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就是一场阴谋的艺术。————亨利??基辛格
义忠对于艾斯德斯的突然提问早有准备。正所谓目的,正如师爷马邦德曾说过:“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有可以示人的目的,也有不可示人的目的,必要时你还得装装糊涂。
“目的?将军的眼光,准!”义忠憨憨一笑,笑的是那么的人畜无害。就像是一只在水里嬉戏的鸭嘴兽一样。“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将军锐利的眼光。
我这次来,送枪只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跟将军谈一下合作。”
“哦,这一点我心里倒是有准备。但是得有原则。”艾斯德斯点头说道。
“但是谈合作,也只是主要事件的九牛中的一根毛!”
“嗯?还有什么事呢?”艾斯德斯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心中下定了决心,只要义忠敢跟她谈加入革命军的事。她就直接把这个猪猡冻成冰雕。
“当然是将军如此美貌,我不给将军送我东西,我心里难受啊!哈哈哈哈!”义忠缺心眼般的笑道。
艾斯德斯看这场面翻了个白眼,说道:
“说白了,还不是要谈合作吗?你们这些商人真是嘴里没一句实话。”
“你应该叫我爱国企业家,这和商人不一样的。”
在艾斯德斯的邀请下,义忠等人进入了一个大帐篷。他跟在这个女人后面活脱脱的像是一只可爱的高大鸭嘴兽,毕竟,在旁人的眼里,鸭嘴兽这么可爱,怎么会有毒呢?
女人随便找了一个座位,翘起二郎腿坐了下来,丝毫不在意自己走光。义忠内心暗暗心惊,这女的要么没把自己当外人,要么没把自己当人。
帐篷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两张桌子,几张椅子,一幅大地图,还有几根挂起来的鞭子,义忠觉得这大概率应该是用来骑马的吧。
简单的陈设,又加深了义忠对这个女人清廉的印象。对于这种人,有很多事情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但是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去做。
艾斯德斯坐下后,作为女强人,她理所应当的夺取了对话主动权。
“我觉得你的合作,我们可以听一听了。”
“俗话说的好,正直的人会吸引正直的人!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为什么会被你吸引了。”义忠顿了顿,拍了拍胸口像是要吐出心里话一样的说道:“我是一个有理想,有野心的人!我一直励志于将高效可靠的装备与药品普及于帝国的军队,因为我明白军人才是这个国家的支柱。”
事实上,他对每个人都这么讲。遇见工人时,他会说:“工人才是这个国家的支柱。”遇见医生时,他会说:“医生才是这个国家的支柱。”……“学生是这个国家的支柱。”……“接受政治献金的参议员才是这个国家的支柱。”……“为了蝇头小利,不惜破坏规则,哄抢一通的大妈才是这个国家的支柱。”……“传播艾滋病的黑人社区才是这个国家的支柱。”…………
不过,对于不精通美利坚政治学的艾斯德斯来说,义忠的话还是让她起了那么几分敬意,但是记住,就那么几分。
对于一个,不在乎功名利禄和世俗的人来讲。那么,抨击世俗和官僚主义很容易引起她的共鸣。
“可是我带着发明去寻求认可,我才发现那群肥到家的愚蠢官员,抱着他们仅有的一点小回扣不撒手。
看见我设计的优秀装备后,又哭又跳,简直令人生厌!因为他们明白,早晚有一天要被我的滚轮狠狠的压在地上。”
军人都比较喜欢有骨气的人,所以义忠要在接下来的编造中着重描述他的强硬与骨气。
“那些官员像一群被抢了棒棒糖的小屁孩一样,哭着回去找他的爹娘。又是找暗杀者,又是经济制裁,简直不知道那些暗杀者是他爹还是他妈!不过说实话,‘who fuckg care?’(谁他妈在乎?)”义忠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他们这些小手段简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我才不关心这群要被摁在时代轮子下的人的哭嚎。
与我相比,他们只是一群令人生厌的土拨鼠!”义忠继续说着,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强硬和自信。
“噗嗤!土拨鼠。还真是有趣的观点。”艾斯德斯被义忠的话给逗笑了。她觉得这个比喻非常贴切,也符合她对那些官员的看法,一个个只会尖叫的肥猪。
“我才不在乎他们,你在乎他们吗?”义忠摊开手说道。
“弱者不值得同情!”
