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意外】
简小世子虽然变成了小奶狼, 这并不能改变他在平王殿下面前的话唠本性。
虽然先前被摸了小肉肉有些生气, 然而被平王殿下放在又硬又滑的胸肌上顺了会儿毛, 小世子很快就憋不住了。
“嗷嗷!”——你今天真帅!
简小世子色眯眯地踩着人家的胸肌夸赞。
平王殿下扬起嘴角,露出一个俊朗的笑。
“嗷!”——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
平王殿下捏着小奶狼短短肉肉的腿, 反复揉搓着那个连疤痕都没留下的地方, 突如其来地开口道:“浩浩, 秦盛伤了你, 即便让他用命来抵也是应该的,我没杀他, 你是否怪我?”
毛毛的小下巴搁在硬硬的胸肌上,小世子四肢摊开, “嗷嗷、嗷嗷”地说了起来。
——打打杀杀多不好……那种人, 还嫌脏了自个儿的手。诶诶,我跟你说,他活不了几天了!
平王殿下手一顿, 不由问道:“浩浩为何如此说?”
“嗷嗷嗷……嗷嗷!”
——我看到他在吃黑鱼,按照太子表哥的说法, 大概已经吃了不短时间了, 估计离死不远了。
——说起来,有没有解药?太子表哥也吃过了!
简浩想到秦翔所说的“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更何况他还为了自己反抗皇帝——无论怎样,他都不希望秦翔出事。
秦渊拍拍小世子的脑门,认真地说道:“佘老他们在弄, 想来不日便会有结果。”
小世子抬爪,轻轻拍打在平王殿下线条硬朗的下巴上,理直气壮地催促道:“快点哦!”
秦渊“嗯”了一声。
的确要快点,他不能让秦盛就这么轻易地死了。他要趁他活着,让他“心甘情愿”地把那个位子“还”回来。
即便是为了祖父的多年经营,为了兄长的一世英名,秦渊也不会背上“夺位”的骂名。
他要光明正大地收回独属于秦氏嫡系的江山,他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到底谁才是弑君夺位的那一个!
简小世子敏锐地觉察到平王殿下的气场有些可怕。
然而,他不仅不害怕,还扭着肚子往前蹭了蹭,尖尖的嘴巴搭在秦渊的下巴上。
“嗷?”——亲爱哒,你怎么了?
平王殿下亲亲毛乎乎的小嘴巴,看着小奶狼眼睛里的担忧,突然想要倾诉一番。
“浩浩……”
“嗷?”
“回京之后我去拜访了几位长辈,当年皇兄的事似乎有隐情。”
“嗷嗷?”——什么隐情?
秦渊摇摇头,“暂时尚未调查清楚,只是隐隐觉得,皇兄驾崩似乎并非只是被秦盛胁迫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秦渊心脏莫名生出一股刺痛。
小世子又往前蹭了蹭,伸出软软的小舌头,舔舔他的嘴。
小肚皮软软地贴在胸口,嘴上传来热乎乎的触感,小世子贴心的举动,使秦渊渐渐从浓重的负面情绪中解脱出来。
简浩转了转眼珠,试图找个轻松些的话题。
“嗷嗷、嗷?”
——说起来,秦盛这么蠢,怎么当上皇帝的?
秦渊抿了抿唇,沉声说道:“他从前并非如此。”
秦盛的生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他既没有显赫的母族,又得不到文帝的喜爱。即便如此,他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娶到了季家嫡女,获得了亲王封号,心智手段可见一斑。
“嗷?”——为什么现在变傻了?
秦渊哼笑一声,“太过在意权势,疑心重,在那个位置待得太久,慢慢地……腐烂了。”
“嗷……”——这样啊。
小奶狼抬起后爪,挠了挠耳朵,脑子里灵光一闪,坏笑着“嗷嗷”叫。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忙着当皇帝,他不是整天花国库的钱又盖宫殿又炼丹嘛,就让他可着劲儿地造!
——等着他把自个儿的名声搞臭了,史官们都骂他,你再顺理成章地当上皇帝,多爽!
平王殿下不得不承认,“世子型”逻辑虽然无理头,却真特么有道理!
秦渊把小世子抓过去,珍而重之地埋在颈侧。
值此一生,恐怕只有这个人能够毫无顾及地对他说出“你当上皇帝”这种话。
不得不说,简小世子是他此生最大的意外,平王殿下由衷地感谢上苍。
皇宫,承庆殿。
不下十位御医围在秦盛身边,压低声音“激烈”地讨论着。
皇后忍不住催促的时候,才有人站出来回道:“回皇后娘娘,陛下一时急火攻心,是以才昏迷不醒,只需开个舒肝降火的方子,慢慢调理便可。”
皇后明显不信,正要发作,秦盛恰好醒了。
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兵符呢?平西军兵符……”
皇后一愣,方才兵荒马乱,那么个小东西,她完全没有在意。
就在这时,大皇子秦安突然悄悄地从后面伸出手,宽大的衣袖中,露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令牌。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皇帝便等不及了,焦躁地喘着粗气拍着床,“兵符!将兵符给朕拿过来!”
