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活着,罪恶就存在。————陀思妥耶夫斯基
却说这绯红结社的交易,不同于以往的牙行。并不只是简单的人口贩卖,还会提供一些额外的服务。
而且他们的货追求质量,所以多少有点来路不正。大概是因为贫穷到卖儿卖女的家庭可养不出水灵健康的娃。
零点一刻,这个剧院打开了后门。
一辆接着一辆华贵马车停到了这里,贵太太和贵老爷们戴着面具走下马车。
他们一路上谈笑风生,昏黄的路灯照不清他们的面庞,直至他们走入剧院,隐入黑暗。
义忠也入乡随俗,将早已准备好的面具套在了自己的脸上,跟着众人走进了剧院。
在剧院的一个演艺厅的门口,有一个穿着红色西装的男人,戴着一个哥布林面具在一份份的验证邀请函。
义忠不动声色的走到他面前,用两指夹住邀请函递到他的脸上。
虽然这个男人戴着面具,但是他表现出的厌恶是挡不住的。
他将头扭向别处,大抵是在面具下向义忠翻了个白眼罢。
那人打起邀请函,在眼前绕了绕。八成是因为恶人也分三六九等,相比于邀请函上的信息,这男人做的恶明显要“高贵”一些。
于是那人便换了一种语气,好似要彰显他的等级。
“切!一个老鸨,你神气什么?”
说着,便将邀请函递了回去。连身份都懒得盘问,毕竟他不屑于和这样低级的人交流。
看着义忠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他不自觉地将鼻子挺了起来,好似在宣扬他的又一场胜利。
在义忠走后又来一人,他绣着各种花草图案的复古西装。同义忠一样,用两指捏住邀请函,好似不在意的递到了守门人面前。
这守门人显然还没有回味够自己刚刚所获得的伟大胜利。在看见又一人以这种态度将邀请函递到自己面前时,他不自觉的又耍了一个威。
在面具下翻了一个白眼,便伸手要去拿邀请函。
谁知刚翻个白眼,便迎来了大大的两个巴掌。
那人扇完巴掌后,用手指着守门人的鼻子,恶狠狠地问道:“你个贱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守门人捂着被打的脸颊,强忍着疼痛,迅速打开邀请函查看。
呜!这下可不得了,原来眼前这个人竟然是某位将军。
他赶紧捂着脸,露出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打得好,打得好,确实该打!我就是个贱人,我就是个贱人啊!”
然而,面前这位将军似乎并不想就这样轻易饶恕守门人。
“哼!你是贱人?你连贱人都不如!”
“那……那我是虫豸,我是虫豸总行了吧?”
“哼!”将军冷哼一声,这才放过了守门人。随后,他从守门人手中夺回邀请函,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这守门人与阿 q 可谓一脉相承,他们都拥有一项共同的技能——精神胜利法。
等到将军离开后,守门人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那通红的脸颊,口中轻声咒骂道:
“奶奶滴,真是世风日下啊,现在儿子都敢打爸爸了。”
…………
义忠在剧院内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后便鬼鬼祟祟的环视着周遭。
心想找到那个将军,开启一场合作。
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这里,仅戴着面具坐到主位上的人少说就有100余人。
甚至他还看见在前排几个明晃晃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小孩。
看到此处,他不自觉地挠了挠自己的后颈。生害怕自己的鸡皮疙瘩,直接从那里蹿出来。
这帝都真可谓是“地灵人杰”,常言道,人之初,性本善。没想到这里连小孩都是个婊子。
感叹归感叹,正事还是要办的。得在这里把那个叫做……格里德曼的将军找到。
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总不能在这满场哗然的叫喊他的名字吧?就算他在此地听到了,他也定然不会应便是了。
虽说嘴上不会回答,但身体可就不一定了。
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会出现下意识的反应,并且收缩心脏。在这一瞬间,人体的血液流速会加快。
这便是人体演化出来的一种识别措施,在远古时期,这可是一种有效的预警机制。
幸运的是,义忠刚好拥有可以识别液体流动的帝具。
也就是说,如果义忠高喊名字,谁的血液流动速度陡然加快,那便是谁。
打定主意后,义忠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这一步是避免突然高呼姓名,惊吓到他人,使无辜者的血液流速也加快,从而造成实验误差。
义忠拍手后,众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心里想不通,这个家伙要搞什么飞机?
只见义忠深呼一口气,突然高喊道:
“格——德——里——曼!”
在这一瞬间,前排一个穿着精美西装的男士血液陡然加快。
那男士佯装不在意的样子,将头拧开,不敢再向义忠看一眼。
只是,他不知道他已被识破。
义忠笑了笑,伸手示意安静,说道:
“不好意思啊,大伙,刚刚我羊癫疯犯了。”
说罢,还拱了拱手,好似还真像是感到了歉意的样子。
众人皆是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理会这个突然发癫的男人。
大家伙都是上层人士,怎么突然就有一个傻逼闹麻了。
义忠笑了笑原位坐下,眼光死死的盯着那个刚刚慌张的男人。
这家伙就是自己的未来[工具人]加[防火墙]加[摇钱树]加[替罪羊]。义忠怎能不关注他呢?
