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兜兜转转,最终焦点还是汇聚到了怀克的身上。
此时此刻,时间紧迫、形势逼人,容不得他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他深知自己必须行动得更快,手段也需更为强硬才行。
他下定决心要将这位年轻气盛的对手彻底击溃,并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地告诉他“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所蕴含的真谛。
义忠那边,其种种举动说到底不过是想要通过打压那些立场不坚定、左右摇摆的派别,迫使他们尽快表明态度,选择站在哪一方阵营之中。
然而,怀克的目光放得极为长远。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已然制定好了全盘计划,那就是首先集中力量对朝堂里奥内斯特遗留下来的势力派系展开全面清缴。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唯有如此,才能在义忠卸去保安司令官的尚方宝剑之时,令其派系变得软弱涣散、一蹶不振,甚至出现后续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而要说奥内斯特在朝廷内部精心布局安插下的最大一枚棋子,那就非艾斯德斯莫属了。
所以对于怀克而言,当前最为紧要的任务便是率先对艾斯德斯进行清算处理。
可要实现这一目标绝非易事,为此,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思考应对之策。
一番苦思冥想过后,怀克终于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布德。
此人乃是艾斯德斯法理上的直属上级,如果能够成功将其拉拢过来,那么对付艾斯德斯想必将会事半功倍。
于是乎,他在一天的早朝前,找上了布德。
此时的布德正站在皇宫的走廊上,望向窗外,极力眺望远方。
帝国的衰落就像灰尘一样洒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他极尽沧桑,也似乎只有冥想才可以逃避这一切。
这便也成了他最大的爱好。
面对这个对帝国尽忠职守的“顽固先生”,怀克心中也没有什么怨言。
两人相视一笑,站在窗前,迟迟没有开口。
就当怀克还在思考如何切入话题时,说曹操,曹操到。
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缓缓停在了路边,车窗玻璃反射着阳光,闪烁着神秘而耀眼的光芒。
突然,车门打开,李义忠一脸屌样的走下车来。
刹那间,无数的记者如潮水般涌上前去,将他团团围住。
一道道耀眼的闪光灯此起彼伏地亮起。
&34;弑君案&34;一直以来都是整个新闻界最为关注的焦点事件之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作为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义忠自然成为了媒体追逐的对象,吸引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关注。
&34;少将,请问主犯的身份到现在还不能公开吗?&34;
一名记者迫不及待地问道,手中的录音笔几乎伸到了义忠的嘴边。
义忠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面带微笑地回答道:
&34;很抱歉,目前这些信息仍处于机密状态,暂时无法对外公布。
但是请相信,我们海军一直在全力以赴地调查此案,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维护这个国家和人民的利益。&34;
话音未落,又有一名记者高声喊道:
&34;将军!将军!能否谈谈您对新大臣的看法呢?&34;
义忠稍稍思索了片刻,然后认真地说道:
&34;嗯,关于怀克……尽管这可能与我的工作关系不大。
但我还是想说,他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只是可惜啊,岁月不饶人,他的年纪确实有些大了。&34;
这时,另一名记者挤到前面,急切地追问:
“听闻奥内斯特大人去世后,帝国的风气将会朝着更加自由开放的方向转变,对此您能够给予证实吗?”
义忠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反问道:
&34;你是哪家报社的?我们国家原来难道不够民主吗?哈哈哈哈&34;
说完,他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在警卫和记者的包围下走向皇宫。
在窗边看到这一幕的怀克眉头都快拧到了一起。
“啧啧啧,你看,他还以为自己成王了呢!
评价这个,评价那个的。被人捧这么高,也不害怕自己摔下来。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怀克的这番话看似在自己吐槽,实际上全是说给布德这个大将听的。
“总有人认不清自己,奥内斯特是这样,这个家伙还是这样。
真不愧是一丘之貉。”
布德难得的回应一句,也就是这仅仅一句便被怀克看出了端倪。
怀克作为一名老牌政客,政治嗅觉极其敏锐。
瞬间得出了一个结论——布德是可以拉拢的。
只见他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地紧紧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投其所好的开口说道:
“我以我的名誉发誓,我绝对不会允许再有另一个奥内斯特出现!