皇后眼疾手快地捧到秦盛跟前,“陛下莫急,在这儿呢!”
她看了大皇子一眼,不介意卖他个好,“安儿一早就收了起来,就怕您惦记。”
秦盛对她后面的话完全没有反应,抢也似的把铜符抓到手里,发亮的眼睛近乎病态地盯着看。
宽大的衣袖中,大皇子的拳头紧紧捏着,脸上依旧带着完美的儒慕之色。
皇后面上也有些尴尬。
前前后后翻看了好一会儿,秦盛倏地睁大眼,一把将兵符扔了出去。
飞起的铜符砸到博古架,上好的青瓷细颈瓶应声而碎。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众位太医慌忙跪到地上,口呼“陛下”。
“假的!是假的!”秦盛浑浊的死鱼眼恨不得从眼眶里瞪出来,“简、镇、西!你居然敢骗朕!”
大皇子快速扫向地上的铜符,面上难掩惊讶——简镇西……真的有这样的胆子吗?
与此同时,平西将军府。
简羽亲眼看到简镇西从暗格中拿出一物,不由地惊叫出声,“爹!这里怎么还有一个?!”
简镇西瞪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大惊小怪!”
“不是,爹……”简羽指着那块弯月形的虎符,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您不是已经给了陛下么?怎么还有一个?”
简镇西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指间捏着一方丝帕,一边擦拭虎符,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块是假的。”
“假假、假的?!”简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简镇西瞄了他一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想他简镇西聪明一世,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缺心眼的儿子?
自家老爹的态度,简羽明显已经习惯了,厚着脸皮问道:“不是,爹,您怎么……”
“你当你爹傻么?出门还把兵符带身上,随时要随时有?”
说到这里,简镇西不由地想起前两日简浩拿着岭南兵符炫耀的事,哼道:“也就是你那傻弟弟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简羽不乐意了,“您怎么能这么说浩浩?”
简镇西敲敲桌子,“谁是你爹?”
简羽立马闭嘴,不吱声了。
半晌,又实在憋不住,好奇地问:“陛下得了假的兵符,不会怪罪咱家么?”
“造、反都敢,还怕他怪罪?”简镇西不仅没有半点担忧,反而笑了起来,“原本我还有些疑虑,这下倒是确定了——放心,那位不仅不会怪罪,反而会咽下这个哑巴亏……”
“啊?”
简镇西敲敲厚实的兵符,嘴角咧开一个满是算计的笑。
——除非秦盛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手里并没有另外的半块平西军兵符,否则,他一定不会降罪于简家,反而会继续重用。
简镇西哼笑一声,眸中现出几分冷意——简家在西北经营百余年,可不是一块兵符就能左右的,也就秦盛利欲熏心,看不透!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宫里的探子便传信说,承庆殿砍了数十位御医并数名宫人的脑袋,尸体连夜叫人送出宫门,就连家人都没能见到。
——这样的行径,明显是为了封锁消息而杀人灭口。
简镇西哼笑一声,脸上满是讥讽——秦盛做事真是越发不讲究了!
对于秦盛的命令,无论是皇后,还是大皇子脸上没有半点惊讶。近年来,这种事在承元殿内屡见不鲜,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了。
秦盛做完这一切,眼神慌乱,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来人,传、传王御医,只要王御医!”
大太监战战兢兢地跑出去,出了宫门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睛瞄向那个犹自带着血迹的地方,心下不由感叹——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心里这样想了,脚下的步子却越发急促了——照着那位如今的脾气,慢上一点,恐怕都要小命不保。
王御医还没到,皇帝便等不及了。
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浑浊的眼睛四处乱看,嘴里喃喃道:“黑鱼汤、黑鱼汤……去,叫人去做黑鱼汤!”
秦盛不是傻子,直到此时他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然而……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满宫的人都纷纷为“黑鱼汤”做着准备,没有人注意到,大皇子低垂的眼睛里,有精光一闪而过。
月上中天,大皇子府的书房依旧亮着灯。
秦安伏在书案上,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兴奋地喃喃道:
“如今,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差这一件——没想到啊没想到,托巴雄一心要找的人,居然是简家世子!”
“真是天祝我也!简浩一除,太子如断一臂,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啊!哈哈哈哈!”
真是,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