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毅完全不能放心,他白天就是因为听到电话里她的嗓音沙哑,才担心地直接坐私人飞机过来的。
“我真的不要紧……”
夜寒毅才不管她如何推阻,翻出一件羽绒衣把她跟裹粽子似的团团裹住,直接抱上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医院给量了体温,果然发烧更严重了,将她留了下来挂点滴。
她忍不住抱怨:“本来我吃点药就没事了,现在可好,好不容易跟你见上了面,还得在医院里过夜。”
他替她将肩上的毯子掖得更严实些,神情严肃。
明明只是一点点发烧而已,倒被他弄得如临大敌。
“你直接从国内赶过来,公司怎么办?家里怎么办?你要待多久才回去?”她问。
“你很想让我回去吗?”
“当然不是!我……我想让你一直陪着我。”
说完,她红了红脸。
夜寒毅唇角忍不住勾起笑意:“那我就陪你到大秀结束,一起回国。”
“可是——”
“放心,公司和家里我都交给司徒了,那小子虽然吊儿郎当,做事还算靠谱。”
“那你的相亲对象呢?”
夜寒毅愣了愣,没想到这么件小事,她居然还在心里头记着,比得上八十年的山西老陈醋。
他弹
了弹她的脑门,回答:“也交给司徒了。”
温如意撇了撇嘴,靠着他的肩膀休息。
夜渐渐深了,医院里里外外还是一片灯火通明,她安静地枕着他,只觉得无比安心。
突然,她叫了起来:“快看外面!”
夜寒毅循声望去,看见有些许细碎的雪花,撒盐般飘落下来,在灯光下悠悠旋转。
隔着一片玻璃,外头是冰天雪地,里面倒是暖意融融。
“居然下雪了!”
她挣扎着起身,自己举着输液袋跑到了窗边,欢欣地看雪。
夜寒毅赶紧走过去,接过她的输液袋。
“只是点小雪而已,落到地上都没有积雪,值得这么兴奋吗?”
她转过头,眼神晶璨如寒星:“这可是今天冬天,b城的第一场雪。夜寒毅,你的运气也太好了一点,居然一来就遇上雪。”
他嗤之以鼻,瞧她这样子,倒像是从来没见过雪一般。
她趴在窗棂上,朝玻璃哈着热气,热气遇冷,在玻璃窗上凝起大片的白雾。
夜寒毅看着她伸出手指,在那片玻璃上画了两个笑脸。
“夜寒毅,这也是我和你在一起看的第一场雪。”
他心中蓦然一动,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以后每年的第一场雪,我都陪你
一起看。”
“那约定好了哦,不许反悔。”
……
第二天。
夜寒毅清晨醒来,拉开窗帘时,外面已经是一片洁白的世界。
夜雪初霁,阳光正好。
然而很不幸的是,尽管挂了一夜的点滴,温如意的烧并没有退下去,感冒还有了更严重的迹象。
“这家医院不靠谱,我本来在酒店里面睡觉,也不至于恶化。阿嚏!”
温如意一边抱怨,一边抽着纸巾,脸色比前一天更为苍白。
“你昨天晚上赤着脚趴在窗户边看雪,还不听劝阻硬要开窗,发烧不严重才怪。”夜寒毅又是嗔怪,又是心疼。
护士拿了药来,说是要饭后服用,他赶紧出去准备给她买早餐。
国外的医院基础服务不比国内周到体贴,医院食堂不提供早饭,他只好跑到几百米外的便利店去买。
等他买到了早餐急匆匆回来时,发现病房里多了个人。
而温如意正坐在床上,呼呼吹着面前的一碗热粥。
那个男人身材高挑硬朗,偏偏一双眼睛是狭长的桃花眼,模样倒是不赖。
“寒毅,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跟你提过的司白,听说我在医院,特地过来看我。”温如意连忙说道。
“夜总裁,您好,久仰大名。
”司白主动走到了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夜寒毅以双手都提着东西为由,并没有跟他握手。
“看来,你是吃不下两份早餐了。”他将手里热气腾腾的早餐往旁边桌子上一放。
知道她喜欢吃中式早餐,他特地跑了老远才找到了一家华人开的早餐店。
温如意看得出来他对司白的敌意,赶紧说:“司白,你看我身体真的没事,你先走吧,今天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吗?”
司白便说:“原本下午想跟你商量一下设计稿的事,不过你既病了,那我自己来就好。”
等人走后,夜寒毅不满地吐槽了一句:“你和他是一个品牌一场秀吗?”
“当然不是。司白是国际知名的大设计师,拿过三金大奖,我何德何能和他一场秀?”
“既然工作不重合,怎么他天天来找你商量工作?”
温如意一时无言。
其实她也觉得,司白这段时间跟她在一起的次数有点频繁了,可是他的确帮了她不少,她总不能不领这个情。
“我从前在国外一个人时,他帮了我很多,寒毅你放心,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的,只是朋友而已。”
夜寒毅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
不知为何,虽然刚才这姓司的小子
在他面前态度温和谦逊,可他总觉得,司白对他的敌意很重。
“以后,离他远点。”
温如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连手里的粥都差点洒了。
“这粥凉了,别吃了。”他接过她手里的粥碗,换了自己买回来的小馄饨给她。
“夜寒毅,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小气。”她笑道,“你放心,我跟司白认识,可比你早六年,我们俩要是能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这句话,就像点燃炮火的引线,夜寒毅愈发不悦,脸色犹如凝了层冰霜。
……
国内。
温思思从医院走了出来,手中的检查报告单被她捏得沙沙作响。
自从她和母亲被从温家赶了出来以后,南宫黎也跟她离了婚,她彻底无处可去,又不愿去认那个窝囊无能的医生做亲生父亲,一度想过要去死。
是不是死了,就一切都解脱了?
她抱着万念俱灰的想法从跨江大桥上跳了下去,却被路人救起,送来了医院。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检查出了三个月的身孕。
“真是可笑……”
从前她怎么都怀不上南宫家的孩子,为此不惜出轨去借种,结果不但流产,还惹得事情败露,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