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缜迟迟不说话,黎熹神神秘秘地说:“怎么?顾淮舟是顾家继承人,有关他的事,你们都得守口如瓶是不是?”
顾缜心情复杂,还有种难以言说的无奈感。
“其实我”
“其实我见过顾淮舟。”
顾缜跟黎熹前后开口。
听见对方开口,两人又同时停下来。
“你什么?”黎熹问顾缜。
“你见过顾淮舟?”顾缜玩味地眯起眸子,想知道黎熹又会编什么鬼话,便问:“他几乎不出来社交,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就顾老爷子办寿宴那回。”
说到顾老爷子的寿宴,黎熹赶紧问顾缜:“你是顾家人,顾老爷子办寿宴,你怎么没去啊?”
顾缜说:“去过,见了老爷子就回来了。”
“哦,你没有去宴会厅那边是吧?”
“嗯。”
黎熹理解地点点头。
细心起来,那晚宴厅虽然热闹,但顾家本家的人并不多。
可能那晚的宴会,只是招待外客的吧。
“我算是见过他吧,但没见到他的真容。”
“你知道顾淮舟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吗?他跟人见面,都隔着屏风的。他住的那栋楼,叫湖心小筑对不对?”
“你去过湖心小筑吗?”
黎熹张开双臂在身前画了一个长方形,“他在湖心小筑客厅里,搞了这么大一片玻璃墙,专门用来偷窥别人!”
“我怀疑他不仅社恐,他还是个偷窥狂。”
顾缜都鼓足勇气,准备跟黎熹说点儿掏心窝子的话。
在听到黎熹说顾淮舟是个偷窥狂后,他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瞬间被击溃。
“他应该没有偷窥的毛病。”
“他少年时期受过严重的刺激,对整个世界都感到恐惧。老先生怕他将自己封锁起来,就在他住的小楼打造了一面玻璃墙。”
“那段时间,老爷子每天都去客厅里坐会儿,跟他讲一讲每天发生的事”
“在老爷子耐心的开导下,他终于克服了恐惧,重新融入了这个世界。”
闻言黎熹错愕不已,“你是说,玻璃墙是老爷子安排的?”
“嗯。”
“那我错怪他了。”
黎熹以为那是顾淮舟打造出来,方便他偷偷观察外界的。
得知那是老爷子的良苦用心,黎熹挺感动的,“老先生是个大善人。”
顾缜告诉黎熹:“寿宴那天,老爷子很开心。”
黎熹不以为然,“过生辰嘛,朋友都来了,热热闹闹的,当然开心。”
“不止是因为这个。”顾缜深邃的眼神落在黎熹笑靥如花的脸上,他说:“老爷子说,那天他碰到了一个很有趣,很大胆,也很诚实的小姑娘。”
“那姑娘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顾淮舟能活到现在,就是余庆的体现。”
“据说那晚,多年不曾提笔写字的老爷子,特意吩咐杜管家给他研墨,写下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八个字,挂在了他的书房里。”
闻言黎熹脸蛋儿红扑扑的。
看来顾老爷子是真的很喜欢她啊!
“对了。”
“听说老爷子前些天废寝忘食追漫画,晚上杜管家巡逻时,还逮到他开着壁灯偷看漫画。”
“杜管家无奈之下,只能收缴了他的漫画书,每天只许他看一个小时。”
“为这事,他俩还闹翻了。”
黎熹听得瞠目结舌。
“你连这些小细节都知道?”
这么隐私的事,顾家随便什么人都能打听到吗?
顾缜莞尔,他说:“我从小跟在老爷子身边长大,杜管家信任我,有时候会跟我吐槽这些事。”
“我明白了。”黎熹恍然大悟:“早就听说大家族如果出现了出色的孩子,都会被挑选出来,送到家主身边培养。”
“怪不得你这么优秀,原来你是顾老先生一手栽培的孩子。”
“你这样的,也算是顾淮舟的亲信了吧?”
顾缜:“算吧。”
“那你下回看到顾淮舟,记得帮我在他面前,旁敲侧击说几句谢家人的坏话。”
“尤其是那个谢娇月的!”
“我告诉你,我跟谢娇月有仇,谢娇月如果嫁给了顾淮舟,那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当然,我也不是要你平白造谣,无中生有。只是希望你能把谢娇月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如实告诉顾淮舟,让他看穿谢娇月虚伪的面目!”
“你可是要辅佐顾淮舟干大事的左膀右臂,他要是找了个虚伪的顾太太,你未来日子能好过?”
“咱俩是一条线的,为了咱俩的幸福未来考虑,你必须站在我这边。”
黎熹pua顾缜,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顾缜只想笑。
“你放心,顾淮舟从来就喜欢谢娇月。”
“这我知道。”黎熹说:“寿宴那天,我误打误撞,撞破了顾淮舟狠心拒绝谢娇月的情形。”
“但俗话说得好,好男怕女缠啊!顾淮舟有钱有势又不近女色,他二十七八了,还是个处男!”
“如果被谢娇月逮到机会,爬上他的床,让他开了荤尝了女人的滋味”
黎熹像个经验丰富的恋爱专家,直摇头说:“男人对拿走他们第一次的女人,都有特殊的感情。”
“到那时,顾淮舟一颗心都系在谢娇月身上,我就遭殃咯”
闻言顾缜无比严肃地说:“我承认男人对拿走他们第一次的女人,会有特殊的感情。”
“但”
“顾淮舟有心上人。”
黎熹眼睛都放光了。
顾淮舟竟然有心上人!
谢娇月知道这事,不得气死?
“谁啊?”
“不知道啊,听说是个在他梦里出现了千百次的女孩子。”
“噗!”黎熹被顾缜这话逗得直笑,“搞什么青春偶像剧?还梦里出现了千百次的女孩子,怎么不说是上辈子的情人?”
见黎熹不信,顾缜没有再强调,只是说:“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什么?”
“你刚才说,一旦顾淮舟碰了谢娇月,就会改变他的态度。这事永远不会发生。”
“为什么?”
“因为他那方面有疾病。”
“我艹!”黎熹惊讶得爆了粗口。
她赶紧捂住嘴,四下张望,确认没有外人会偷听,这才贴在顾缜耳边低声询问:“真的吗?消息靠谱吗?”
“嗯。”
顾缜说:“那场绑架案对顾淮舟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他对女人性无能,对男人也毫无兴趣。”
得知顾淮舟并非先天性无能,而是受了心理创伤导致的后遗症,黎熹又对那人起了些同情心。
“我很好奇,当年顾家四口被绑架,到底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怎样的恐怖绑架后,会让除顾淮舟之外的三个人集体丧命。
又发生了什么,才让顾淮舟从此变得社交恐惧,变得恐惧女人。
摇摇头,顾缜说:“据我所知,顾淮舟其实记不清那件事了。他当时虽然活着回来了,却被梦魇症折磨得几乎死去。”
“老先生没有办法,只能请了最好的心理治疗师对他进行催眠治疗。”
“当年那场绑架案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就连顾淮舟自己都记不清了。”
“竟然这么严重”黎熹知道不能再多问了,就没再问了,“难怪顾老先生这么感激谢娇月。”
“这些年,谢家靠顾家的帮助,将娱乐公司越做越大。”
“她救了顾淮舟,的确是顾家的大恩人。”
顾缜没有附和黎熹的猜测,他看了看腕表,“时候不早了,晚宴那边该结束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