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晗刹那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做什么,只是呆滞的站在那里看着柏沂。
他一直以为,柏沂对他太过严苛,在两人的感情中强势到想要掌控他的一切,他没有爱过别人,也没有人爱过他, 柏沂是他第一个拥有的东西, 他在这段感情里草木皆兵, 步步为艰, 他想把他紧紧的攥在掌心里,把自己放低在尘埃里,一边为自己感动着, 一边又在埋怨着他怎么就不懂呢?
可事实呢,他就是个孩子, 孩子总是三心二意, 手里攥着, 心里装着, 乐呵呵的递过去一颗糖,糖里包着玻璃渣子。
他很爱很爱柏沂,却总是需要让他拿不懂事来为自己开脱。
可不懂事说的多了, 那就真的是让人厌烦了。
瞿晗真的很难想象,当柏沂的爱再一次被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碾压的粉身碎骨,是否还能拼凑的完整。
他从头到尾,固执又自私, 自卑又幼稚,没心没肺却又一味的自我感动,将自己囚在自我怀疑的牢笼里不肯踏出一步看看外面,还要反过来怪那个总是微笑待他的人早已经转身离开远的只剩个背影。
柏沂等待他回复时间很久,久到他足以把两人过去的日子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了那天两人傻兮兮的蹲在墙头,太阳慢慢的升起,恍若还能感觉到那天的温度,是实体的,摸得着,看得见,让他忍不住就想咧嘴笑。
和一个孩子谈恋爱很难,但好在,他终于要长大了。
瞿晗抽泣声慢慢减弱,鼻尖红红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泛着红,他哑着嗓子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恢复记忆了?”
柏沂回的很快,就像是已经等了很久,他说:“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让我知道。”
这像是绕口令一样的句子让瞿晗有点晕,他抓住了最重要的问,“你不介意楚海夕的事了?”
“介意啊。”柏沂说,“可是那又能怎么办,我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不是和这件事过一辈子。”
瞿晗心里的大石头落地,搂住他的脖子听了他的话鼻子一红,低头把眼泪和鼻涕都蹭在他的衣服上,闷闷的说,“你不用介意,我知道他是瞿荣天的亲儿子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那天你骂了我,我摔了东西出门以后就去了酒吧,喝了很多,醉的不省人事,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我带回去的,你看到我们俩滚在床上我也很懵逼。但我知道他没把我怎么着。”
柏沂故意逗他,“他没把你怎么着不能证明你没把他怎么着啊?你不成天嚷嚷你的老二不是个摆设吗?”
瞿晗也不搂了,抬头认真的看他,“柏沂,你有没有点科学常识,我都喝到神志不清了,哪来的能力行凶作案,再说了,他哪肯乖乖让我上。”
柏沂呵呵两声,阴阳怪气的说,“那可真不一定,毕竟人家那么爱你。”
瞿晗急了,抓着他的肩膀说,“我真没有!你信我!”
柏沂怀疑的看了他一会,瞧着他脸色吓得发白,抓着他的手慢慢松开,噗嗤一声就笑了,反握住他的手,“给你个教训,让你一不如意就砸东西,往外跑,还去酒吧喝酒。”
瞿晗耷拉的头抬了起来,握着他的手带着熟悉的温度,掌心有着滑腻的汗水,他想着柏沂对着他也很忐忑吧,就觉得眼眶一热。
“以后再有什么事,你和我好好说,打我骂我都成,反正你打的也不疼,别不理我,我真的很怕。”
怕吗?真的很怕,怕他真的一走了之,剩下一个孤单的自己。
柏沂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只想把他揉在怀里,“所以说,那个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瞿晗微征,脑中一根弦猛地绷紧又在刹那间松开。
“柏沂,我们能在一块吗?”