将军,您对此又作何感想呢?”
听到这话,那位布德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我……一心只想守护好我们的祖国。”
布德怎会听不出怀克的言外之意呢?当即拒绝了怀克的想法。
怀克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回应道:
“只是守护住皇宫,恐怕守护不了整个国家。”
布德脸色一正,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军人应当坚守自己的本分,不应干涉政事。”
怀克不禁哑然失笑,连忙摆了摆手说: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难道你一个人当真了吗?
今朝不同往日,奥内斯特已经死了。
不知我能否以大臣的身份,为将军提供一些有关军事方面的建议以供参考呢?”
怀克环顾四周,发现此时周围聚集着不少人,于是压低声音说道:
“此地人多眼杂,不太方便详谈,我们还是找个清静些的地方再好好聊聊吧。”
布德内心已经动摇了,他很明白接下来的会谈意味着什么。
但他依然将怀克邀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如众人预想的一样,两人最终一拍即合,上了同一条船。
…………
早朝时,怀克笑的很璀璨。
虽然对改革法案的推动还会受到阻力,推进缓慢。
但一想到他已经拿到了一张王牌,他就会笑的合不拢嘴。
直至早朝结束,他的心情都是美滋滋的。
不过,他的好心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刚刚踏出宫殿的大门,视线便被前方不远处的场景所吸引。
只见义忠正站在那里,与艾斯德斯悠闲地闲聊着。
然而,艾斯德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阴沉,甚至对着义忠流露出一丝明显的抱怨之意。
怀克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一旁,小心翼翼地藏起身形,开始偷偷聆听两人之间的对话。
这时,艾斯德斯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怀克的耳中:
“我想要养上一头狼。”
义忠听到这话,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反问道:
“你养那危险的玩意儿干什么?难道就不能养条温顺可爱的狗吗?”
艾斯德斯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回答道:
“不,我喜欢的恰恰就是驯化狼的过程!”
义忠越发不解,追问道:
“哦?这是为什么呢?”
艾斯德斯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因为当把凶猛的狼驯化成听话的狗之后,它就再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整天不着家,在外面到处乱跑啦。”
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义忠。
义忠瞬间明白了艾斯德斯话中的含义,脸色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就在此时,艾斯德斯又紧接着步步紧逼地质问义忠:
“那么,你可知道如何区分狼和狗吗?”
俗话说的好,家花没有野花香。反过来也一样!
义忠听出了话外之音了,只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脑袋得变绿。
不过,在一旁的怀克,就听得很云里雾里了。
这两个人,聊的怎都是这些没营养的事!真不愧是从部落里出来的土包子!
于是他也懒得偷听下去了,不过就算走,他偏要恶心义忠一波。
走过来,不问自答的说道:
“艾斯德斯将军若是对此有疑问,老夫倒有一方法可分辨狼狗之别!”
接着,他顿了顿语气悠长的说道:
“看性格,蛮横是狼,义忠是狗啊!”
艾斯德斯倒是懒得理他,甚至就直接将他当成了空气。
随随便便掺和别人的家事,长舌翁!
义忠倒是听出来了,这老东西心里憋着坏呢!
不过他也不急躁,对着艾斯德斯悠悠的说道:
“我也有方法,看如何取食。
围猎是狼,光偷是狗。”
听到这,怀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了。
不过,义忠的话还没说完呢。
“看驯化程度,小成是狼,大成是狗。”
“看胚胎重量,怀斤是狼,怀克是狗!”
“看生态模式,自由狩猎是狼,一人之下是狗!”
艾斯德斯看着义忠满嘴跑火车,作为一个优秀的猎人,她怎么也得给义忠纠正一下知识。
“一般最明显的特征是它的尾巴,自然下垂的是狼,上竖的是狗。
这是他们的社会习性,除了狼王,没有一条狼敢将尾巴翘起来。”
“哦~原来如此,上竖的是狗啊。”义忠转了转眼圈紧接着问道:“要是比尚书还要往上呢?”
“那也是狗!”艾斯德斯当机立断的回答道。
只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
直气得怀克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浑圆,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一般。
义忠见状,赶忙凑上前去,脸上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打趣道:
“哎呦喂,尊敬的大臣大人啊,您这是咋滴啦?
