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义忠提出的关于至高帝具的疑问,经验极其丰富的老将马里纳当仁不让地站出来给予了解答。
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眼,流露出一种成竹在胸的神态,缓缓开口道:
“至高帝具?呵呵,不必为此担忧,不过就是一个体型巨大的机器人罢了。
要知道,如今皇帝仍处于我方掌控之中,若无皇帝,这至高帝具就如同一件毫无生气的摆设,根本无人能将其启动。”
义忠听完这番话后,脸上却浮现出一抹难以理解的神情,心中暗自思忖着:
“既然如此,那大臣明明知晓无法启动这件帝具,为何还要拿它当作威胁呢?实在是令人费解。”
一旁的马里纳似乎看穿了义忠的心思,稍稍沉吟片刻后猜测道:
“也许大臣此举只是想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趁此机会暗中动员其他兵力也未可知啊。”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位于陆军本部之内,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大臣静静地伫立在那张详尽的军事地图前,双眉紧蹙,目光紧紧锁定在其中一处标记之上。
此时此刻,今晚这场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战斗中,能够左右战局胜负的关键部队便只剩下“中部戍卫军团一营”了。
时间紧迫,容不得大臣再有丝毫迟疑。他毅然决然地伸手抓起桌上的电话听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紧张情绪,然后沉稳地对着话筒说道:
“喂!请问是师团长吗?我是大臣。”
“是,我是!”
大臣语气严肃地回应道:
“师团长,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绕弯子了。我想你此刻可能存在诸多顾虑……”
师团长不耐烦地打断道:
“还是直奔主题吧!”
大臣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请求道:
“请立即派遣一营火速前往帝都支援!”
“大臣,难道您对我们部队的性质一无所知吗?当前的局势我可是心知肚明啊!
如果我们一营不幸遭遇一空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一场全面战争将会被彻底引爆!”
“正是因为要极力避免内战的爆发,你们才更要出动啊!”电话那头传来大臣低沉而焦急的声音。
“可为何非得是我们一营呢?
凭什么偏偏让我们去流血牺牲,冲锋陷阵,挺立在战争的最前线?
海兵队、空输还有三营,他们可全都是义忠的势力啊!
如此一来,无论是在火力配备还是人员数量方面,我们都处于绝对劣势,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这位将领越说越是激动,心中的不满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然而,那位权倾朝野、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臣,此时却在电话的另一端低声下气地哀求着:
“眼下能够迅速挺进帝都的就只有你们一营了,所以我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你们身上。求求你们一定要赶来支援啊!”
“恕我直言,大臣阁下,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一营实在是难以出动!”将领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师团长,师团长,请您再慎重考虑一下吧!
只要您能率领部队在今夜抵达帝都,并与塞琉所统领的首都师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一举击溃海情处那帮叛党。
那么不仅可以平息这场叛乱,您更将因此流芳百世,名垂千古!”大臣不死心,继续苦苦劝说。
一营的将领听完对方所言之后,瞬间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翻滚着各种思绪,反反复复地斟酌着利弊。
怀克大臣更是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爬上了他那张略显苍白的光头上,很快便汇聚成一道道涓涓细流,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话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偶尔传来的轻微电流杂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持续了许久之后,电话那头终于传出了一声低沉而又略带威严的声音:
“请讲!”
听到这句话,大臣像是被突然解除了定身咒一般,猛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赶紧清了清嗓子,用略微颤抖但还算镇定的语气说道:
“我怎么会希望咱们自己的国家爆发内战呢?
可是事已至此,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再怎么说,也绝对不能让这个国家落入李义忠那种心术不正之人的手中。
否则,我们的国家将会面临怎样的灾难,简直不堪设想啊!”
说到这里,大臣稍微停顿了一下,稍稍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情绪,然后继续说道:
“我知道今天晚上很艰难,李义忠很可怕。
但像赛琉这样的小女孩都在咬牙坚持。
投降的话,老夫我,实在难以说的出口啊。
老夫我,虽说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了。但我的女儿还很年轻,我不希望我女儿一辈子都活在李义忠的铁腕统治下。
所以我想,你也一样。
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后代,请出兵吧!”