“八年的事情我们谁都抹不去的,这个答案不应该是我来给你,而是你来给我。”
两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步步维艰,一举一动都恨不得要捏碎了,掰开了,琢磨的透透的,试图揣摩,想要控制,谁也不愿意退后一步,连一句关心的话都要思索半天,让它变得漫不经心像是敷衍。
还好,守得云开便是月明,谁还没有个成长的阶段,谁还没有个折腾的时候。
瞿晗重重的点头,随即便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力道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急切的想要用亲吻来证实面前的这个人还在,最初还带着试探,但当他刚刚碰上时柏沂就给了他最热烈的回应,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唇舌火热交缠。
这样默默无言的吻了很久,恨不得把对方吞肚子里的疯狂过后便是无声的缠绵,从嘴唇沿着下巴吻到耳垂,咂摸够味了,又摸回了嘴,像是两条亲吻鱼一样,脸贴着脸,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吻也吻不够。
柏沂搂着瞿晗的腰,低头抵着他的额,嗓子有点哑,“上台去,把你想唱给我听的歌唱完。”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都这会儿了,不应该干点更有意义的事吗?”瞿晗没想到柏沂对这件事这么执着,暧昧的抓了一下他已经顶起来来的小帐篷,嘿嘿笑,“你这枪上满子弹了没,别没个几分钟就投降。”
柏沂本来就已经情动,被他一抓更是觉得硬的发疼,只想把这个小妖精就地□□。
瞿晗啧啧两声,“装什么正人君子,你前几天可不是这模样的?你再撩几下嘛,我一定不作不跑不矫情。”
“别乱摸,上去唱。”柏沂沉着脸看他,训斥的语气耳朵却慢慢的变红,止也止不住。
“非要听啊?”瞿晗看着面前这一本正经的人鲜有的被自己挑逗的气急败坏觉得可爱的不行,搂住他的腰微微踮脚就含住了他的耳垂,故意细细碎碎的磨,感觉着抵着他的东西慢慢变硬变烫,就觉得心情好的不得了。
柏沂绷着脸把他搂在腰上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像个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赌气的孩子。
瞿晗很难得看到他耍脾气的样子,双臂交叠笑嘻嘻的看着他,“柏沂小朋友你这样是不对的,想要什么就说嘛,阿爸又不是不给你。”
“你当谁阿爸呢?”柏沂大力的揉了他的屁股一下,疼的他嗷的一声就叫了起来,“你是我爸,你是,成了吧!”
说完,又贱兮兮的拉着柏沂的手往自己小兄弟那儿放,“阿爸,你把我弟弟都吓软了。”
柏沂才几分钟就习惯了他的耍贱,脸不红,气不喘了,气定神闲的摸了两把,“摸摸毛,吓不着,要不我再给你吹两下?”
瞿晗在四周张望了两下,隐约还能听见外面的学生在说话,突然就有了种禁忌的冲动,“行行吗?在这儿?”
“要点脸行吗?乖儿子!”柏沂原本还轻柔的动作突然加重,又是嗷的一声,瞿晗捂裆大叫,“真软了!柏沂你下手真狠,我老二要真这么一睡不醒了,我非跟你拼命!”
柏沂斜睨他,“反正也是个摆件,用不着。”
“啊!柏沂老贼,吃朕一掌!”瞿晗嗷嗷叫的冲上去双臂挂在柏沂的脖子上,在柏沂用力托起他的屁股的时候顺势跳了起来,双腿缠在了他的腰上。
柏沂颠了两下,“陛下,你瘦了。”
瞿晗在他颈窝里蹭,“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爱卿你可懂朕的片片真心?”
“陛下,是臣的错。”柏沂低眉顺眼的道歉,“但是你能下来不,好歹是一百五六的大秤砣呢。”
“啧。”瞿晗白他,“故事里说好的真爱感受不到重量呢!”
“哪个故事这么傻逼?”
瞿晗说,“就那柏小涵课本上小姐姐50斤的石头背不起来,50斤的弟弟轻松的不得了,这讲的不就是真爱感受不到重量吗?”
“你个大秤砣也好意思和小孩子比。”
两人就那么一个挂着,一个托着无意义的吵了半天,柏沂说,“我抱也抱了,你总得给我个奖励吧?”
“非要听啊?”瞿晗跳下来却依旧保持着搂着他脖子的动作,“我不是不给你唱,这都过这么长时间了,我怕连歌词都忘了。”
“没事。”柏沂说,“我又不笑话你。”
瞿晗那首告白的歌早已经成了他心底的一个执念,每当深陷绝望的时候,他总觉得一切的改变都是从那里开始的,如果那天他在的话,会怎样,会不会一切都朝另一个轨道行驶?