难不成是哪只不长眼的小狗尾巴稍稍翘高了那么一点点,就把您给气成这样啦?
嘿嘿嘿……别生气嘛,您要是看那些个狗不顺眼,只要您老人家金口一开,小的我明儿个就带人把这帝都里所有尾巴翘得高高的狗都给抓起来,让它们再也没法在您面前嚣张!
不过话说回来哈,古人云‘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些可都是大自然中的小小生灵罢了,您又何必跟它们置这么大的气呢?”
听到这话,怀克更是怒不可遏,他瞪着义忠咬牙切齿地吼道:
“我就是要跟这畜生急!”
然而,义忠却丝毫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地说道:
“哎呀呀,我倒是跟您恰恰相反咯。
您呐,慢慢生您的气,我可不急哟!”
怀克冷哼一声,甩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哼!艾斯德斯,大将军有事召见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拂袖而去,留下两人站在原地。
“这新来的大臣有病吧?聊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又弱又烦,耍什么大牌?”
艾斯德斯生气到算不上,只是表情略显得有些无辜和懵逼。
义忠坏笑了一下,解释道:
“咱们可能把他老人家的身世之谜,给解出来了。”
“他家是卖狗的?”
“不是,但也很接近,他们家是狗卖的!”
“狗卖的?”
…………
且不论其他因素如何影响,怀克终究还是成功地把话传递到了艾斯德斯那里。
要知道,布德无论怎样都是艾斯德斯的直属上级,他提出要面见艾斯德斯,于情于理都实属正常。
只听得“砰”的一声,艾斯德斯毫不客气地直接推开了布德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大门,然后迈着大步径直走了进去。
“大将军,您找我?”艾斯德斯开口问道,语气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
布德微微抬眼,看向走进门来的艾斯德斯,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缓声道:“请坐吧,上将。仔细想想,自奥内斯特那个时代开始,咱们俩可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像这样好好聊聊了啊。”
艾斯德斯依言坐下,双手抱胸,挑眉看着布德说道:“所以呢?您今天特意叫我过来,该不会仅仅只是想跟我叙旧闲聊吧?”
布德轻轻摇了摇头,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缓缓说道:“不,并非如此。说实话,当初你选择站在了奥内斯特那一派系的时候,我曾认为这是你对我的一种背叛行为。然而……我却并不讨厌你,你可知其中缘由?”
艾斯德斯饶有兴趣地轻哼一声,反问道:“哦?愿闻其详。”
布德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始终是一名纯粹的军人!
单论这一点,你可比现如今那所谓的海军少将要强出太多太多了。”
艾斯德斯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道:
“那么,这和我们今日的谈话又有何关联呢?”
布德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回答道:
“有关系,但也没有关系。鉴于当前的战局形势,经过一番商讨之后,上头决定将你的部队调遣至南部前线。”
艾斯德斯闻言,神色未变,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哦,原来如此。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准备一下便是。”
说完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布德冷不丁地喊住了艾斯德斯正在进行中的动作,紧接着开腔道:
“你无需做任何准备!
你得继续留守在帝都,着手组建那支秘密警察队伍。
这可是从奥尼斯特时代皇帝亲自下达的指令啊。”
艾斯德斯闻言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质问道:
“什么?你居然打算把我的部队派遣到南部去,可却偏偏要留我在帝都?”
布德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应道:
“对啊,一点儿错都没有!
难不成你认为守护皇帝陛下算不上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吗?”
艾斯德斯一脸严肃,据理力争道: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军中无将,那还不乱套啦?”
布德轻描淡写地回应说:
“特殊时期自然就得采取特殊手段,预先号令早已经传达下去了。
如今就只差将军这边给予最终的确认。”
艾斯德斯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被递过来的命令文书,而后怒不可遏地吼道:
“什么?部队竟然不经过帝都,而是直接奔赴南部前线?
你这是要让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赴全新的战场,然而就连最基本的补给物资都不曾配备给他们!”
面对艾斯德斯的怒火,布德只是略显无奈地摊摊手说道:
“当前局势如此紧迫,希望将军能够多多体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