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檀闻声惊抬首,又一次失望!但见台上又上去一人,不是封廉,竟是杨芳!
杨芳抱拳对蓝衣男子道:“在下杨芳,请赐教!”
“呵!”那人听来只觉好笑,“杨芳?这般柔弱的名字,该不会只懂花拳绣腿罢?”
杨芳朗声一笑,浑不在意对方的嘲弄,只因这话他听得太多,“我爹娘大字不识几个,随意给我起了名字,但既是父母所赐,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不是花拳绣腿,待会儿你就知晓!”
说着拉开了架势,蓝衣男子拱手道了句,“宋孟阳,请指教!”道罢,两人开始比武!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包括福康安,“什么情形?杨芳那小子居然上擂台?怎么没人知会我?他喜欢雅尔檀么?为何从未听他提过?”
疑惑的目光落在乌尔木身上,乌尔木也是一脸惊疑,“奴才更不知晓,这小子藏的挺深啊!”
不对!明明是乌尔木记录的报名人员,“他报名了么?”
“没有!”
那就奇了!“没有这就上去了?没人拦着?”
福康安还要再问,却被明珠握住了手,附耳说了几句,他先是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后又笑着抱怨道:“你不早说!”
乌尔木也凑着脑袋过来听,却被福康安一把推了过去,好奇的乌尔木又问,福康安只道:
“且看且猜!”
又吊人胃口!乌尔木撇撇嘴,直起身子继续看擂台!
但见宋孟阳渐渐不敌,被杨芳占得上风!
雅尔檀也是满目疑惑,杨芳怎会参加比武,他平日甚少与她说话,也不曾表明过什么,况且他与封廉也算好兄弟,他明知她对封廉有意,又为何上台来呢?
杨芳胜出后,抱拳道了句“承让”!宋孟阳输得心服口服,“兄台技高一筹!在下佩服,改日自当讨教!”
道罢随即下台。
眼看那宋孟阳输了,苏果很不开心,“杨芳这是闹哪样啊!”
雅尔檀终是沉不住气了,侧首问明珠,“表嫂,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嫁给杨芳啊!”
“你看……”明珠示意她看台上,雅尔檀再没心思去看,“不看,杨芳虽好,可我对他没心思啊!这样我以后怎么面对封廉?”
雅尔檀正惆怅之际,却听苏果喃喃道:“封廉!”
嗯?奇怪的她顺着苏果的目光看去,但见封廉已上了台,怒视杨芳,“你怎么能上台比武?”
这质问真是莫名其妙,杨芳嗤笑道:“我为何不能?”
“你明知道她……”封廉欲言又止,杨芳不以为意,
“福爷招妹夫,我又没老婆,正符合条件!你若不服气,咱们拳脚上见分晓!”
“我没……”封廉话未说完,杨芳已冲向他!
底下人看的莫名其妙,“这还有完没完了!怎么那么多人争抢!不按规矩啊!”
“这姑娘好身世,谁都想做福制台的妹夫啊!自然争抢得厉害!”
雅尔檀已经绝望,未料封廉会在此刻出现,这是否代表,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此刻的她喜不自禁,表嫂果然没有骗她,真的逼出了封廉。
而明珠看到这一幕,终于舒了口气,实则她也怕,怕封廉最终都不会出现,那么她该如何跟雅尔檀交待?
这一场赌局,太过惊险,差一点就输了!
封廉无意与杨芳争抢,只是本能防卫,然而一瞬间,杨芳突然倒地,抱拳道:“我输了!”
在底下观战的杨遇春忍不住骂娘,“太他娘假了!这小子能不能走点心,不如让我上!”
围观的见这情形,都忍不住抱怨,“这都行?我岂不是也可以!”正跃跃欲试,乌尔木却上台宣布封廉胜出!
封廉胜得莫名其妙,看向雅尔檀,但见她羞涩一笑,低眸不语。
福康安恍然大悟,“这都是你安排的好戏?居然都瞒着我!”
明珠顿感欣慰,“我也不敢肯定封廉一定会上台,只能赌一把!”
底下人愤愤不平,炸开了锅,“这是内定罢!有后台罢?”
“那咱们来做什么?当绿叶呀?”
但听乌尔木又道:“今日参赛的都是高手,若有意向,明儿个可到军营,另行安排职务!”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还有这等美事,美人赢不来,得份好差事也好啊!”
“这算是条捷径么?”参赛的皆是喜出望外,纷纷按照乌尔木的指示,到另一处再行登记名姓住址。
云川听闻他爹打赢了擂台欢喜不已,难得大笑起来,“这是不是代表,我爹要娶表姑了!”
