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找来了雪千臣和邱总,希望他们仔细回忆一下警察带他们去做调查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看看可有什么线索追查下去。
雪千臣很诧异,他没想到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林琅还能振作起来帮着乔镇司去洗刷冤屈。
张教授也在,雪千臣他们还没想到过什么可供利用的线索时,教授便想起来一件事。
“乔镇司曾经托我调查过北京有谁贩卖多虑平,我找到了那人,那人也告诉了我一个名字……之后的事,乔镇司没再让我插手过。”
林琅看了眼雪千臣,知道这是很关键的一条线索,“谁?”
“仲恺。”
林琅立即看了柯总一眼,柯总会意,“我查查现在仲恺被关在哪里。”
一行人很快就上了路。雪千臣、邱总、柯总与林琅和教授都在车上,谁也不说话。
最后是柯总先叹了口气,“仲恺之前说给林琅的马匹动过手脚的时候,我们就该继续查一查的。”
林琅看着车窗外,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子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柯总也叹口气,“一会儿我跟你一起进去。”
仲恺没想到还有人来探视自己,一见是林琅和柯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郑树安,跳楼自杀了。”
“什么?”仲恺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
“你之前大量购进多虑平是为了什么?”林琅只想早日问出真相。
“多虑平?哦,之前也有人来问过我,就是你的那个保镖。”
林琅听到他说起乔镇司,心里一颤,“所以呢?你到底为什么要购进多虑平?”乔镇司为什么而来林琅心中有数,只是自己那时候若是没有因为一念之差而阻止他,兴许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自然是给该吃的人吃了。”
“什么人该吃?”
柯总索性问开了,“我们现在怀疑是郑树安指使你做的这一切,是吗?”
“梁欢现在怎么样了?”
柯总眉头一皱,不明白仲恺怎么会突然说起梁欢,“梁欢?他怎么了?”
“他应该知道真相,但是什么都不敢说吧。”仲恺的表情变得很是诡异,甚至还微微一笑,看得人有点瘆得慌。
柯总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从那三桩杀人案之后,便鲜少能见到梁欢了。柯总当然也知道秦斐生前的所有事情都是梁欢在打理的,所以那个在给秦斐报仇的人应该不会疏漏了梁欢。
“梁欢也会死?”
“多虑平应该害不死他了,他生前,也看到过秦斐吃过很多遍,应该会有警惕心。”
柯总现在是真的被仲恺的立场给弄糊涂了,他看上去没有要帮着他们找到真凶和证据的意思,但却又提醒他们可以去找梁欢。
“所以,是郑树安指使你做的这一切?”
仲恺低下头来,不做声。
柯总只得抛出自己的条件来,“你现在被控只是因为你犯了故意伤害罪,如果林琅以受害者的罪名撤销控诉,你会减刑,可以早些出去。”
仲恺还是不做声。
“你想下半辈子就在牢房里度过?”
“秦斐,是你的梦中情人吗?”
柯总被问得懵了,“什么?”他看仲恺的眼神怪怪的,只觉得他大概被关了这么长时间后,整个人兴许都有些疯了吧。
“你记得我进组时,跟你说过话,你却没有搭理我吗?”这话是对着林琅所说的。可彼时的林琅,骄傲气盛,便是郑树安与她说话,都不一定会搭理他,一个一直不温不火到林琅都喊不出名字的男演员,想也知道林琅不会与他多说什么。
柯总叹口气,约莫明白了仲恺为什么会给林琅的马动手脚,“可这不是你加害林琅的理由。”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仲恺看上去像是娱乐圈里最无攻击性的人,可也正是他险些害得林琅出了意外。
“你是秦斐的粉丝?”
仲恺笑着说道,“没有哪个男人梦里没有过一个秦斐。”
林琅一直没说话,这时候终于开了口,“谢谢,谢谢你们都喜欢我的母亲。可是她并不需要。”正是这许多的爱,最后变成了母亲的负担。
仲恺目光如炬地看着林琅,露出了一种他从未有过的狠戾眼神。
柯总被吓到了,下意识地护住了林琅,“你想干什么?”
仲恺却是微微一笑又重新坐好了,“之前我暗示乔镇司去郑树安家中找过一份文件,他没找到,也就失去了翻盘的机会了。你们来找我,一定是因为现在的乔镇司还是杀人嫌疑犯吧?”
“一份文件?”
“对,一份我跟郑树安联系的内容记录。你们想证明乔镇司清白,那份文件很重要。”
“那现在……”
“现在那份文件没了,你们想从我这里再找到什么证据,很难。”
“那现在就没办法了?”柯总很是无奈。说实话,他现在愿意帮着乔镇司,一是不想看到林琅这么痛苦,二是乔镇司愿意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找军方谈条件就只为保林老爷子一条性命,这不管怎么说,乔镇司都是条汉子,他想帮帮他。
仲恺笑笑,“有啊,去找梁欢,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林琅脸色大变,拖住柯总就要离开,生怕去得晚了会有变数。柯总却还是问了一句,“那三个人,是你杀的吗?”
