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站在上帝视角来看,历史上各种战略的错误都是显而易见,甚至是可笑的。
例如第一次见到德军装甲集团军的波兰军队,竟然会骑着马用砍刀砍坦克。这种可笑行为的背后,隐藏的是对上层知识认知的匮乏。
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以当下的眼光来看,我们也会被这样的场景所迷惑。
例如,当前情况下的北方骑兵团。
他们只能看见一枚枚迸发着绿色光芒的曳光弹,从远处伴随着枪声的脆响飞来。它们之间间隔很大,好像可以让人轻易穿过。
不过这完全是种错觉,如果他们知道每两枚曳光弹之间夹杂着五枚普通弹药时,他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面对这种情况,骑兵团的团长同样下达了一个让他后悔终生的命令。
“继续进攻。”
他看着骏马在黑夜中奔跑,突然间四肢绷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没有发出像以往一样战至死亡的悲鸣。
死亡降临的过于迅速,以至于在黑夜中显得突兀。
直到,面前的战马成排的倒下。这个年轻的指挥官才反应过来了当前的状况,损失,可怕的损失。
在北国的《阿米经》中记载着一只恐怖的神话生物——黑山羊。
这个生物会在黑暗中降临,用不可名状的嘴发出哒哒的声响,仿佛是山羊在吃草。
北国的人相信它的出现常常代表着神的旨意。它会触摸那些作恶多端之人,被它盯上的人无法反抗,触之即死。
看着自己身边的战友成片倒下,很多人连声哭喊都没有发出来。
骑兵们内心中的恐惧,此时已经达到了顶峰。“黑山羊”这个生物的名字也不自觉地浮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他们惊恐的调转马头,造成了一大片混乱。不顾指挥官的阻拦,想强行逃离这片诡异的死亡之地。
直至翌日,太阳初升,他们眼中的惊恐才消散少许。这些幸存者抠着手指,结结巴巴的向其他战友讲述他们昨晚的恐怖遭遇……
幸存者们拒绝再次骑马,甚至绝大部分都当了逃兵。即使已经远走他乡,但每次听见响声依然会惊恐尖叫,甚至会攻击他人。
再结合他们的遭遇,很多人认为他们被魔鬼附身。无数的神父尝试对他们进行驱魔,但直至他们被绑到火刑架上都没有任何结果。
直至多年后,第一共和国的疾病专家瑞德尔,才对这段充满奇幻色彩的历史做出了解释。
他在自己的著作《新世纪疾病》一书中写道:
[很明显,这些战士是世界ptsd的零号病人,只可惜他们当时的情况并没有引得人们足够的重视与尊重。
这是新世纪战争形态改变所带来的必然结果,而这种疾病直至帝国内战进入白热化才走进了人们的视野。]
这场战斗被浓墨重彩的写进了史书,标志着重机枪首次走向世界战争舞台。
同时,2重机枪也为自己在这个世界赢得了一个响亮的名号[黑山羊之吻]。
对于帝国方面来说,战报喜人。无论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精彩表现,还是2重机枪那优秀的性能和火力压制能力。都值得赞扬和宣传。
对于前线士兵来说,这无疑是鼓舞士气的良药。
只可惜等战报送到前线指挥部时,义忠等人已经离开了。
北方的冬天似乎来的要比,帝国其他地方更快一点。
清晨,塔兹米站在营帐外,担忧的等候着,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精神状态很差,很显然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寒冷的空气让他不由得搓了搓手,每呼吸一下鼻子,鼻子中都能冒出一串水蒸气。
终于,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了。塔兹米担忧的看去,只见义忠完好无损的摊着手走了出来。
看见义忠没事,他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打趣道:“你没死啊?”
“臭小子,我看起来有那么衰吗?”李义忠叉着腰说道。
“哈哈。”塔兹米开心地笑了起来,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义忠笑了笑回头对着营帐里的女人说道:
“我走了,就不麻烦你十里相送了!”
