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儿子没了,他都不追究,这么偏爱伊贝尔,八成是私生女!”
明珠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胡言乱语!“伊贝尔是我和我丈夫的孩子,你在胡扯什么?”
“我胡扯?”刘佳氏敢说,自有她的依据,“不是他的孩子,他会这么在乎?比自己儿子都重要!你不是他的女人,他会对你那么维护?”
刘佳氏几句话,惹得福康安当场震怒,目露凶光,厉声呵斥,“明珠是爷的女人!永琰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休想!”
“恼羞成怒了?呵!”他越愤怒,她越开怀,
“你在怕什么?心虚么?你也怀疑自己戴了绿帽么?啧啧!好可怜啊!堂堂嘉勇公,居然也会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
毫无征兆的,福康安忽然上前,甩了她一耳光,刘佳氏捂着火辣辣的脸,抬臂想还手,却被侍卫制住了手臂,恼呵道:
“放开我!我是嘉亲王的侧福晋,你们胆敢冒犯我?不要命了么?”
“侧福晋,算什么东西?失宠的女人,也敢跟爷叫板?”福康安对她这样肤浅的女人,实在不屑一顾,恶心之至,
“就凭你狗嘴里吐出的杂碎,我都能治你于死地!你还敢威胁我?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
如今的明珠,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污言秽语,她不屑去听,
“当年我随瑶林去到吉林,半年后才怀了伊贝尔,嘉亲王远在京城,这都能扯上关系,岂不是天下奇闻?简直离谱!
空穴来风!若再胡扯,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唬我?你也有脸?就算伊贝尔不是王爷的女儿,可也不能证明你跟王爷是清白的!你们肯定有什么!”刘佳氏十分笃定,盯着明珠的手腕,恶毒地笑着,
“不然为何戴着他送你的手串?”
明珠一愣,尚未反应过来,“什么手串?”
云霄闻言,惊吓不已!怎么时隔多年,还能被翻出来?
正在此时,闻讯的永琰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瞧见刘佳氏,抬手便是一耳光,“居然跑到人府里来闹,丢人现眼!”
才被福康安打过,又被自己的丈夫动手扇倒在地上的刘佳氏哭闹不依,“王爷就知道维护她们母女,儿子都不重要!活着还是死了,你都不在乎!你只在乎她明珠!”
永琰闻言,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他苦心隐瞒的一切,就要败在这个泼妇口中了么?惧怕与愤怒交织着,蜿蜒成火龙,喷向刘佳氏!
“来人!把刘佳氏绑回去!”
“王爷,你无情,别怪我无义!”被架起的刘佳氏已经豁出去了,即便是死,她也不会让明珠好过!
“你就是喜欢福康安的女人,喜欢你嫂子!不然为何送她蓝碧玺手串?”
没有任何隐晦,最直接的质问,直击永琰心房,痛得他无法喘息。
蓝碧玺?福康安立即抓起明珠的手腕,那的确是她一直戴着的,除了翡翠,就是蓝碧玺,她最珍视!
回想着刘佳氏的话,再看向明珠的福康安忍不住怒吼,“这碧玺从何而来?”
明珠莫名其妙,“库房的啊!”
福康安也一直以为是库房之物,是以从未追究,今日刘佳氏说起,他才开始疑惑,当下呵住架起刘佳氏的侍卫,质问这个女人,
“慢着!你怎能笃定这是永琰之物?”
她当然清楚!“这是额娘令皇贵妃赠与王爷之物,独一无二,纵然令皇贵妃不在,皇上也该记得此物,你若不信,可去问皇上!”
此刻的刘佳氏十分兴奋,暗叹苍天有眼!明珠伪善的面具终于要被揭开了!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难道这当中有什么误会?明珠有些尴尬,急切地看向身边人,“云霄,此物究竟从何而得?你不是说,从库房翻出来的么?”
云霄一怔,慌了神,张口结舌,“奴婢……忘了……”
福康安怎肯信这谎话!睖了云霄一眼,唇角微抽,愤恨警告,“老实交待!”
“是……”
永琰分明看到,云霄的手在轻微的颤抖,而他的心,也几乎要跳将出来!她会怎样回答?实话实说么?那么他的心思,就要被拎出来,贻笑大方了!
偏偏他,不能动,不能说,只能强装最后一丝镇定,等待着被宣判。但听云霄迟疑道:
“此物,的确是嘉亲王给奴婢的。”
一字一句,如石头般撞击着他的心,他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一眼明珠,只因害怕看到,她那震惊厌恶的神色!会比杀了他更痛苦!
果然,没有谁,会一直忠于谁,更何况,云霄本不是他的丫头,她将他供出来,也是为求自保,迫不得已,永琰怎能怪她,而今日,注定要撕破脸了么?
“呵!”刘佳氏嘲笑道:“我没说错罢!王爷就是对明珠有意!”
