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宫黎彻底不要她了,这个孩子却来了。
“黎哥哥,这是你唯一的孩子,你怎么舍得不要他?”
她自言自语地笑了起来,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转过一个念头。
或许,这个孩子能成为她翻身的依仗。
交完医药费后,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走了很久的路,终于走到了南宫集团的大门口。
南宫黎这段日子十分焦头烂额,公司的财务是一笔烂账,处处都在亏空,外债也有许多,他和他父亲不过强撑着没有申请破产保护而已。
他正陪着一个客户边走边说话,想要说服对方再给集团注资。
“南宫啊,不是我不肯帮你,但是如今你集团这个情况,多少钱都是一笔无底洞……”
“黎哥哥,黎哥哥!”
两个人走到门口,温思思立刻就扑了上来。
那客户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有认出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女人,就是曾经意气风发的南宫集团少夫人。
南宫黎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你怎么还来这里?温思思,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再缠着我!”
“黎哥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保安立刻上前拉住了她,她又哭又闹,吸引了很多围观者。
“我
看,小南宫总是有些私事要处理,咱们的事,就这样吧。”那客户说完,赶紧趁机走了。
南宫黎想要拦住他,也已经来不及。
他立刻把气撒到了温思思的身上,冷冷道:“温思思,你到底要把我们南宫家害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
温思思一愣:“我怎么会害你呢?黎哥哥,我心里……心里一直想着你啊!”
“可是我消受不起!”
南宫黎大手一挥,保安立刻就要把人给拖走。
她手里扬着那份检查报告单,用尽全力大喊道:“黎哥哥,我怀孕了!”
她嗓门太大,公司门口的所有员工和路人几乎都听见了。
南宫黎的脸色比鸭子吃了屎还难看:“你说什么?”
温思思挣开了保安的手,跑到了他的面前。
“黎哥哥,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你不会不要他的是不是?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小孩吗?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看,这是b超单,他还很小很小……”
温思思将那张检查报告单递到了他的面前,满心期盼地望着他。
然而,南宫黎连看都不看,就将那张单子撕得粉碎。
“温思思,你还想再给我戴一次绿帽子吗?不对,我们已经离婚了,这顶帽子,谁爱
戴谁戴!”
……
b城。
温如意挂完点滴之后就出了院,尽管她一直在不停打喷嚏咳嗽,可是她坚持要回酒店去工作,夜寒毅怎么都拦不住她。
“我的设计稿之前出了点岔子,进度已经拖缓了,要是再不抓紧点,就要来不及了。”
“工作再重要也没有身子重要,你那些样衣的处理修缮,我雇人替你做不就行了?”夜寒毅说道。
“不行!”她斩钉截铁地表示了拒绝,“这些事情,我一定要亲力亲为。”
夜寒毅不能理解她的事无巨细,明明身子已经这么不舒服了,何必还要强撑?
“既然设计稿已经完成了,其他打杂的事情让别人处理不行吗?你这次不是还带了几个助理过来吗?”
温如意摇了摇头,坚持要自己去做。
当年母亲在时装周的大秀上,就是因为让别人帮忙处理了样衣的针线细节,结果被人偷了设计稿,在开秀前一天遭到反咬一口,说是她抄袭了别人的作品,以致百口莫辩、身败名裂。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在开秀前让任何人接触到自己的作品,哪怕是身边的助理也不行。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遭到背叛吗?就是因为轻信。你以为自己最亲
密无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捅你一刀。所以,千万不能把后背让给任何人。”
听到她这一套说辞,夜寒毅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一直以来,他也是这么做的。
直到,认识了她。
“温如意,你说你信不过任何人,那我呢?”
她笑了起来:“你当然不一样啊,你又不参加时装周。再说了,我可是你的员工,参加时装周代表的是e集团,跟你是一条船上的。”
“你会一直都跟我在一条船上吗?”
“除非你哪天把我开除了。”
“温如意,我现在不是在问你工作的事情。”
“嗯?”
她一愣,不解夜寒毅话里的意思。
他站定了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会把后背交给我吗?我是说,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
她不自觉地低下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觉得,比起跟你背靠背,我更喜欢跟你面对面。”
温如意忽然又抬起头来,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错愕的一瞬间,她已经裹紧了大衣往外跑去,一直跑出了十几步远,才回转过身来冲他呵呵地笑。
外面的雪早停了,草地上白茫茫一片,只有她跑过的那一道地方,落下
星星点点一条或深或浅的脚印。
她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罢了。
夜寒毅快走几步想要追赶上她,她却忽然蹲在了地上,似乎是腹痛的模样。
“怎么了?”
他心头一紧,赶紧走到她的身边。
她忽然扬起手来,将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砸在他的面门上。
夜寒毅哪有防备,被砸了个正着,连鼻尖都砸得通红。
“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长臂一揽,在她去攒第二个雪球炸弹之前,就把她搂在了怀里。
温如意自然是要反抗的,两个人一时滚成了一团,一起倒在草地上。
草地上的雪十分松软,因气温过低的缘故,就算沾了衣服也不融化变湿,倒像是一片泡沫的塑料。
她咯咯地笑,一个劲儿拿雪往他脖子里塞。
“好了,别闹了。”
夜寒毅顾忌着她的高烧还没有退,生怕她在这冰天雪地里冻着,连忙把她抱了起来。
“我上一次玩雪,应该是很多很多年前了。”
温如意悠悠叹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母亲还在,她还是个无忧无虑不知人间疾苦为何物的小屁孩,天天就知道疯玩疯闹。
“你上一次玩雪,是什么时候?”她问。
夜寒毅面不改色:“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