即便知道阻隔两人的原因不是这个,但却还是止不住的这么想着。
“那成!”瞿晗松开手,利落的单手撑地翻上了台,真的有点大明星的架势,刚刚放的伴奏就没停,他润润嗓就要开口,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到了后台。
柏沂不怕他跑掉,反而对着等会即将发生的事情有着隐隐的期待。
瞿晗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提溜出一个麦克架,凹着造型耍帅,但即便如此还是能隐隐看出他的紧张,简直比第一次开演唱会还害怕。
伴奏响起来。
他轻轻的哼了几句就找到状态放松了下来,柏沂的目光太过炙热,他瞟过去时,嘴角含着笑,睫毛轻颤着,定定的看着他,恍若整个眼眸里只有他一个。
瞿晗缓缓开口:
baby y ul, stay your ul,
宝贝,你我心心相随
shg you is y ul that i ntrol
我的灵魂全在闪耀的你的身上
the snog,shg,ragg
下雪天,闪耀着,下着雨
the story i saw i ntrol
在这爱情故事里,我揣摩,试图控制
瞿晗的嗓音很特殊,凄楚且略带妖媚,合着缓缓的钢琴声和交替而出的弦乐,悠扬婉转,缠绵悱恻。
柏沂知道,他临时换了歌,不像当众告白时选的那首热情奔放,带着积极的,火热的,不顾一切的深情不悔,空灵中反而多了丝丝缕缕的忧伤,缱绻。
褪去了当初的放纵不羁,瞿晗变了。
他唱的那么忧伤,配合着钢琴流淌出的伤心旋律,让柏沂突然有些害怕,当初那个诚挚而又热烈的瞿晗会不会从此变得小心怯懦,这不是他所想要得,用愧疚和后悔缠住他在这份爱情里放肆奔跑的脚步。
柏沂手倏然攥紧,感觉自己背后蒙上了一层冷汗,他想打断他,嘴唇张张合合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瞿晗像是明白他的心思,同样的旋律,他的嗓音一变,原本安静宁和带着淡淡伤感的伴奏,却因他的热烈而变了一种风情。
baby i love u
baby i iss u uch,baby
他在用歌声告诉柏沂,他迷茫过,害怕过,自卑过也忐忑不安过。
但从未放弃过。
他一直在前进,即便戴着镣铐在荆棘丛中跳舞,锁链磨破了脚腕,荆棘刺穿了脚掌,但是这份热情啊,让他根本停不下追逐的脚步。
宝贝,我是如此的倾慕你,如此的思念你,注视着你是我此生最骄傲的事情,我怎么敢放弃,怎么敢有一分一秒放慢我的脚步。
这首歌太过凄美悲切,瞿晗将曲中的那些无奈与喟叹都换掉了,他的目光锁定在柏沂的身上,深情的,执着的,像在和高贵无上的神诉说着一个信徒的缠绵爱意。
他说:
you can take y story
你可以带走我的故事。
you can take it whenever you feel
什么时候都可以
you can ake y story
你可以编写我的故事
i can write itdown forever with you
我会天天和你一起感受。
他像是在用灵魂唱歌,柏沂听得入了迷,沉浸在这份纯粹的热情之中,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明白,他的爱人是如此的光芒四射,当他站在那中央,理所应当就是众人的焦点。(因为歌词占了一些,我把后面的放作者有话说了,绝对是有多不少,别跳过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他缓缓地向台上走去,瞿晗看着他,挑逗似的抛了个飞吻。
柏沂没有回应他,安静沉默的走到他面前,然后跪了下去。
瞿晗吓得下一句词噎在嘴里,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他曾想过,自己怎么可以忍受柏沂这么烂的活这么久,这绝对肯定一定是真爱,有时候想想自己竟然能在这种纯粹就是蛮力毫无技巧的做/爱下被愉悦顶到失神就觉得心酸,其实他本身就是一个隐形的抖吧?
柏沂做别的不行,做这个更是第一次,瞿晗能深刻的感觉出他的笨拙,即便做的很吃力,很温柔,但仍然是避免不了的被他的牙齿咬到。
但这些都无所谓,在他的神跪下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狠的在想,这一次他们两个一定要好好在一起,能多好,就多好,哪怕疯了都无所谓。
钢琴的旋律依旧凄美禁欲,由心而定,偏偏听出了几分情/色的暧昧。
瞿晗试图把最后的告白唱完,但破碎的呻/吟将余下的歌词吞了下去,只能听到一叠声的“柏沂”。
不用唱了,他都懂,爱情里,如果非要有一个人退步,我甘愿俯首称臣,奉你为王。
becae of you
因为你
i need you
我需要你
no one but you
只是你
becae of you
因为你
i love you
我爱你
no one but you
只是你
you can ake happy
你可以让我快乐
i can feel everyday new
我每天都感觉到
you can ake y story
你可以成为我的故事
you can lt y ul with you
你让我的灵魂融化
(有话说已经够多了,就不吐槽老板了。还有我终于迎来了四个星期以后的双休,本宝决定日万,各位老爷们继续光临哦,不见不散哦,捏着小手绢挥手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