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元锦对安结香的初始了解,安结香应该会厌恶她的动作,再拨开她的手,说一些关于礼仪的东西才对。
可这姑娘仅是攥紧了拳头,不适感也只在她的脸庞中一闪而过。
她还是直直的坐在那里,平视着元锦。
“可没劲啊。”元华在一旁凉凉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元锦话语里有着毫不修饰的嫌弃,“上班不会迟到吗?”
“这不是等着看你吃瘪吗?”元华扫了两人一眼,一脸不屑的踏出大门。
“下个月是褚三少爷的生日,所以我必须要去。”
安结香突然说道。
元锦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能附和,“那去呗。”
安结香突然握住元锦的手,“请您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训练我!”
“你怎么还想着这事呢?”元锦有些无奈,“我应该跟你说过的吧,你当自己就已经很美了,没有必要变得跟别人一样的。”
“可是他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类型,不能达到目的的优秀都是假的。”
安结香一本正经地说道,视线则滑向元锦的脑袋。
元锦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她试探的问:“你不会是想剪头发吧?”
被说中心事的安结香诚实点头,并问道:“还请您告诉我你的头发是
哪里剪的?”
说到发型,元锦还真想到一个人,文清。
那个姑娘明明是个温婉型却偏偏给自己染了一头那样的头发,按总体情况来说,是不难看,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安结香比较纠结的还是元锦发尾末端的一小撮一小撮的红毛。
“你为什么不染个纯色呢?”
她疑惑的同时还在数着元锦就竟有几撮红毛。
元锦忙慌挡住她的视线,“这个你就不用数了。”
“可我想跟你做个一模一样的发型。”
元锦闻此,目光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这光泽,柔顺的就跟黑色绸缎一样,衬着她白皙的肤色,“好看”两个字都概括不了。
元锦叹息,“这样吧,等我之后有空了,就带你去理发店,但你要答应我,在我带你去之前,千万不要自己去!”
理发店如果能跟模板本身一起去,那效果确实会好上不少。
因此,安结香就这么同意了。
两人正谈到一处,一个婴儿的哭声吸引了元锦的注意力。
她回头看去,那孩子好像是从安结香的房间传出来的。
安结香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那个孩子是孤儿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他父母把他带走?”
孩子是谁家的,她也不知
道。
见元锦沉默,安结香也不再追问,其身后就回家照顾那孩子去了。
元锦看着安结香消瘦的背影,也起身往外走去。
她要去医院,赶紧问问时慕这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历,毕竟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在她家里养着也不像话啊。
“时小姐……”
为了跟时慕谈话能够顺利,元锦敲开病房时还拎着一袋早餐,结果却见这空无一物的病床。
在窗前倒是站着一个男人,听到元锦的声音后,侧过身来,冷峻的面庞刹那间多了几分温柔。
“梁墨深?”元锦皱眉,她步子一点点往里挪来,将早餐往床头柜上一放,“你怎么会在这里?时慕呢?”
梁墨深道:“我也是刚过来,根据护士的说法,她昨晚的时候还好好在的,但今天早上查房的时候,就不见踪影了。”
“她能去哪里?”元锦想不通。
在这海城,时慕无亲无故的,甚至连朋友都没有。
“不会是去找她孩子了吧?”元锦猜测道。
思来想去,这世上唯有孩子才能是她最大的牵挂了。
看着元锦那充满希望的脸庞,梁墨深浇了一盆冷水。
“驻守在她孩子住宅附近的人说,昨晚孩子被直升机给接走了。”
“梁燕衡?”
如
今一说到直升机,元锦就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梁燕衡。
梁墨深抿起薄唇,“初步断定,是他。”
若是这样说来,“那时慕的不见也是跟他有关?”
梁墨深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元锦扭头看向床对面,那个摄像头还没有拆除,她就这么狠狠地瞪了一眼。
屏幕前确实有人,也正巧是梁燕衡。
他的边上,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也恰好是时慕以及她的孩子。
梁燕衡看着屏幕里元锦桀骜的眼神,不禁冷笑。
他身侧的时慕闻声一惊,身形微颤,使得怀中孩子感觉到了不适,“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孩子的哭闹声扰乱了梁燕衡的心智,他捏着拳头回过头来,冲着时慕就吼:
“连个孩子都带不好,当什么妈妈?”
“对不起,对不起。”时慕将孩子紧紧抱住不敢松手。
她已经好一段时间没看到孩子了,这会儿她才刚与她孩子重逢,她都感觉这孩子瘦了不少,简直让她这个当妈妈的心疼死了。
她轻拍着孩子的背部,试图让孩子不哭。
然而,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几乎在这个不是很大的室内产生了回音。
“还有完没完!”
梁燕衡腾地起身,看到孩子就伸出
手来。
时慕即刻弯下腰,将孩子的正脸挡住。
“我会哄他的,他以前一直很乖,这次肯定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见我所以生气了。”
“都哄这么久了还没好?我觉得这孩子就是欠打!”
梁燕衡抓住时慕的手,一脚便朝孩子踢过去。
时慕拼劲全身力气将腰弯下来,孩子是护在怀中好好的,但她自己的脑袋结实的挨了一脚。
她无力的偏过头,唯有抱着孩子的那只手还死死撑着。
梁燕衡见此,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连你也要忤逆我是吗?”
他一气之下,删了时慕一巴掌。
更在时慕还蒙圈的时候,连踢数脚,时慕无力的跌在了地上,瘦小的身子将婴儿牢牢护着。
婴儿的啼哭声依旧嘹亮,梁燕衡一只脚凌在时慕背部上空。
在距离不过五公分的地方,他蓦地停住了。
他的脑海中出现一个拿着鸡毛掸子的女人,不由分说的就将鸡毛掸子往一个男孩的身上招呼。
那男孩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稚嫩的脸庞上挂满了泪痕。
女人看了不但没有意思怜惜,还打得更重,更频繁。
甚至一边打还一边骂着:“你为什么要是一个私生子!我告诉你,都是因为你,我的人生全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