大臣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结束之后,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
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在了这一刻,唯有那部电话中的电流声还在隐隐约约地响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电话中终于再次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好,一小时后,陆军本部见。”
得到了这样的答复,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怀克终于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只要一营能够按照计划顺利入城,那么今晚这场较量究竟谁胜谁负,恐怕还犹未可知。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陆军本部的每一通电话都被海情处监听的仔仔细细。
在怀克结束求援后,义忠方面几乎是同步得到了消息。
“阿西巴,这到底算是哪门子事儿啊!”义忠一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脏话,一边气冲冲地朝着地图大步走去。
此时,站在一旁的塔兹米面色凝重地向在场的一众军官汇报道:
“诸位,一营已经出动了,而且根据目前的预估,他们抵达帝都的时间恐怕会比空输部队还要早上一些呢。”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军官们纷纷开始咒骂起来,有的人甚至激动得用力拍打桌子,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真该死啊!”一个军官咬牙切齿地吼道。
另一个军官则焦急地喊道:
“有没有哪位同仁认识一营的人啊?咱们这边在一营里可有自己人吗?”
还有人相对冷静些,高声呼吁道:
“都别吵啦!事已至此,还是赶紧想个应对之策才是!”
然而,人群中的抱怨之声却始终没有停歇。其中一人愤愤不平地嚷道:
“从一开始就是这么不明不白、没名没分的,既然要行动,难道就不能做得更周全些吗?无端端地乱放什么枪啊!”
又有人附和道:
“是啊,这下可好,咱们可就要被整整两万兵力给团团围住啦!”
说着,这人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义忠,催促道:
“义忠,你倒是快点儿想出个法子来呀!否则咱大伙儿可都要玩儿完咯!”
义忠依旧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眼前的地图。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缓缓转过身来,冷笑着说道:
“哼,瞧瞧,这群胆小如鼠的家伙,不过就是遇到了这么一点儿小状况而已,居然就被吓得自乱阵脚了。”
听到这番话,原本嘈杂的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便有一名军官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跳出来质问道:
“李义忠,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义忠见状,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哎?
诸位莫要生气嘛!
我的意思可不是针对在座的各位,我说的,是陆军本部的那帮蠢货!
坐到那么高的位置,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有什么建树。
只要我稍微吓他们一下,就能把兵叫回去,你信不信?”
“赶紧给陆军本部打电话!”义忠冷静地喊道。
此时此刻,在陆军本部的办公室里,参谋次长正和大臣激烈地争执不下。
“我说,你这个老东西,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些吧?
警卫员把大臣给我拉下去看住,别让他再动电话了,尽添乱!”
参谋次长怒目圆睁,指着大臣的鼻子呵斥道。
一旁的警卫员见状,赶忙上前拉住大臣,并将其强行拖到一边牢牢看住,以防他再次触碰任何一部电话。
“放开我!别碰我!
你这个可耻的投降派!这家伙肯定暗中收受了义忠的贿赂!”
大臣奋力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快点儿,把他给我拽到一边去,简直就是满口胡言乱语!”
参谋次长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警卫员动作利索点儿。
只见参谋次长满脸怒气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发型。
恰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报告长官,是海情处打过来的电话。”一名士兵迅速跑到桌前,向参谋次长汇报道。
“快把电话给我!”参谋次长迫不及待地一把夺过电话,紧紧贴在耳边,急切地问道,“喂,李义忠,你们今晚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
然而,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传来回应声。
原来,在另一边的义忠早已将电话设置成了免提模式,但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众人一言不发。
参谋次长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毫无反应,不仅没有挂断电话,反而扯着嗓子更大声地吼叫道:
“李义忠,你倒是说话呀!赶快回话!”
在紧张的气氛中,义忠站在屋子里,环视着周围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
他不慌不忙地拿起电话,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对电话那头的参谋次长说:
“前辈,好久不见啊!”
电话那头的参谋次长,声音中透露出愤怒和不耐烦,他大声质问:
“你怎么现在才给我回话?还惹出了这种以下犯上的乱子?”
义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享受这场权力游戏:
“呀前辈,沟通上面出了点小小的问题,之后我甘愿受罚。
布德将军现在很安全,我只是问他几个关于弑君案的问题而已。
之后就打算放他回去,这怎么能叫以下犯上呢?
我实在无法理解。”
参谋次长试图控制局面,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
“你很幽默吗?
没有任何人的批准,非法带走戒严司令官,这是明明白白的军事叛乱!”
义忠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不会轻易让步:
“前辈,不要较真嘛!区区批准我拿给你就是了!
这有什么难的,您何必呢?
而且次长,我们怎么能叛乱呢?帝国军人不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吗?
您怎么能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呢?”
参谋次长的怒气消解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想投降?”
