便裴钦寒坐镇万晟多年,裴御欢仍然心有不甘。
“先别暴露我们知道这件事。”祈月按了按眉心,如果老爷子在裴御欢手里,那至少他现在是安全的。
反倒是在西郊别墅门口不见人影的庞兆和文森两人,现在还没有下落。
傍晚。
裴钦寒病房里来了个探视的。
手下请示过祈月才给人放进去。
封行朗一进门就用看猴子的眼神盯着裴钦寒,摸着下巴一边揣摩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裴钦寒抬眸看他。
“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要不是这次家里出了事,我也不想跟你认亲的。”封行朗挨着床边坐下,一个枕头飞过来砸在了脸上。
他抱住枕头贱笑,“原来你没失忆。”
说完对裴钦寒挑眉,“大嫂现在把你软禁起来,是几个意思?”
“不是软禁。”裴钦寒挑着字眼,扫向封行朗的眼神冰冷无比。
封行朗改口,“好吧,不是软禁,是你们夫妻的情趣。你这伤是因为她,她人呢?”
“走了。”裴钦寒说话的语气相当怨念。
封行朗进病房之前就跟护士站的人打听过,因此知道裴钦寒的症状,但他和裴钦寒跟自家兄弟似的,他不太信。
“你把人气走了?”
裴钦寒一记冷眼,要不是受伤不方便,他能起来揍两个封行朗。
“好,我知道了,还真是你把人气走了。”封行朗默默的吐槽,“你还是老样子,到底会不会追女生啊?你要是不会,可以请教我啊!”
“给你一句话的时间,要么说你来这里的目的,要么滚。”
裴钦寒霸气侧漏,看这深沉冷峻的样子,一点儿不像病人。
封行朗摸了摸鼻子,把枕头还给裴钦寒,“你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谢家来江城,恐怕就是为了找谢小少爷。”
“谢家?”裴钦寒不记得自己有查过谢家,但是封行朗的话他没必要不信。
封行朗看着他,“你不会连这也忘了吧?”
“我和她离婚后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好家伙,敢情你这是故意忘记离婚,好来个破镜重圆?!”
“滚!”
封行朗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那什么,兄弟教你一招,你要是想追回老婆,不但得失忆,还得装。女人大都心软,你现在一身的伤,不能白受伤了对不对?”
裴钦寒抿着好看的唇,不得不说,这个损友说的好像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