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瑞萍自小就对闫东满高要求,并且想要让她未来嫁一个金龟婿,好让自己也能够尝一番扬眉吐气的滋味,也向来都是用这么一套理念来教育她的,期望她能够不让自己失望。
好在闫东满从小就长得漂亮,虽然并比不上林楚歌那个狐媚子,但天生便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自小实则都要比骄纵任性的林楚歌都更要受大人宠些。
她对于此很是满意,相信自己的女儿未来一定能够有大作为——当然,在她的理念之中,所谓的“大作为”便是嫁给一个有钱有势、有头有脸的男人而已,至于其他的条件,已婚未婚、年纪是否大、是不是真心喜欢……她才不在意。
虽然错过了路世骁,但是她对闫东满还是抱有希望的。
毕竟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寻觅合适的人选。
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这么多,她就不信自己女儿这个条件,就选不到好的。
所以,这也是她当初同意女儿去混模特圈,后来又去整容的理由,因为闫东满告诉她,现在的模特圈子里头人脉很广的,很容易便能够接触到那些大人物的,便更有机会了。
她不疑有他,自然答应。
至于后来
的整容,是因为闫东满告诉她,现在模特圈子里头有99的人都是整过容的,没有什么新鲜的,自己如果不整容的话,根本拼不过那些人工脸。她自己的下巴太短了,经纪人说她这样子不好转型,所以一定要去做。只有在这个圈子里头混出头,才能够接触到大人物。
徐瑞萍其实对于这些一窍不通,但她见着闫东满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到底又是相信了,并且还赞助了一大笔钱——当然,这笔钱是以问闫老爷子要生活费置装费等等时候,挤出来的油水。
她满心以为自己都已经下了这么多的“投资”,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总应该守到云开见月明了,然而还没见到金龟婿,倒是先收来了一份听起来就满载着不详气息的检查报告。
这让徐瑞萍如何能够接受?
她这辈子的赌注也就只有闫东满这一个了,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再出任何岔子!
徐瑞萍猛然睁开眼睛来,眼露凶光。
林楚歌将徐瑞萍的那些小动作尽数收于眼底,嘴巴里头坚硬的花生仁儿嚼得嘎巴嘎巴响,一边含糊不清地低声抱怨:
“闫东满如今还在医院里头病歪歪地躺着呢,她亲妈倒好,这会儿还
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反正是不信舅妈她不知道闫东满已经回国了的事实,这会儿却还是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样子,连一句究竟是什么病的不问。还好我和闫东满不是朋友,否则这会儿非得要跳起来揍她不可。”
说着,她还比划了一下小拳头,顺便将指缝间残余的花生屑掸干净。
路世骁回过眼来,颇有些好笑地望向她,淡声说道:“我还以为你很不喜欢你表妹。”
“咦?”林楚歌因为这一句有些奇怪的话而回转过头来,朝着路世骁眨了眨眼睛,口中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的确很不喜欢她啊。”虽然闫东满曾经处心积虑使的那些绊子,大多都报复在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身上,使其受尽苦头,含恨自杀后,才让自己得以重生。按这种情况来说,自己说不定还应该感谢闫东满才对。
但是这并不代表闫东满所犯下的那些罪过就是可以被原谅的。
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年轻小姑娘,三观和思维模式都还没有发育完全,从而做出些不好的事情再所难免。然而闫东满所做出的那些事,已然远远超乎了所谓的“不好”的界限。
若不是她小白莲的伪装技术太过高超,
再加上有这等家世傍身,她恐怕现在就得去蹲局子了。
既然她逃过了法律的制裁,那么自己可不能够再让她逃过自己这一关的制裁了,否则对于从前的林楚歌不公平,也对那些数以百计被闫东满坑害过的女孩儿不公平。
所以,她当然不喜欢闫东满。
一个要搞死她的人,说喜欢她,未免也有些太过可笑了。
路世骁望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但你看起来似乎很激动。”
“我哪有,我这是……”
没等林楚歌下意识地否认完毕,路世骁已然轻而平静地继续说道:
“心率增快,语气急促,眼睛眨动的频率也要比平时快一些。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摆动幅度变大,手指有紧攥着的动作。你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按理来说有关于情绪上的隐藏,应该会比旁人更加注意些,但是你没有。除却你认为这里是一个安全地方,不必刻意掩藏以外,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你是在认真说那些话的。”
“……路总。”林楚歌一时间很是无力,“你不去从事科研工作真是可惜了。”
她原本以为离开了组织以后,就不用再接受那惨无人道的审核制度了,总算也能够喘口气儿。
哪里能够想到,自己的老公就是当年组织里的退役教官,如今正在自己的身边审视着自己,使得她一切小心思无所遁形。
这也太吓人了!
一边说着,她连忙用手遮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继而故作凶狠地压低了声音警告他:“路世骁我告诉你,现在可不是在组织里头,你已经不是教官,我也已经不是组织成员了,你不允许用组织里头的那一套来对付我!不准再瞎分析我,明白了没有!”
她这副慌里慌张又张牙舞爪的姿态,颇像一只受了惊炸毛的小猫咪,偏偏又是一只长相可爱的小猫咪,所以在这等惊惧状态之下,非但没能让人感觉害怕,反而只想要伸手揉揉它,将它那支楞竖起的毛给抚顺安稳下来。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林楚歌这会儿还在凶巴巴地冲着他哈气,那会儿却陡然被他反过来摸了摸脑袋,当即也有些一头雾水,而后又咬牙切齿地警告道:“你不要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我警告你,我当时在组织里头的时候就最讨厌那些刚上完心理侦察课的小屁孩们跑来分析我,自以为是地说一些乱七八糟的大道理,我当年碰见一个就要揍哭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