义忠不紧不慢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会让海兵和空输归队。”
义忠话音刚落,立刻引起了陆军本部众人的震惊,义忠打算投降?
但紧接着,义忠不慌不忙的说道:
“但也请前辈让一营回去吧!”
参谋次长试图确认这个协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疑:
“所以我们今晚是经过了商议,各自收兵是吧?”
义忠迅速回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
“没错,这是后辈在向前辈递交君子协定!”
被架到一边的大臣听到后立马扑了过来,喊道:
“不可以,不能和义忠约定那样的协议!
我了解他,他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
参谋次长直接无视了他的建议,赶来的警卫员迅速的将大臣又拽走了。
帝国还与革命军交战,参谋次长,只想一心平定这件事情:
“好,听着,你现在让你的部队立刻回去。
我这边只要确认了,立刻让一营收兵。”
“没问题!”
义忠挂掉电话后,又环视了屋内众人一圈。
“看见没有,是群鼠辈吧?”他得意的说道。
…………
晚上11点20分,海兵队与空输停止了行军,开始向后撤退。
中部戍卫一营向着帝都进发,他们与首都之间的距离已不足八公里。
“参谋次长,您这究竟是何用意啊?
叛乱军此刻尚在海情处盘踞,如此紧要关头,我怎能轻易撤兵返回呢?”
一营的将领心急如焚,紧紧握着手中的电话,声音因焦虑而略微颤抖。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参谋次长不容置疑的命令声:
“我的话难道不够清楚明白吗?立即收兵回营!
双方已然签署协议,哪里还有所谓的叛军一说?”
将领显然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他试图争取道:
“难道就不能让我们先在此地稍作停留、原地待命吗?说不定局势会有新的变化……”
但参谋次长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厉声呵斥道:
“待命?你莫非想眼睁睁看着我违背绅士协议,从而挑起国家内部的战火硝烟不成?
别再做无谓的争辩了,速速带领部队撤回你们的营房去!”
面对参谋次长斩钉截铁的指令,一营的将领纵然心有不甘,但也深知军令如山不可违抗。
无奈之下,他只得长叹一声,挥手示意部下们整队撤退。
就在同一时间,远在陆军总部的办公室里,陆军参谋次长正悠然自得地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嘴角挂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他环顾四周在座的众人,开始滔滔不绝地吹嘘起来自己刚刚立下的赫赫“功绩”。
“瞧瞧吧,各位!
我早就说过,遇到问题首先得通过沟通协商来妥善解决嘛。
那位大臣倒好,头脑简单,居然稀里糊涂地下达了讨贼令。
要不是我当机立断、力挽狂澜,恐怕咱们国家就要陷入一场可怕的内战深渊啦!”
参谋次长边说着边轻轻抿了一口香浓的咖啡,脸上满是自鸣得意之色。
而围坐在一旁的军官们则纷纷随声附和,表示对其英明决策的赞赏和钦佩。
“没错,参谋次长高瞻远瞩,实乃我辈楷模!”
“正是正是,如果都像参谋次长这般睿智冷静,又怎会出现如此棘手的局面呢?”
“我说,总座高见。”
一时间,阿谀奉承之声此起彼伏,充斥着整个房间。而这位春风得意的参谋次长,则在一片赞扬声中愈发飘飘然起来。
就在时,怀克大臣再一次展现出了他惊人的敏捷身手,成功地摆脱了那些紧紧跟随其后,试图阻止他行动的警卫员们。
然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如人们所预料那般径直冲向电话机,而是出人意料地奔向了一个巨大的喇叭。
只见他迅速地抓起这个大喇叭,毫不犹豫地将其对准了陆军本部内众多的人员,然后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交流!交流个屁啊!
义忠那个丧心病狂的叛乱分子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带走布德将军!
他连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都全然不放在眼中!
他想干什么?你们看不清楚吗?
你们这群简直是脑子进水了,竟然和他签订什么所谓的绅士协议……”
怀克大臣的情绪异常激动,话语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倾泻而出,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不满统统释放出来。
然而,他的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辞尚未说完,便有几名眼疾手快的警卫员一拥而上,强行捂住了他的嘴巴,使得他后续的话语瞬间化作了一阵含混不清的呜呜声。
面对此情此景,参谋次长面露不悦之色,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冷冷地吩咐道:
“赶紧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给我扔到杂物室里去,别让他在这里继续捣乱!”
随着参谋次长一声令下,那几个警卫员立刻七手八脚地抬起仍在奋力挣扎的怀克大臣,匆匆朝着杂物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