“我喜欢这段话!他们只会用自己的土拨鼠爪子在我的裤子上留下一些污渍而已,而我——无论做什么事,是一定要做成的!我想让帝国的士兵拥有更好的保障,所以这就是我要找将军的原因。”
李义忠的话术很简单,但也很有效。就是将自己的利益和军队的利益捆绑在一块,让人产生我们是“同志”的错觉。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助你搞定那些官员?”艾斯德斯皱起眉头说道。
“不不不!不是搞定他们,也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例如你们!凭什么我们在前线流血牺牲,而他们在后方买着垃圾装备吃回扣?
我们应该团结在一起,在关键的时候共同发声!维护属于战士的利益,不能让那群土拨鼠在后方整天说三道四。”义忠拍着胸脯说道。
“噗嗤!你能不提土拨鼠了吗?这总让我想起一个胖乎乎的熟人来。”艾斯德斯摇着手说道,不过她对义忠的提议既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而是跳过了这个话题,说道:“相比于那些乱七八糟的政治,我还是想知道你能带来什么?”
“哦,这个呀!”义忠听到后将自己怀中的一个笔记本递了过去,介绍道:“上面收录了本公司最得意的一批拳头产品,我敢保证将军绝对会被上面的东西吸引。”
艾斯德斯接过了笔记本,稍微带着一点吃力读了起来。
“如何在军队中赚大钱?手把手教学实录,让你坐稳富家翁。《自传之如何吃空饷》”
“咳咳咳!”义忠连忙打断了艾斯德斯的阅读纠正道:“我的产品在下一页!”
“下一页?”艾斯德斯疑惑地问道,但还是听话地翻到了下一页。
“ak47——军阀表示他很喜欢。”
“头孢菌素、氨基糖苷类抗生素——战场上的绝对救星,可以将士兵的死亡率从70降低到10,同比降低60。”
“德什卡重机枪——它的面前没有掩体”
……
她缓缓合上了笔记本,似乎已经在心中找到了答案。
“抗生素真有你形容的那么厉害?”艾斯德斯好奇地问。
义忠自信地点点头,解释说:“这可不是我吹的,就以目前的战争烈度来讲,我给出的数据是绝对保守的。而且这个药品非常的金贵!”
艾斯德斯的反应完全在义忠的预料之内,一个疼爱士兵的将军,怎么可能不会对一个挽救士兵生命的药品感兴趣呢?
义忠清咳两声回头向塔兹米问道:
“咱们这个药品现在目前一支是多少钱?”
塔兹米挠了挠头按照剧本,机械的回答道:“99金币。”
“什么?!这么好的药品,竟然要99金币。我的战士兄弟们,怎么用得起?
我说个数,99金币一支!”义忠激动的说道。
塔兹米一听连忙就上去抱住了吗的大腿。
“哎呀,不敢这么玩啊,大哥!这个价钱连成本都不够啊!呜呜呜。”这画面看的是闻者伤心,男默女泪。
“你闭嘴,别说话,我今天一定是要给家人争取福利的。”义忠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塔兹米。
艾斯德斯看不下去了,想起身打断这场闹剧。义忠的诚意,她是感受到了,但是也不能这么忽视原则啊。
就在这时,只见李义忠比了一个手势,制止了艾斯德斯的动作。他指着躺在地上的塔兹米,语气带着一丝威胁:“你不起来是吧?好,那你别怪我。”
“不能这么搞啊,大哥,血亏啊,血亏!”塔兹米紧紧抱住李义忠的大腿,情绪激动地喊道。
然而,李义忠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我给家人们谋福利,你就看不惯了是吧?好!从现在开始,099金币———十支!”
听到这个价格,塔兹米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直接翻了白眼,晕倒在地。
看到塔兹米晕倒,李义忠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依然面不改色地对着艾斯德斯说道:“今天我遇到知音,高兴!所以我要给出史无前例的优惠力度。
099金币十支抗生素,就这,还没完!每购买1000只,我就再赠送一吨纱布。
别激动,这还没完!我个人还会再送给家人们两瓶,整整两瓶!由傲世丹神炼制的云南白药。”
李义忠这一通天花乱坠的营销,可是真的把艾斯德斯说心动了。她本身也不怎么在乎金钱,如果能用这些粪土为麾下士兵提供生命保障何乐而不为呢?而且这个交易听起来非常非常的划算!
