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的黑羽军开到腾国连营的时候，王全已经集合了数千兵马，还征集了几千匹战马。
黑羽军士卒几乎人手一匹，行进速度快了许多。
杨玄这次穿上了自己的鱼鳞金甲。
虽然这套铠甲太过于沉重，但是杨玄本就力大无穷，这点分量实在不算什么。
但是防护力，可真不是原来的防暴铠甲能比的。
他里面套了两层防刺服，外穿鱼鳞金甲，头戴金盔，肋下双刀。
一米八几的身高骑在马上真如金甲天神一般。
趁着王全收拢溃兵，征集马匹，杨玄命人在营中把之前送给陈小卿的烈酒找来。
一大车烧刀子被士卒找出来，除了之前耶律楚云誓师用掉了一大半，车上还有二十几坛。
杨玄命人将所有酒坛的封条打开，然后从商城里一口气买了三十瓶中阶筋骨丸，几乎每个酒坛里面直接倒了一瓶进去。
筋骨丸遇酒即化，酒液都变成了金黄色。
杨玄命人将酒分给所有将士，亲眼看着他们喝下。
连王全手里都被塞了一碗。
小老头看也不看，将酒一口饮尽，然后在马上晃了几晃。
“这酒之前也喝了一口，却不像现在这般浓烈。”
就觉得自己浑身四肢百骸燥热无比，血液都在沸腾。
紧接着就头重脚轻，一头从马上栽倒到地上。
黑羽军士卒因为平时训练的饮食里就被杨玄加进过筋骨丸，反应倒是没有这么大。
不过短时间的眩晕还是免不了的。
等王全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只觉得身上好像平添了百斤的力气。
他望向杨玄：“这酒？”
杨玄不回答，将佩刀抽出，斜斜指向北方：“全军出击！”
黑羽军直接穿营而过，迎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溃兵。
他们刚从战场上下来，很多人身上带伤。
有的人骑在马上摇摇晃晃，走着走着便一头栽到地上。
有的人没有马匹，手里拄着短矛，互相搀扶着，慢慢往回挪。
他们看着连营里迎面而来的黑羽军，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这支骑兵铁盔铁甲，身上满是武器，每个人都武装到了牙齿，看起来就是去厮杀拼命的。
排头兵打着一面红色的旗帜，上面用黑线绣着两根交叉的羽毛，再往上是一个黑色的骷髅。
每个人的钢盔上和铁甲上，也都是这个标志。
看到他们身上的铁质板甲，这些腾国兵将才恍然大悟。
之前装备给先锋骑兵的，可不就是这种铠甲吗？
只不过没有人家身上的精良。
这一身铁甲几乎把整个上身包的跟个铁罐儿一样。
再看到王全和身边的几千骑兵，他们明白了，这是要去给铁翼军解围的？
有些腾国兵将直接就不声不响的加入进来。
黑羽军士卒骑在马上，往往给这些加入的骑兵递过去一把直刀，或者一把短矛。
出营十里，终于见到了耶律楚云。
耶律楚云手下的主力骑兵，还在前方和敌军对峙。
他的中军，已经连续后撤两次。
一天一夜没合眼，耶律楚云面容憔悴，双目布满血丝。
见到杨玄带着黑羽军前来，他也不禁动容。
杨玄见他虽然面容憔悴，眼底却是一片亢奋。
是了，他就是喜欢血。
喜欢毁灭的感觉。
不管毁灭的是别人，还是自己。
耶律楚云神情振奋：“有杨兄麾下虎贲，孤尚有一战之力！”
他才不管胜负如何，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而战，就会毫不犹豫的被他驱使着，向敌军撞过去。
杨玄催动战马，转身面向跟随他而来的黑羽军士卒。
身后的黑羽军已经列阵整齐，眼光炙烈的望向他们的统帅。
杨玄扬手喊道：“黑羽军，随我来！”
几千黑羽军连同王全带领的骑兵，如同一片黑云，朝着卧牛山下的战场席卷而去。
耶律楚云命人牵过他的战马，翻身上马。
麾下一众将校赶紧上来阻拦。
耶律楚云抽出佩剑：“胜败只此一战！诸位将军，谁愿与孤同往？”
众将校一看，没什么好说的了，唯死而已。
纷纷上马，众星拱月一般簇拥在耶律楚云周围。
耶律楚云纵马赶上，身旁是近百员战将，再往后是数千近卫。
还有源源不断的兵马重新加入进来。
杨玄身后的队列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等来到卧牛山下的战场，正好看到二皇子麾下的军队纷纷败退下来，而耶律楚云的骑兵，正在居高临下追击。
杨玄一摆手，身后二十辆大车迅速赶到他前面。
车上的黑羽军跳下来，将炮架支好，连环炮的炮管在架子上固定住，然后点燃火把。
败退下来的骑兵看到自家皇子的大旗，还有大队严阵以待的骑兵，心下都是松了一口气，潮水一般分成两股，从两侧绕到阵后。
纷纷加入到阵列中。
紧接着黑羽军士卒纷纷下马跑步上前，在二十辆大车后面列成整齐的队列，将身后背着的步战弩摘下。
巨大的步弩用脚踏住了上弦，从箭囊里抽出弩箭安好。
在军官的喝令声中，前排的步弩抬高射角，扣动弩机。
“唰”
“唰”
一片整齐的箭雨直冲天际，在达到最高点时开始往下飚落。
然后第二排
第三排
弩箭次第射出。
“嗡”
正在居高临下冲击的耶律楚军的骑兵，在近千步以外就被一排冲下来的弩箭连人带马射透。
后面的骑兵纵马越过地上的死人死马，继续向下冲。
还没冲出几步远，就被接踵而来的箭雨钉在地上。
骑兵们纷纷抽出弓箭还击，却发现根本够不到。
射程差了几倍还不止。
对方的弩箭还在源源不断射过来，地上密密麻麻的箭杆就如同一片刚刚收割完的庄稼。
想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本来地势就是居高临下，往前冲容易，退回去难如登天。
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骑兵在往下冲，如果自家兵马挤在一处，伤亡将更大。
耶律楚军的骑兵眼珠子都红了，什么时候二皇子手里有了这么厉害的弓弩？
昨天为何不用？
没有时间多想了，现在只能顶着伤亡拼力向前。
马上的骑士纷纷举起手盾遮挡，没有手盾的用手中兵器拨打箭支，然后将战马催到极速，向山下没命的冲锋。
近了，更近了。
只要在往前冲上一段，手里的弓箭就能够的到。
可是迎接他们的，是一排闪着铁光的炮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