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萍是从来不去工作的,身上一直都没有什么钱,全凭借每个月闫老爷子发放的生活费,和她平时根据各种理由零零碎碎要的一些零花,才能够让她在小姐妹跟前充贵妇。
但即使是这样,她这些年来花销无度,向来是手上有多少钱就用多少钱的,再加上前段时间刚刚花钱让闫东满去整容找房子,现在可以称得上是一穷二白了。
她还正打算找个什么理由找闫老爷子再要些“生活费”呢,怎么现在闫老爷子倒是反手朝着自己要钱起来了?
闫东满是自己的女儿,难道就不是他的亲孙女了,他凭什么对待她这么刻薄?
闫老爷子看着徐瑞萍面上不可置信的神情,面露讽色:“当然,不然呢?难不成你们还惦记着我的那些棺材本不成?我的钱可不是用来给子孙糟践自己用的!这个钱,要不然就你们出,要不然就东满出。反正她不是翅膀硬了么,都敢不说一声偷摸着回国了,我看她本事大得很!”
徐瑞萍纵然有满腹心肠的不甘愿,如今在金钱的压力下,也不得不软了声气儿:“可是……可是,爸,您明明知道我身上没有什么钱的…
…要不然,要不然您就当做是给我的生活费,就这么算了吧……毕竟,毕竟东满也是您的孙女儿啊,又那么孝顺您,您……您可不能够把她逼上绝路啊!”
倘若只是几万块,十几万的事情,她捏着鼻子认了也就罢了,不过就是最近两个月节衣缩食一点罢了。
然而眼看着方才厚厚的一叠缴费单,她在心中算了算,零零碎碎加起来也得要三四十万打底,还不包括后续的费用。
这钱对于闫家来说是不多,甚至可以说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一个平日里丝毫没有收入又是月光的她来说,可便是不敢多想的天价了啊!
闫老爷子冷哼了一声:“逼上绝路?你搞错了吧,逼上绝路的可不是我,是你才对。”
顿了顿,他望向地毯上零散的那些资料,缓缓地踱步过去,站在了徐瑞萍的前头,盯着她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庞,冷然地说道:“全身大整形,一套下来可也得几百万了。你敢说,这其中没有你的赞助?你对于闫东满整容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情?她当初把自己整成那副面目全非的样子,你都能够出得起钱,哦,这回你出不起了?”
徐瑞
萍噎了一下,随即也只能采取怀柔措施,只汲汲皇皇地抱住了闫老爷子的腿:“我……我这……我这真的不知情啊……爸,爸,您就当做可怜可怜孩子不懂事,不要再跟东满置气了。这个费用,我是真的没有钱,您也知道,最近花销大,我手头上已经没什么钱剩了……”
闫老爷子如今已然不吃她这一套:“那是你的事情,我不会管的。不仅如此,从今往后,除却每月定期定量的生活费以外,我不会再为你的各种理由掏腰包了。家里好吃好喝的,你本也用不着花上什么钱,自己支配着吧!”
“您不能够这个样子啊……这点钱根本不够的……”
“当然,如果实在嫌弃钱不够,就自己出去工作。我们闫家可从来都没有不让女人出去工作吧?放心我在这方面公平得很。闫家的女人,个个都是在工作上可以大有成就的人,可从来都没有出过这样成天躺在家里就知道伸手要钱的米虫!”
说到这里,闫老爷子似乎也想到了自己不幸去世的女儿,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对于跟前与自己女儿年纪相仿的徐瑞萍更是百般看不顺起来。
两
人分明都是相仿的年纪,为何却天差地别?
自己那样优秀的女儿,为何却那样年轻便已然葬送在了那场车祸之中?
徐瑞萍本来便已经足够绝望了,再听得这么一个消息,更觉得眼前一黑,当即已经撕心裂肺地喊道:“爸!爸您不能够这样啊!您可不能够这样狠心啊!”
闫老爷子怒极反笑:“狠心?难不成我活该养一个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只会惹是生非,让好好的一个家里鸡飞狗跳的米虫?你放任闫东满胡作非为,自己就应该准备好承担后果!”
顿了顿,他沉了一口气,有些烦躁而疲惫地摆了摆手:“什么都别说了,一周之内,把钱还上,否则也不用继续住在这里了!”
徐瑞萍眼看着闫老爷子这是摆明要动真格的了,一时间也是大惊失色,只连忙紧紧抱住闫老爷子的小腿:“爸,爸,您可不能够赶我出去啊!爸,我们都已经成为一家人这么久了,您怎么能够对我这么狠心呢?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管教无方,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但是……但是您这也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她都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工作了,早已经习
惯了当阔太的日子,又怎么可能会去工作?
当初她刚刚到了适婚年纪,便已经嫁进了闫家,从此之后便是衣食无忧,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只要跟小姐妹们出去搓搓麻,秀一秀新买的首饰和名牌包包,她便已经觉得生活足够充实了。
如今她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却要被闫家赶出去工作?
怎么可能!她的那些小姐妹会笑话死自己的!
自己的那个丈夫就更别指望了,如今只不过是在闫氏里头当个闲职,每个月象征性地拿个几万块钱的工资,还不够她一个铂金包的把手,怎么可能够自己花销?
自己若是想要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说到底还是得让闫老爷子接济。
于是徐瑞萍一咬牙,心一狠,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样子,只不住地望向闫老爷子,妄想博取闫老爷子的同情。
她的模样其实有几分遗传到闫东满的身上的,所以闫东满才会也修习出那副一低头如水莲花般娇羞的模样。
当初她便是凭借着这等风情,才使得闫东满的父亲对她一眼心动。
懦弱无能多年的男人,当时第一次对家里坚定地提出要求,便是为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