格德里曼心虚的坐在座位上,他突然感觉到脸上的假面十分炽热,像突然燃起来了一样。
但还是定起神来,目视那空无一人的舞台。
倘若刚才那人只是只是凭空乱叫喊名字,自己就此却慌了神。
那反而倒失去了一个作为将军的体统。
只不过在义忠眼里,格德里曼的假面大概的确失去了作用,而作为一个将军的体统也早已消失不见。
格德里曼此时望着那空荡荡的舞台,像是想盯出一朵花来。在更多泰然的贵妇人间,显得格外的不安。
或许命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终究饶过了他。
随着铃声的脆响,舞台上也算是出现了点动静。
他盯着舞台的动作,在一众人中总算显得不太尴尬。
一个人推着一个金属笼子走上舞台,里面装着一个少女做成的人彘。
那人再次敲了敲铃铛,开始向众人拍卖这件商品。
格德里曼也坐在座位上,斟酌着准备起价。
就在这时,他旁边的人被人拍了拍肩膀。
这股动静也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扭头看去,只见着刚刚叫喊他名字的人,在骚扰自己座位旁边的贵妇。
那贵妇使用一个折扇捂住自己的嘴,一脸嫌弃的说道:
“你是谁啊?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那人也不恼火,倒是嬉皮笑脸说:
“好姐姐!都来这种地方了,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你的位置我看上了,让我与我的友人叙叙旧。成人美事,岂不妙哉?”
“你这贱民,说到底就是穿着衣服的猪。怎敢向前面坐去?”这贵妇压着怒火,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三分。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那人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回应道。
“那又怎样?”贵妇瞪大眼睛,怒视着对方。
“你的态度能不能好点?”那人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
“滚!”贵妇毫不客气地喝斥道。
“我凭什么滚啊?那你去找主办方啊!”那人似乎并不畏惧贵妇的气势。
“我□□妈!”贵妇开始破口大骂,言语粗俗不堪。
“你再骂!阿米诺斯!”
在格德里曼的眼中,这两人就莫名其妙的吵起来了。
他看着他们争吵不休,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厌烦。
就在这时,那贵妇却突然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那人像没看见似的,一个跨栏翻到了贵妇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用脚将贵妇的身体踹到了前面的座位底下,藏了起来。
格德里曼终究是按耐不住心里的疑问,说:
“你做了什么?”
“唉?”那人一脸疑惑。
“你对那个贵夫人做了什么?”格德林曼将自己的问题传述了个清楚。
“贵夫人?”那人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属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哪有什么贵夫人?哥们,你该不会是单身太久出现幻觉了吧?”
能来这种场所的人心中或多或少都隐藏着暴虐,也不怎么在乎人命。
就目前来看,这贵夫人或许是没有死的,格德里曼也不觉得吃惊。
他反倒用脚也踹了踹那生死未卜的贵夫人,只不过用的力气大得多,少说把肋骨踹断了。
大抵是因为他也想尝尝踹贵族的感觉吧。
就在他用脚感受贵族的质感时,旁边那人却开启了话茬。
“哥们,认识一下,我叫李义忠,是个商人。”义忠伸出手说道。
“商人?”格德里曼好似思索一番,悠悠的说:“我不记得我有商人朋友。”
“那倒奇了怪了,我记得我很清楚,我有个将军朋友。他叫——格德里曼。”义忠张口就来,丝毫不带尴尬。
格德里曼此时也不吃惊,笑了笑,就看这人葫芦里面想卖什么药。
倘若他对自己不善,自己少说也是个将军,制服他还是应当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说你是我的朋友,可有什么证据?”格德里曼索性挑开了话题。
“我要给我的朋友送上一大笔钱,一笔大生意!”
“大生意?”
“是的,我司研究出了一种敏感商品,帝国方面一直是我司的忠实用户。”义忠不怎么急于挑开话题。
“那听起来像是好事,你想干什么?”
“哎!只可惜帝国一直想独占商品,这是严重有违市场公平竞争精神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格德里曼笑了笑,心里已经默默的打起了算盘。“你想要什么帮助?说服某个人?”
“不不不,我只想通过将军将我的敏感商品售卖给某些敏感客户。”
“敏感客户?该不会是革命军吧?”
格德里曼和义忠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革命党啊……”格德里曼突然大笑道,“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有意思,以为卖些武器就能推翻帝国吗?太天真了!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既然你们这么有钱,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们一把。但是,你得先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哦?将军大人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呢?”义忠饶有兴趣地问道。
“很简单,老子起码要 1000 金币!”格德里曼狮子大开口。
只不过他这狮子大开口,在那已经把粮食、奢侈品、制衣业、民用工业统统垄断了的地球联合制造公司跟前,多少有点不够看,上不了台面哟!
“哎呀,将军您莫非忘了我之前说的?我讲了这可是一笔大买卖!”义忠不紧不慢,悠悠地强调着。
“那到底能赚几个子儿?”格德里曼一脸的不屑,哼着说道。
义忠竖起两根指头。
“少说,这个数!”
“2000 金币?”
“两万金币!”
格德里曼一听,好家伙,差点没坐稳,直接从座位上出溜下去,好不容易扶正了身子,瞪大眼睛确认道:
“两万金币?你他娘的莫不是跟我开玩笑?”
“这,不过是个零头。想要赚得更多,那还得劳烦将军您来当我的经销商。
到时候啊,这两万金币就好比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义忠不紧不慢的诱惑道。
可是谁知,这格德里曼竟然是一个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的人。
都已经爬到了将军这个位置,竟然还带着些许担忧开口道:
“干这事该不会要打仗吧?”
义忠咂了咂嘴,脸上不自觉的闪过了一丝厌烦。
但他隐藏的很好,没有被这个将军察觉。
“哎呦,这事拼的是脑子,不流血!”
“那就好,想我也是有三分智慧的人。”哥德里曼拍着胸脯说道。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恐怕是义忠给出的诱饵,勾出了格德里曼的贪婪。
他此时说话,竟带着一丝讨好,生害怕义忠扭头找其他将军去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