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症越发严重。
起初只是轻微疼痛,太医也是说是体弱不能出门,才会导致脾气暴躁些。
但随着他长大,这病症越发严重,天气一凉就会发病,每每发病后他都难以控制。
名医、隐世神医、高僧、道士、巫蛊……
他都去寻过,从未见效。
本已准备好镣铐,将自己锁住。
还没来得及,意识就被控制,恰巧她来了。
还险些伤了她。
沈君陌薄唇抿了又抿,眼底闪过犹豫。
皇帝见他沉思不见喜色,还有那喉间的牙印隐隐透着血丝,可见那姑娘是个人物,推挪般问道,
“你不想娶她,被逼迫?”
沈君陌骤然回神。
“想娶,”
他垂落的衣袖遮住紧攥着的拳,深思后启唇道,“谢父皇成全。”
“儿臣去祖母那里看看,儿臣告退。”
说完大步走出御书房,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垂下的眸光中带着一丝决然,就再自私这一次。
沈君陌走出御书房后,皇帝脸色一变。
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是谁动手了?太子冬日身体不好的事情知道的没几个,查。”
“是!”
“查查太子为何剿匪?还有近些日子见过谁?”
“是。”
暗处有人应道,然后一阵风声响起,消失不见。
……
云倾的县主是太后封的,按理来说应该在侯府认亲宴后再来谢恩。
奈何,侯府的认亲宴算好的日子是腊月初一,太后想早早见见这个让太子动心的姑娘。
太后坐在一张雕刻精美的椅子上,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头上戴着镶嵌着宝石的凤冠,一身华丽的宫装,显得庄重而威严。
“臣妇侯夫人,携义女云倾,叩见太后娘娘。”
侯夫人的声音恭敬而平稳,她领着云倾,跪下行礼。
“好姑娘,快起来,上前让哀家看看。”
太后语气温和,眉眼都带着新奇,
云倾依言上前。
太后这才看清她的容貌。
女子容貌娇妍,本该有几分狐媚,却被那一身清冷压下三分,双眼清澈,宛若稚子。
在晨光中皮肤白皙如雪,光滑细腻,仿佛能透出光来,收腰的广袖流仙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亭亭玉立。
太后微微点头,怪不得之前那些陌儿退回来,原来是看不上。
只有这天仙般的人物才能入他的眼。
“好,真好。”
太后微笑着对侯夫人说:“侯夫人,你养了个好女儿,哀家很是欣慰。今日就留在这里用膳吧,也让哀家和云倾好好聊聊。”
侯夫人连忙欠身行礼,她的声音中带着感激:“谢太后娘娘恩典,臣妇不胜荣幸。”
云倾也微微屈膝,她的声音柔和而恭敬:“云倾谢太后娘娘。”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现场和谐的气氛:“什么事儿让母后这般开心?”
“大长公主到了。”随着通传嬷嬷的声音响起,大长公主携着于晚晴款款而入。
太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看着大长公主,问道:“你怎么来了?”
大长公主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她走到太后面前,行了一个优雅的礼,
“儿臣来看看母后,母后这是于相家的姑娘,晚晴,儿臣看着甚是喜欢,带来给母后看看。”
于晚晴的容貌清丽,气质温婉,她穿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花纹,显得十分端庄。
她走到太后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声音柔和而恭敬:“晚晴叩见太后娘娘。”
太后微微点头,她的目光在晚晴身上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了比较,怪不得陌儿没看上,姿色上差了许多。
可这般教养才是未来国母的风范,她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起来吧,晚晴,哀家也听说过你才女的名声,说明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上次没留你多待一会,这次就在哀家这儿多玩会。”
太后话中深意让晚晴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她的声音恭敬中带着一丝谦逊,
“太后娘娘过奖了,晚晴不过是做些女儿家该做的事情。”
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转向大长公主,
“你的眼光不错,晚晴确实是个好孩子。”
大长公主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的目光在云倾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母后,儿臣觉得太子一直不娶妻也不是个事儿,一国储君现在还无后嗣,听说朝中对此有些议论。”
太后的眉头微微一挑,她的目光转向大长公主,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朝中的风云变幻,哪里是她这个大长公主能随意议论的?
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前朝后宫的串通,这一点,太后比谁都清楚。
但她并没有直接点破,而是淡淡地回应,
“太子的婚事,自然有皇帝考量。朝中的议论,不过是些无事生非之辈。”
大长公主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是不想让与她有过节之人当上太子妃,可转念一想,那云倾县主的身份着实差了些,皇上不会让她做太子妃的。
但她很快调整了表情,换上了一副恭顺的模样。
“那是,皇兄可不会让什么阿猫阿狗攀扯太子的。”
说完斜斜的瞥着云倾,意图从她脸上看到慌乱、羞愧。
可惜都没有,那张脸冷冷的依旧,没什么表情。
云倾在那里,静静吃着茶点,神色未变,仿佛大长公主的话语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不足以在她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太后看着云倾,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喜欢这个女孩的冷静和坚韧,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太子妃的特质。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精致的茶具上,茶香四溢,宫女们端上了精致的点心和新鲜的水果,太后转向云倾,声音柔和,
“云倾,哀家听闻你琴艺非凡,不知可否为哀家弹奏一曲?”
云倾微微欠身,清澈的眼眸直视太后,如实说道,
“太后娘娘听谁说的?您被骗了,臣女不会这个。”
太后有些呆愣,她第一次遇到如此坦率的人,她也不是听谁说的,就是客套了一下。
“这琴棋书画可是女子必学的,你竟不会,还想攀附太子?”
大长公主的声音中带着讽刺,她的眼神高高在上,挑剔着看向云倾,好似不会弹琴就犯了天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