“你个蠢猪,还真是聒噪。”帐篷内传来艾斯德斯冰冷的声音,看来她也没有欢送义忠的打算。
“哈哈。”义忠毫不在乎,手搭在塔兹米的肩上,和雇佣兵们离开了营地。
直至上了货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塔兹米才问出了自己压在心里的疑问。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被揍的眼上挂个青眼圈。”
“我像是会吃亏的人吗?”义忠反问道,然后他摸了摸口袋。“让你看看我拾的精神损失费。”
“拾的精神损失费?”
“她不是踹了我一脚吗?”
“嗯,对!”
“那我理所应当的在她身上找补回来。”义忠说着就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根钢笔。
那个笔是由一种白色金属打造的,上面篆刻着一些蓝色花纹,就连笔帽上面都镶着一颗蓝宝石。无不彰显着它尊贵的气息,用起来都有一股僭越的感觉。
“你偷她钢笔!”塔兹米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个大哥在一次次的打破他的道德底线。
“什么是偷?义忠的事情能说是偷吗?这叫拾的。”李义忠面不改色的诡辩道。“我这是让她知道,她那一脚有多贵!”
“那么我换种问法,你还拾了她什么东西?”
“哎!不愧是把我捡回家的人,就是懂我的尿性。”义忠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裤子摸索了起来。
“不是吧!真让我猜对了?”塔兹米瞪大眼睛看着义忠。
“那可不,还是塔兹米了解我呀!”义忠嘿嘿一笑。
不一会儿,货车的中控台上就摆上了,碎布片,绳子,吊带袜,一些金属零件,各种各样的小玩意,甚至还有一小块木片。
“你裤裆挺能装啊!这木片又是什么玩意?”塔兹米不可置信的问道。
“从她椅子上抠的!”
塔兹米算是看明白了,合着义忠就是钓鱼佬成了精。主打一个贼不走空,只要有机会,绝不空军。得罪了他,就算是一摊水,他都得给你尝尝咸淡。
“她这都没发现?!”塔兹米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可以不相信哥们,但你得相信哥们单身 20 年的手速。”义忠一脸自豪地解释道,“这偷东西啊,讲究一个‘晃’字!就跟政治一样,光凭手法,你早晚得吃亏,你得学会转移注意力……”
“得了得了!出来这么久,你就让我学点好的吧。
别扯那些没用的,快告诉我,昨晚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干了什么?”
“真没干啥,我们就是在讨论如何登月呢。我觉得应该用水洗煤,可她却坚持要用无烟煤,然后我俩就大吵了一架。”义忠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你这谎言简直是谎言中的谎言!”
“天呐,把我原来那个说什么信什么的小弟还给我!”李义忠抱着头说道。
塔兹米嘿嘿一笑,“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傻呆呆的山村少年了。”随即,他思考了片刻后,忽然问道:
“这事,得瞒着我?”
李义忠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你心里藏不住事,这不能怨别人!”
“好事还是坏事?”
“这得看是对谁。”
塔兹米皱了皱眉,他本来只是想吃个瓜,但是他现在好像吃到了什么怪东西。最后,选择了一个内心的答案。
“呃~人民。”
“当事情在谷底的时候,怎么走都是向上。对于人民是好事,这点毋庸置疑。”
塔兹米有一个好习惯,对一些事情不会刨根问底。于是跳过了这个话题,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从喜欢的姑娘,到历史,哲学,政治。
李义忠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塔兹米,心中不禁感叹,曾经的山村少年如今已成长为半个智者。两人聊着聊着,话题逐渐深入,开始探讨起了地球历史上的各种大事。
“当时诸葛亮他北伐就不应该那么走!”
“对对对!要是我在那块,丞相绝对不会输!”
