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毛毛在一分钟之后意识到自己嘴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是什么的时候。
她狠狠地推开了钟安龄,并且要命的擦着自己的嘴唇。
钟安龄也没料想,自己一时冲动之下竟然亲了谢毛毛。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下意识的就想上前解释。
“毛毛,我……”
随之想起的是一声响亮的“啪。”
谢毛毛眼眶发红,一脸愤恨的看着钟安龄:“你真恶心!”
说完之后,她似乎再也承受不住的捂着自己的脸跑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正好回来的医务室老师从外面看见了谢毛毛跑了出来。
纳闷的问道:“你这孩子,跑这么快干什么?”
推开了医务室,怎么看见的?就是站在原地怔怔的发着呆的钟安龄。
脸上还浮现着清晰的巴掌印。
医务室的老师联想着刚才谢毛毛的反应,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遐想。
但是她轻咳了一声:“学校里面还是要注意分寸的。”
她的话音响起,那个一直在那里的少年似乎才意识到她的存在。
他略带些茫然的抬起头,眼里面的无辜跟不知所措,但那一瞬间戳中了医务室老师的慈母心。
她忍不住的多嘴
了一句:“你跟刚才那个小姑娘怎么了?”
“我不知道……”少年低着头,感受到自己脸上传来清晰的疼痛。
只觉得自己左心房中肋骨的下处,也正在发出难以忍受的痛,伴随着脑海里一直在回响着的那句:“你真恶心。”
“同学之间闹点小矛盾很正常。”医务室的老师刚想劝导他两句。
但是就听见钟安龄说:“我刚才亲了她,她把我推开之后打了我,还说我恶心。”
“……”医务室的老师膛目结舌看着他。
“不会吧?你这么非礼一个小姑娘,她给你一巴掌都是轻的了。”
可是看见长的好看白净的少年,如此颓废的模样。
老师又忍不住的八卦:“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
钟安龄的头更低了,可是谢毛毛分明以前是喜欢他的。
就算他们没有明说,可是他也能察觉到。
少女看见他时候雀跃的视线,还有那个情不自禁想要接近他的心。
可是现在为什么?钟安龄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脸庞,谢毛毛留下的痕迹还清晰的显现,在他的脸上。
他将谢毛毛的巴掌印完全的覆住,为什么谢毛毛现在如此讨厌他。
“女
孩子这种生物很矛盾的,你虽然长的好看,但是也不能瞎亲人呀。那个女孩肯定会觉得你很随便,就是在玩弄她。”
钟安龄抬起了头:“是这样的吗?”
可是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向谢毛毛,传递他的感情啊。
他后悔当初没有选择谢毛毛,后悔没有没有回应他的感情。
后悔的情难自禁,但是他一个冲动之下的结果就是谢毛毛彻底的远离了她。
“那个女孩没有接受你的时候,你这样做,对她来说是一种,冒犯跟侮辱。”
医务室的老师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说的的:“追女孩子呢,只要用心的。”
他撇了一下钟安龄脸上的巴掌印:“而不是用嘴。”
“……”好的,我知道了。
刚才谢毛毛无意当中推了他一下,导致她现在走路越发的艰难。
但是他拒绝了老师的帮助,选择自己一瘸一拐的走。
现在正是上课的时间,宽大的操场上空无一人。
钟安龄站在了操场的中央,看着正对着自己的教学楼。
突然就生出了些许的厌烦,他想着谢毛毛是他平凡寡淡的人生当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可是如果就连她都推开自
己背离而去,钟安龄突然觉得,那人生也突然就没了意义。
他有些艰难地坐到了操场旁边的单杠上,这是这个一直中规中距的好学生,第一次翘课。
其实钟安龄,小的时候也很叛逆,但是他头一次的叛逆就是因为谢毛毛。
为了摆脱那时候还有些粘人的谢毛毛,她不打一声招呼的就从学校里面走了。
年幼而又傻乎乎的谢毛毛,一直站在原地等待着他。
直到察觉到异样的家人跟着他一起到了学校门口找到了谢毛毛。
后来她因为受冻感冒而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间,钟安龄一直记得。
记得那个年幼的身影,还有那个傻姑娘,真的的站在原地等着自己的样子。
甚至当自己找到他的时候,还傻乎乎的朝着他笑。
可是钟安龄错了,他不应该觉得,那个姑娘等着自己是应该的。
所以就肆无忌惮地挥霍着她对自己的喜欢,打着为了所有人好的旗号,逃避自己内心的感情情。
可是现在他意识到这个事情,已经太晚了。
就在刚才他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挽回的时候,那个姑娘已经褪去了之前傻里傻气的样子,即使眉眼之间还有当
初执拗的影子。
可是望向他的目光却不再带着暖意,而是充满着不加修饰的厌恶以及陌生。
“你真恶心。”她狠狠地擦着嘴巴,然后丢给他这么一句话。
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的想要追求东西,但是钟安龄却得到了这样伤人的话以及巴掌。
他坐在单杠上,受伤的腿自然的垂了下去。
头低着,有些看不见他的表情。
说白了,钟安龄还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在谢毛毛对他的态度冷淡的时候,他惶恐的不知所措,所以才鼓起勇气想要挽回。
但是他用错了方式,因此,他人生的第一次尝试就以失败而告终。
这位天之骄子的自尊心受到了挫折。
他的内心充满着烦躁跟不安,这打破了他一向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以及理智。
而这一切全都因为谢毛毛,他觉得自己身边好多的事情都失去了控制。
这种不稳定的因素,加上谢毛毛的拒绝,让他没有收过挫折的内心有了变化。
谢毛毛都拒绝自己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呢?
以后的人生那么长,肯定还会有第二个谢毛毛的。
钟安龄想着,越来越觉得这个说法能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