仲恺一脸不在乎的表情,“谁杀的要什么紧,反正他们该死……梁欢也是……”
柯总深呼吸一口气,跟着林琅一道离开了。
秦斐死了这么多年了,却还是娱乐圈里的一个魔咒,一旦中了咒语,就很难轻易地从那个诅咒里逃出来。郑树安是如此,仲恺是如此,就连峰叔也是这样。只是他们各自缅怀秦斐的方法大相径庭罢了。
凌欢篪醒来了,第一眼看见的居然是凌欢意,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觉自己的腰肢怎么也使不上劲。
凌欢意本是在打盹,见到他醒来了,“好好躺着,别动,你的伤得有些日子才能恢复。”
看到凌欢意还好好地活着,凌欢篪这心里就长舒了一口气,“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凌欢意愣了愣,“呵,你果真是他的好儿子。”
凌欢篪的脸微微一红,“我本来就是他的儿子啊。”
“不好,公司股票,全面崩盘。”
“给我看看新闻。”凌氏一旦发生这样的事,那绝对是大新闻。
凌欢意不同意,“是病人,就有点病人的觉悟好吗?别想着这些东西。”
“不行,给我看看。”
凌欢意很是恼火,“有这功夫,怎么不先关心一下自己?”
“我?我怎么了?”
早晚得知道的事,藏着掖着又怎样?
“你下半辈子,都得躺在床上。”
凌欢篪一点儿也不意外的样子。从他在自己的病房里看到了魏超后,他就知道那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了。如果他的伤情不严重,北厦骨科的那几个主任自然是争得头破血流也得给他主持手术。可他们没有,反倒把魏超推出来了。那时候他就知道,他是好不了了。可他没有说破,甚至眼睁睁地看着魏超被他们利用,最后又被他们抛弃。他是不会同情魏超的,背叛过自己的人有这样下场,也不算什么。
“你现在让父亲立即宣布凌氏破产。”公司与凌氏手头上投资的其他实业是不一样的,公司一旦宣布破产,所有的债务无形间便会蒸发。这是公司走到绝境最好的办法了。
凌欢意对凌欢篪的反应很是诧异,“你知道你自己的情况?”
凌欢篪的一颗心却还在公司的事情上,“现在宣布破产是最好的时机。保住实业,总有机会从头再来。”
“把手机给我。”既然凌欢意不想联系父亲,只能他自己来了。
凌欢意看凌欢篪的表情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凌纪宸这时候接到凌欢篪的电话很是诧异,他自己早已焦头烂额了,但还是先问了一句,“手术怎么样了?”
“现在立即宣布破产,放弃凌氏。”
“什么?”
“现在要把凌氏和我们自己的实业分割开来,要不然拆东墙补西墙,我们经不起这么折腾。”
“可是……”
“没有可是。”
凌纪宸点头应下,但一面却又催了凌欢融,想看看他查清楚没那个账号到底怎么回事。那个账号背后的人若真是有实力,借他的手度过眼前的危机也不是难事。
可凌欢融再进来的时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凌纪宸知道情况不妙,“怎么样了?”
“那个账户,是个空头账户,是套在我们自己公司里的。”
“什么?”凌纪宸稳住自己,凌欢篪的判断是对的,现在只能宣布破产。烂摊子收拾不起来,就只能抛弃,及时止损。
凌氏宣布破产的新闻自然又一跃成为了头条。
fiona看到新闻很是满意,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乔镇司对此不做评价,“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去幽灵镇。”血族现在是一盘散沙,总得有人把这盘散沙再重新捏起来。
“你以为你能从这里离开?”小忠将军可没忘了因为fiona的误导而害得老爷子丢了性命的事。
fiona一歪头,“哦,我说过了,我想走,便能走,你留不住我。”现在北京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她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了。只是那些还被小忠将军关起来做研究的血族,是个麻烦事。
小忠将军掏出手枪来,“那是你快呢?还是我的手枪快?”
乔镇司默默不语地拦在了他们之间。
小忠将军笑笑,“也行,先杀你,再杀她,也一样。”可小忠将军还没能反应过来,手中的枪便被fiona踢翻在地。尔后fiona做了个手势,跟着一起来军营的两个人便也行动起来,撩倒了警卫。
他们冲到外头,fiona让乔镇司先行离开,乔镇司诧异,“你……”
“这里还有的血族,也得救走。”
乔镇司无言地看着她已经远去的背影,她总是这样自作主张,却其实又为所有人都考虑得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