德麟道:“我听额娘就是这个意思!”
伊贝尔提醒云川,“你以后可不能再叫表姑,要叫娘亲了!”
“好啊好啊!”云川最是乐意,“我就想让她做我娘!以后我封云川就是有娘亲的孩子咯!”
散场后,雅尔檀倒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封廉,转身随明珠去了后院,封廉拉过杨芳问,“你们到底唱的哪一出?”
“我输了,你赢了啊!”杨芳拱手笑贺,“恭贺封兄,赢得招亲赛!”
“那你上台做什么?不是为了雅尔檀?”
“是啊!”杨芳点头如捣蒜,“奈何打不过你,甘拜下风!”
“你少来,装腔作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是假装输给我!”封廉只觉自个儿被耍了,
“我以为你喜欢雅尔檀,所以才上去找你问清楚,哪料你不由分说就动手!”
杨芳心道:怪我咯?“擂台是用来动手,可不是用来瞎聊!”
“可是现在却是我赢了,”封廉甚感为难,“我不想娶雅尔檀!”
“不想娶她?”杨芳不知他是真糊涂还是在装傻!
“那你为何要上来?看到我赢了比赛,你为何如此紧张?你怕她被迫嫁给我对不对?这么明显的道理,还需要我分析给你听么?”
“我……”其实封廉一直藏在暗处,看着众人比武,看到蓝衣男子胜出时,他甚至还在想,雅尔檀若是嫁给他,也算般配,但就在好友杨芳上台后,他的情绪开始波动,无法想象雅尔檀若是嫁了杨芳,他们再见面,会是如何。
他明知雅尔檀不喜欢杨芳,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赌气下嫁么?
那一刻,封廉意识到,他若不上去说些什么,一切可能真就无法挽回了!一时冲动上去后,之后的情形却在他意料之外,糊里糊涂成了赢家,难道他,真的要服从规则娶雅尔檀?
若是拒绝,福爷会是怎样的谆谆教导,雅尔檀又会是怎样的恼羞成怒?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被福康安唤了过去。
书房中,茶香四溢,上好的碧螺春盛放在杯中,福康安请他坐下用茶,他却如坐针毡。
将当时的情形复述了一遍,封廉看了福康安一眼,见他轻叩着扶手,神色莫测,心底难免惶恐。
感觉气氛十分凝重,封廉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忽闻福康安开了口,
“所以呢?你想告诉我,你不是真心实意参加比武,只是误打误撞?你不想娶雅尔檀对不对?”
“我……”他怕福康安恼怒,却实在没有做好接受另一个女人的准备,“我的确还没有那个打算。”
“那你为何上台?杨芳赢了不是挺好么?就让雅尔檀嫁给杨芳好了!”
“雅尔檀不喜欢杨芳!”
这话说的真顺口,福康安明知故问,“那她喜欢谁?”
等待着他的回答,他却又陷入了沉默。
“你既然不喜欢雅尔檀,那么,她是否喜欢杨芳,是否嫁给杨芳,都与你无关,不喜欢就没必要关心她是否幸福。”探出了他的心思,福康安故作大度,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你是无心上台,那就不作数,赢的还是杨芳,我会安排,让他们尽快定亲。”
“不可以!”封廉忽然就着急了,“雅尔檀不能嫁给杨芳!福爷,您怎能逼迫自己的表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这指责实在莫名其妙,福康安哼笑道:
“我倒是很想让她嫁给她喜欢之人,奈何那个人死活不领情!难道我要逼迫那个人娶我表妹么?你说他会不会迫于本官的威严而同意呢?”
封廉不愿正面回应,只是打官腔,“福爷下令,莫敢不从。”
“哎——那怎么成?”福康安义正言辞地道:“明珠交待过,不许我用自己的身份强行给人赐婚!所以人家若是不愿,我也断不会逼婚!这样明珠会不高兴的!”
封廉本想找个台阶下,岂料福康安一直拆台,不得已,他只好道:“既然赢了比赛,那就按规矩来,否则福爷您的脸面也不好看。”
哪料福康安竟豁出去了,大义凛然地道:“我可以不要脸!”
“福爷,您……”封廉一时尴尬,很想问一句,给个台阶就这么难么?
看出他有些气苦,福康安反问他,
“承认一句就那么难?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喜欢就娶,不喜欢就拒绝!有什么可犹豫的?打仗雷厉风行,怎么一到儿女私情就婆婆妈妈?我看着都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