…………
七天之后,由两辆货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地驶回了帝都。
由于公司的地址就位于北城墙墙角之下,因此当义忠他们从北方军团返回时,只要穿过北门,便可以一眼望见公司新建的大楼。
此刻,公司的主体建筑已然完工。这是一座七层楼高的特制写字楼,但由于设计方案临时变更,需要加入空气内循环系统,导致这座建筑外观看起来有些像个滑稽的大头娃娃。
不仅如此,公司本部的外围也竖起了一圈高约七米的垒墙,墙头上方还安装了一排通着电的电网。再加上这圈垒墙的映衬,整个建筑看上去宛如一座邪恶反派的碉堡,着实令人大失所望。
义忠开着车驶入其中,塔兹米则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着,嘴里还不忘调侃道:
&34;咱们这座碉堡可谓坚如磐石、牢不可破,简直就是易守难攻的典范啊!&34;
&34;哈?我怎么觉得这里的基础设施建设成本又增加了不少呢?&34;义忠笑着回应道。
将车子停稳后,义忠走下车,刚呼吸了一口带着贫民窟淡臭味的新鲜空气后。
就看到了跑过来的叶枫,两人还没打招呼。就被叶枫连推带拽的,拉进了公司大楼。
在接连通过了两扇防爆门后,叶枫才停下了脚步。
“什么事这么急,连个招呼都不打?”义忠看着满头大汗的叶枫问道。
“玩砸了!
你知不知道你们刚刚差点死了?”
李义忠和塔兹米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后,异口异声的问道:
“e……exce ?”
“啥情况?”
叶枫一边将两人领进电梯,一边说道:
“正如我所说的,义忠,你啊,玩砸了!”
“什么叫玩砸了?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义忠催促道。
“你!”叶枫指着义忠说道:“现在价值2000金币!那是多少朗客呀?我算都算不过来。”
“什么2000金币,你倒说清楚啊!”
“现在,帝都的地下势力悬赏你的人头2000金币!知不知道夜袭的赤瞳?她才1800!”
义忠听后第一想法不是惊讶,也不是害怕。而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从艾斯德斯手里赚到的99枚金币,有点寒碜。早知如此,自己坐在帝都身家不就可以暴涨了吗?
“我可以自杀,然后再领这个赏金吗?”义忠问道。
“你少嘴贫了,我也被悬赏了1000金币。”叶枫插着手说道。
“哦,天呐。看来两位以后是别想在帝都随便逛街了。”塔兹米对两人的遭遇非常同情,拿起自己的阔剑。“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叶枫和义忠笑了笑,夸赞塔兹米的可靠。只是叶枫突然话锋一转,摁住塔兹米的肩膀。
“你以为没你的事吗?你被悬赏了500金币。”
“不是!他有病吧?他悬赏我干嘛?”塔兹米破防了啊,这都什么事啊?
“出来闯荡没几天,身价暴增啊,塔兹米。”义忠不嫌事大的调侃道。
随着电梯门打开,莎优和伊耶亚斯出现在三人的面前。叶枫解释道:
“由于我们的赏金过高,我害怕会有人尝试对他们出手逼咱们就范。所以我暂时将他们安置在了公司大楼。”
“靠谱!不愧是误差哥。”义忠对叶枫的安排很满意。
“多谢关照!”塔兹米则是腼腆的鞠躬道谢。
“别客气,都jb哥们!”叶枫拍了拍塔兹米的肩膀。“这么久没见你的小伙伴了,你们可得好好的叙个旧。都怪义忠,成天带着你乱跑。”
叶枫说完后,便领着义忠来到了一间办公室。两人就坐后,义忠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刚刚一直说玩砸了,到底是什么玩砸了?”
“你,不是联合了帝都八大粮商倾销食品吗?”
“嗯,对!是有这回事。”
“你知不知道这些帝都的粮商在你没来之前,他们正在囤积粮食。这个冬天,他们想把粮食价格炒上去,可是呢,半路你杀出来了!卖的粮食比平时还要便宜,有人不乐意了!”
李义忠点了根烟,理所当然的问道:
“奥内斯特呢?咱们保护费可不是白交的,这种事让他去摆平呗!”
“坏就坏到这了。”叶枫忧愁的说道。
“哦?这怎么说?”
“他几乎向帝都的每一个商会索贿,他说他得一碗水端平!”
“这么不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