而明珠,讶然失色!始终不肯相信,低头看着自己随身戴了多年的蓝碧玺,这真的,是永琰之物么?为何?喜欢?根本不可能啊!
此刻的福康安已是咬牙切齿,这个阴险的永琰,居然敢收买云霄,想方设法赠明珠礼物!而云霄,身为富察家的丫头,胆敢帮着外人,实在胆大包天!
“云霄!你好大的胆子!”正要继续呵斥,但听云霄又怯声道:
“王爷他……其实是赠与奴婢的,但奴婢当时才合离,不想让人误解,就不敢接受王爷的……心意。”
云霄居然会这般说!跌入深渊的永琰又在一瞬间被带了上来,内心感激不尽!
而福康安,已听过她扯谎,怎么也不会再信她,“你既无意,为何要接受蓝碧玺?”
主子果然不会轻易罢休,云霄将心一横,只好继续扯谎,
“王爷是差人送来的,奴婢也不好再还回去,怕王爷不高兴,只得收下,可蓝碧玺如此珍贵,奴婢也不配戴,就顺手转给了夫人。”
“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真相?我若知晓是永琰赠你之物,也不会一直戴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她珍惜了那么久,这种感觉,真的好别扭!
不过证明了永琰对她并无别的意思,明珠总算松了一口气,否则福康安又该吃醋了。
这样的情形,出乎刘佳氏意料,这个云霄,和永琰是一伙儿的么?不甘心的她拼命嘶吼道:
“不可能!他喜欢的是明珠,不是云霄!”
“你就是记恨我没有怪罪伊贝尔,才来瞎闹腾!意在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永琰抬手一挥,满目嫌恶,命令侍卫将她带回王府。
“王爷,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承认也没用,敢想不敢抢,只会冤枉妾身!我恨你!诅咒你倾其一生,也得不到心之所爱!”
刘佳氏已被逼疯,红着眼睛似要癫狂一般!可任凭她再怎么踢打挣扎怒骂都无用,王爷既已发话,侍卫就不怕得罪这侧妃!
云霄既然有心帮他,那么福康安,就顺水推舟成全她!
敛了恨意,福康安看向永琰,微微一笑,客气又淡漠,
“敢问嘉亲王,是否真的对云霄有意,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云霄,目的何在?”
福康安其实心知肚明,却故意这样追问,在明珠面前,永琰还能说什么,为了掩藏心思,只得点头,极其不甘地道了句是。
这还需问?明珠小声提醒道:“上回云霄已经说过此事,你忘了?”
既然都敢与他耍心机,玩儿把戏,那他就奉陪到底!
“那回不了了之,是我疏忽了,既然王爷连碧玺都舍得相赠,看来当真是对云霄爱到了骨子里,我实该成全王爷才是!”
明珠不由蹙眉,看向他,“你想怎样?”不会是……又要为云霄赐婚?
云霄心惊肉跳,不知主子会怎样惩处她。正担心之际,忽听福康安扬声道:
“今日我就当众下令,将云霄许给嘉亲王,好让王爷得尝所愿!”
闻言,云霄已是花容失色,当即跪了下来,“爷!奴婢配不上王爷!”
“王爷不在乎啊,”看了永琰一眼,福康安眯眼一笑,挖苦道:
“哪怕你嫁过人,他也对你情有独钟,这是你的恩德!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再拒绝,可就有些不识好歹了罢!”
“夫人,”云霄跪着转向明珠,哭求着,“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夫人,不要离开夫人。”
沉默了许久,永琰负在身后的手,再怎么紧握,也不敢反击,自己惹的祸,终要承担,看着云霄如此为难,他也于心不忍,想帮她下台,
“纵然我……对她有意,但,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想强迫她。”
装!继续装!福康安有的是耐心与他周旋,“云霄只是不自信而已。我若不将她交给王爷,怎对得起王爷的一往情深?”
这个福康安,是料定了他不好拒绝罢!如今的他,扮演着喜欢云霄的身份,对于福康安的慷慨,应该欣然期许,而不是果断回绝,吃定了这点,福康安才会这般猖狂!
云霄她,真的不想,就此被送进王府,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遂大着胆子,再一次表明心意,“少爷!奴婢身份低微,不想进王府,怕被人欺负。”
而福康安,已不屑与她讨价还价!“云霄,莫忘了,你只是个丫头,主子的命令,你只有听从的份儿,没有反驳的资格!”
看不下去的明珠怒斥福康安,“她是我的丫鬟,婚事也该由我做主,你不能强迫她!”
为何,要当众来拆台!恼羞成怒的福康安猛然拉起明珠的手腕,毫不留情地扯下那蓝碧玺,甩到云霄怀中!云霄捧着那手串,暗叹祸害啊!
福康安从不会这般粗鲁的对她,明珠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呆住,望着他,久久不能平静,委屈之至!
他以为明珠在心疼那碧玺,越发生气,“你喜欢蓝碧玺,我会想方设法为你找来,不要稀罕旁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