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萍只从刚才那个年轻人口中听说了情况,一直都还不知道那些东西里头具体有着什么,如今只扒拉过几张纸页看了一眼。
不过只是几秒钟之间,她已然不受控制地黑下了脸。
那病历资料中,赫然贴着不同方位所拍摄的闫东满高清面部照片。
在卸下了浓妆以后,脸上的整容痕迹俨然更为鲜明而触目惊心起来。更别提那翻起朝天的鼻子,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其中蹊跷。
徐瑞萍的一双眼珠子险些都要瞪出去了,却又强自笑道:“说不定……说不定是有心人特地拿东满的照片p的呢?爸您是不知道,现在的技术特别发达,就连视频中的人都可以换脸的,谁知道这些照片是不是也是……”
她这般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态度,成功激怒了闫老爷子:“胡说八道!”
徐瑞萍被这一声暴吼惊得一缩脖子,原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最终到底还是没能够继续说下去。
她自己心中其实也知道,在这样的如山铁证之下,自己的那些话都显得太过苍白了。
然而她却又不能不这么说。
她唯一的筹码只有闫东满一个人了,这个时候又怎么能
够眼睁睁地看着闫东满出事?
管她是真出事还是假出事,总之不能够在老爷子的面前出事啊!
闫老爷子看着徐瑞萍那神色变幻、表情精彩的面庞,再度重重地哼了一声,而后又厉声逼问了一句:“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闫东满整容回国的事情?”
徐瑞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双保养得宜的手如今绞得关节吱嘎作响,指甲上的指甲油也早已然被她紧张地抠得残破,看上去分外狼狈:“我……我不知道……”
闫老爷子一手拍向茶几面,将其上的那些杯杯盏盏震得一阵哗啦啦响:“糊涂!糊涂!当妈的糊涂,当爸的也糊涂,一家子糊涂虫,难怪教出了个糊涂女儿!”
徐瑞萍咬着牙:“爸……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您相信我,东满是一个乖孩子,是个好孩子,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这种事情的。说不定,说不定是被人……”
闫老爷子瞥了她一眼,语气发冷,讽刺意味十足:“说不定是你家‘乖孩子’被人用刀逼着上了手术床,逼着做了全身大整容,然后又被人逼着偷偷回国,偷偷重新混入那些个乌烟瘴气的圈子
,最后再受胁迫做了个猪鼻子,以至于现在不得不做修复手术,被人要债要上门?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这样?”
徐瑞萍哑口无言,只得不住地摇头:“不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闫老爷子更是生气:“徐瑞萍,你也好好想想,东满到底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人!你们家的女儿,可是半点都没有让自己吃过亏,现在一出了事,就把什么罪过都推到别人头上了?这个时候都还执迷不悟,难怪你女儿也随着你!”
沉了一口气,闫老爷子到底是平复了一下情绪,而后冷冷地掷下了一句:“这一回的手术费用,以及后续所有费用,都由你们两个做父母的来承担!”
这句话一出,围观的林楚歌便忍不住在心中叫了一声“好!”
她原本让人将账单带到家里来的目的便是让徐瑞萍买单的,若是真的让闫老爷子出了,她定然还是要补偿回来的。
好在这回闫老爷子大概也是被气得上头了,没有再继续和稀泥,而是直接开口要钱,倒是让她心中舒畅了不少,感觉像是出了一口憋闷已久的恶气。
路世骁看了身边好似怎么也憋闷不住嘴边笑意的林楚歌
,只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收敛着些,否则又要找事到你头上了。”
虽然他并不害怕徐瑞萍会找事,但是跟一个泼妇理论,终归还是让人有些头疼。
林楚歌如今正扬眉吐气,即使被提醒了也没有要收敛的样子,反而分外理直气壮地一昂头:“不怕,反正有你罩着我。”
顿了顿,她又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还有……路世骁!不准掐我鼻子!万一掐出黑头来怎么办!”
她记得美容院里头的草莓鼻项目好贵的!
“……”路大总裁的小动作被发现,只得悻悻然地收回了手去,却又有些不甘心,只问道:“哪里都不能碰?”
他发现,当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好似便分外管不住自己的手,哪怕什么事情都没有,也总想着去揉一揉她的头发,亦或者是掐一掐她的鼻子脸颊,或者是摸摸下巴……总之便是闲不下来,像是小姑娘拥有了一个特别喜欢的娃娃,总想要去揉一揉抱一抱,好像这样才能够释放出自己的喜欢一般。
不过……早知道有这么多禁忌,他当初就不应该支持她去混娱乐圈。
“唔……理论上是这样。”林楚歌郑重其
事地点了点头,而后想了想,还是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左半边脸颊,“但是这边可以亲一下。”
话音刚落,那火热的唇瓣已然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那一瞬间,林楚歌只感觉自己的全身都绷紧了,通身好似过电一般,浑身酥麻。
她在心中第一万次暗骂自己的不争气:
分明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也已经有过许许多多亲密的时候,然而为什么每一次的亲密接触,却还是能够让她如同十六岁初恋少女一般面红心跳,难以自持?
抽离开些心神来,她只勉力维持着镇定:“喂,说好只能一下的……”
他的唇瓣紧密地贴着她那光滑如剥皮鸡蛋的脸颊,竟当真没有离开过肌肤,只是口齿不清地含糊道了一句:“嗯,就一下。”
“……”林楚歌一时间竟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气结。
这个男人怎么那么会耍赖!
他们浓情蜜意的时候,另外一边的人可是不怎么畅快。
闫老爷子的那一句话对于徐瑞萍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当即也来不及继续装糊涂无知了,只马上抬起了头来,不可置信地望向了闫老爷子:“什、什么?费用由我们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