“我能先购买1000支吗?”艾斯德斯突然说道。
“当然可以!你现在下订单,十天后我们就可以将药品运到阵地上。
而且鉴于艾斯德斯将军优秀的品德和良好的商业信誉,我们可以免费将您晋升到vvv优质客户名单中。
所有优惠政策和福利都可以为您长期保留,并优先通知您。”李义忠极其专业的说道。
说句实话,艾斯德斯将军真的很清廉,甚至可以说是贫穷到一定程度了。只见她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最后还不得不向属下借了一些金币,这才勉强凑够了九十九枚,然后递到了义忠手中。
义忠一脸平静地接过这些金币,但实际上他内心早已乐开了花。这哪是什么血亏啊,简直就是血赚!要知道,帝国的金币每一枚都有三十二克重,换算成软妹币的话大约值十五万左右呢。
接着,义忠微笑着对艾斯德斯说道:“至于枪械的采购问题,我建议将军还是应该积极地与帝国高层进行沟通。当然,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共同改善前线将士们的现状。”
义忠见天色不早了,便要告辞。但被艾斯德斯拦了下来,表示:“晚上,北方民族会尝试偷袭,你们直接走,不太安全,还是在军营里歇息一晚比较好。”
“那就,多谢将军的好意了!”义忠鞠躬说道。这点挺好的,他可以趁晚上去考察一下军队的下沉市场。
“妮乌,这些来客就交由你来负责。”艾斯德斯继续吩咐道。
“大人,就放心交给咱喵!”一个淡黄发单发“少女”举手说道。随后这个“少女”对着义忠一行人说道:“那就跟咱走吧,去休息了喵!”
“我能在军营里闲逛一会儿吗?放心,我不会去机密设施。”义忠试探道。
“没问题喵!”
在义忠离开后,艾斯德斯沉默了一会,问向利瓦。
“你怎么看这个人?”
利瓦一手捂着胸口,庄重的汇报道:
“就目前来看,我觉得他不像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但是他却又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来为前线部队谋取福利,着实让我感觉到疑惑。
这种行为与他的商业背景似乎并不相符。或许他有着更深层次的动机或者目标,只是我们尚未察觉而已。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正如他所说,他是有理想,有野心的一个人。”
“野心吗?这个词算不上讨厌。”艾斯德斯用手扶着脸颊说道。“你觉得他会是革命军的人吗?他刚刚在我面前说他是什么……爱国企业家来着。”
“属下不敢妄言,但我并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任何革命军那种天真的气息。爱国就更难说了,他爱的也许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至少不会是帝国。”
“有趣!”艾斯德斯对于政治方面可谓一窍不通,所以她理所当然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如果将李义忠和奥内斯特放在同一个平台上,你觉得谁能够胜出呢?”
“属下不敢妄加断言!在这种情况下,主要还是要看每个人背后所拥有的能量以及政治资源。”利瓦面对艾斯德斯没有丝毫隐瞒,以最为诚恳的态度继续回答道:“政治资源和背后的能量才是政治博弈中最为核心的关键所在,主人,或许您并不了解,但我对此有着深刻的体会,政治并非是谁清正廉洁、谁认真负责,谁就会更胜一筹。更为重要的关键点在于人脉关系和阴谋算计。”
“难以定论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两人的资源完全相同,那么最终谁会获胜呢?”
“在李义忠尚未采取进一步行动之前,我实在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判断。
然而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李义忠想要制衡奥内斯特还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至少他绝对不会失败。”
“凭什么?”艾斯德斯不解地问道。
“就凭他敢在您的面前充满底气的说话,并且敢不动声色的将您和他的对话角色拉到一个平等的状态。
这不是常人的胆量和心性。”利瓦语气诚恳的说道。
然而,有没有一种可能?李义忠压根就不知道艾斯德斯有多大能耐。
“你的无畏,来自于无知。”这句话也算是在义忠的身上应验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