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晟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的波澜,因为从来没有爱过她,所以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深情在他的眼中不过轻如草贱。
遇见了对的人,感情就是高悬于苍穹之上的明珠,光彩夺目,稍有一点波澜,便是山崩地裂,那人的一颦一笑在他的心中都能掀起巨大的波澜,比如顾阑珊之与皇甫晟。
而遇见了一个错的人,感情就是一株永远都不会开花的树。你每一时每刻都幻想着它开花时的绚丽万分,恨不得抱着,日日夜夜的守着,生怕错过,但是树是不会开花的,比如皇甫晟之于周碧瑶。
皇甫晟将手中的案卷全部掷下,丢在了周碧瑶的面前,“本王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答应了和你成亲,你意欲谋害本王正妃,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抵赖?”
周碧瑶抬头企图在皇甫晟的脸上看见一丝一毫的情意,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冷漠和暴怒,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厌恶,一颗真心终于彻底被丢在井底,没有任何的回响。
“皇甫晟,她顾阑珊对你,当真如此重要?”其实周碧瑶知道问题的答案,但她还是不死心的问出了口,反正之后的结局
对他来说早已不甚重要,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好好的走出去。
皇甫晟点了点头,回忆起顾阑珊,他的眼角浮起一丝若隐若现的温柔,“她之于我,是命。”
就六个字,没有华丽的词藻,也没有什么感天动地的誓言,但周碧瑶在那里可知道自己输了,输的一塌糊涂。所有的回忆都化作无情的囚笼,一点点束缚住她,让她寸步难行。
明明是她先出现的,明明是她先认识皇甫晟的,凭什么在顾阑珊出现之后,她就一无是处了?她毫无保留的爱着一个人,最后得到的却是如此的结果。
直到此时,周碧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他用一种悲切且无奈的声音说道:“皇甫晟,你告诉我,我究竟错在了哪里?我不过是喜欢的一个人很多年,这有什么错?”
皇甫晟看着周碧瑶悲切的脸,只觉得可笑,“感情从来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你错在步步算计,错在步步为营,感情一旦参杂算计就毫无意义,周碧瑶,原本我是真心拿你当妹妹的,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对待阑珊。”
“算计……步步为营…
…妹妹,四哥哥,你若是不拿我当妹妹,你若是真心喜欢我一点,我怎么会步步算计,又怎么会步步为营?”周碧瑶说极为悲伤,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她知道掉下泪水也不会有人心疼。
皇甫晟摇了摇头,“感情之事从来无法强求,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的心已给了顾阑珊,再也容不下他人。碧瑶,念在往日情分,念在周亲王的份上,你若是知错,我可以饶你不死。”
“知错,我和错之有?我没有错,我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我也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事情,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周碧瑶突然怒吼出声,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皇甫晟这次真的怒了,这一切皆是因自己而起,虽然在刚刚赶到皇子府的时候,他有一万种理由和一万颗心想要杀死周碧瑶,可是在盯上那双疯狂的眼睛的时候,他突然想,或许自己应该留她一命。
“你差点一把火烧死了王妃,小满姑娘也因你而死,你的每一步算计都在害人,你敢说你没有错,你若是如此执迷不悟下去,我只好取了你的性命。”皇甫晟他
的表情分外严肃,语气之中也包含了无尽的怒火。
周碧瑶这个时候却笑了,笑的明媚而单纯,仿佛还是他们曾经刚刚遇见时那个清澈无比的女孩,可是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无比的心寒“几个奴才而已,死了就是死了,反正他们生来卑贱,或许死了还能投个好胎呢。”周碧瑶并不以为意。
“周碧瑶,你做的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该死,本王本来想留住你的性命,没想到你竟如此的冥顽不灵,既然如此,本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皇甫晟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周碧瑶带下去。
然而周碧瑶却是自己站了起来,“不用这些人,本郡主可以自己走,事到如今,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本郡主可以认了,不过可惜的是,皇甫晟,你终究杀不了我!”
皇甫晟惊愕的望着那笑的嚣张的女子,这时外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书房的门被人用大力一把推开,侍卫正要上前,那人却面不改色地打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四皇子府突起大火,朕心中甚为不安,特派人前去查明真相,又问卜了钦天监,此事是为天险,
今无人员伤亡,实乃万幸!又听闻晟意欲,降罪于侧妃,此事确有不妥,四皇子若对此婚事不满意,朕可做主,休了便是。钦此。”
皇帝是果然老谋深算,一颗棋子没用了,丢了便是,而且还做了一回好人,这样一箭双雕的计策,也只有这老狐狸能想得出来了。
三两句话便将周碧瑶的罪恶逃脱的一干二净,看着好像句句为他着想,实际上每一句话都是恶心皇甫晟的,皇帝下旨休妻,皇甫晟只能照做。
周碧瑶被休掉之后,自然也就不是他皇甫晟的家事,这件事情自然也就归不到他皇甫晟处置,棋倒是下得不错,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命,下完这一整盘棋。
周碧瑶带着浣花离开了,四皇子府门口,周亲王府的马车已经等待了很久,马车夫小心翼翼,王爷刚刚到家,就让他们来四皇子府中接小姐,说是小姐肯定会出来的。
他们一大早就在这儿等待了,空气里弥漫着木材烧焦的味道,昨日的那场大火,将四皇子府的阑珊苑烧了个干干净净,听说那是他们正妃住着的地方,自家小姐贵为郡主,也不过住在偏僻的落瑶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