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到丁香的摊位去休息。叶从心容易累,又不愿意那么快离开,于是和丁香两人坐在摊位后面。两个人颜值都不错,一个穿得清凉的走明媚阳光路线,另一个还裹着风衣的走清淡高冷路线,坐得又很近,惹得不少人频频光顾。
丁香卖出了不少东西,将钱交给叶从心收着,又拜托她记账。不一会儿,协会的会长来了,是个大四男生,刚好见到叶从心将碍事的长发拢到而后,露出苍白如水墨画一般的侧脸,一时间分神片刻。
“老肖,别打我学姐的注意哦,我已经先到先得了。”丁香眯着眼睛警告他。
会长肖博与叶从心握手,“你好叶学姐,你别听丁香胡说,咱们协会的男生都是相当正人君子的。当然,女生也很正,唯独需要提防的就是这个丁香。”
叶从心安静地看着他们互相打趣,觉得岁月静好,时间飞逝。他们的青春是那么多彩,相比之下,自己在园子里度过的几年,仿佛是被狗啃着过来的。不久,到了中午活动结束的时间,叶从心从丁香的摊位上拿了一个看上许久的陶瓷小花瓶。这花瓶是是淡粉的桃花色,大肚子细瓶口,身量不大,插一根花枝正好。瓶身上用更深一点的粉色写了两个字——“丁香”。
“这是我大二的时候在陶艺选修课上做的,当时还在艺术楼展出了好久。这种不实用的小摆设本来就不招人喜欢,我就是拿出来凑个数。上面还写了我的名字,更没人看得上了。”丁香解释道。
叶从心双手裹着瓶子的大肚子说:“我就比他们有品位了。你的名字本来就很好,我喜欢。”
丁香笑道:“学姐是喜欢我的名字还是喜欢这花瓶啊?”
“都喜欢。我买这个。”
丁香没有收叶从心的钱,而是直接将花瓶送给了她。这便给进一步的你来我往提供了机会。叶从心要请她吃个饭,两人一起来到食堂,排在香锅的长队后面。叶从心听见丁香在嘈杂环境音的掩护下轻轻哼着歌,是星巴克循环播放的一首歌。
她觉得排队的时候也许可以聊点什么,但是眼下变得有些笨拙。作为一个常年低血糖的弱比,她掏了掏自己的包,看看能不能掏出些零食来分享一下。猛地掏出了一个三粒装的费列罗巧克力。
想了想,想起来了。之前某天吃饭的时候陈秋糖对她嘀咕,说这费列罗巧克力贵得要死,刚好赶上简装半价,比叶从心平时买的德芙还便宜,她就买了一大盒回来。当时她还跟叶从心嚷着要报销来着。这财迷孩子。
大概是陈秋糖怕叶从心忙起来忘记吃饭,趁她不注意,将这巧克力塞到她的包里的。
“给你。”叶从心把三里费列罗全塞给了丁香。后者捧着巧克力,满眼疑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像初恋的初中生一样!叶子你老大不小的越活越回去了!
叶从心淡定地说:“我听见你肚子叫了。”
“!!!”
丁香红着脸拆开包装,只吃了一个,另外两个还给叶从心,“我还在减肥呢。学姐吃吧,学姐需要增肥。”
终于排到了点菜窗口,说不幸那是真不幸,叶从心就是在这当口接了个电话。邻居奶奶打电话说她家刚刚从窗户爬进去一个贼,已经报警了但是警察还没有来,她害怕,不敢轻举妄动。
叶从心想起家里还有留守的陈秋糖,脑子里轰隆一声炸雷,再怎么舍不得丁香也只能放人家这次鸽子了。她万分抱歉,丁香已经点了两人份的菜,她根本吃不了。叶从心抢着刷了卡,然后将剩下的两粒巧克力强行塞给丁香,跑了出去。
如果陈秋糖被歹徒伤害了,会是怎样的结果呢?叶从心猜测,陈大不会那么快知道这个消息,但是一旦知道就一定会闹得她不得安生。如果她被杀害了,甚至还算是好的。如果只是伤害……那么不同的伤害结果会带来不同程度的历史遗留问题。
平安。陈秋糖自己平安并且不给别人惹事情,这是叶从心作为陈秋糖的监护人,要看护她应尽的最低义务。叶从心想起之前因为楼外施工而被损坏过的窗户安全围栏,万分后悔,感觉从那时起就冥冥中种下了不幸的种子。
五道口日常堵车。罗莎琳德到达住宅楼底下的时候,一辆警车停在楼下,两位民警守在单元门外面。叶从心解释自己是被窃的住户,房子里面还有一个孩子,民警们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据说,他们也是刚到,还没有撞开叶从心家的门,只知道窃贼依然在房子里没有出来过。
民警护送叶从心进入单元。她家在二层,也正因为楼层不高,才给了窃贼可乘之机。民警正在门外高喊,要求窃贼开门投案,不然就要强行进入。
大概两分钟后,门开了,一个顶着白毛的脑袋钻了出来,懵比地望着围在外面的民警,“你们这干哈?咱家有贼?”
……
事情是这样的。陈秋糖中午出门买菜,回来发现忘了带钥匙。她原想给叶从心打电话,但是想起老姑临走的时候叮嘱过她今天的事情很重要,最好不要打扰。于是她注意到,她家的窗户护栏有个缺口,正好能容一个人爬进去。况且二楼,小菜一碟。
邻居奶奶之前并没见过陈秋糖,正在房间里听戏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切。陈秋糖爬墙的姿势太过熟练和彪悍,打扮猎奇性别难分,奶奶差点吓出心脏病。
被认成盗贼的陈秋糖一定很憋屈,吸溜了一碗面条,赌气似的不说话。她没给叶从心准备午饭,就让她坐在对面看着自己吃,吃完望着叶从心那一张生无可恋脸,迟疑着说:“要么我再给你煮点面。”
叶从心已经饿过劲儿了,只是怨她搅了自己与丁香的一次午餐。她问:“你今天怎么没跑出去玩?”
陈秋糖一边洗碗一边说:“程程今天去相亲。我也没啥地方可逛了。你那件重要的事……办完了么?”
叶从心吸了口气,“刚好被你搅了。”
陈秋糖后背一僵,关了水转过身来,却不肯抬头。低声说:“得有转圜吧。需要送礼不?”
“礼肯定是要送的,不然这事肯定就黄了。”
“送什么礼?贵不?”
叶从心踱着步子,“贵不贵呢?肯定是很贵的。无价之礼。”一回头,发现陈秋糖居然表情惶恐,眼圈发红,好笑极了,“哎,你哭什么?逗你的。”
陈秋糖怒视她。
叶从心挑逗心更盛,“你可是一村之老大,这么爱哭,是怎么当上老大的?”
“骗子。”陈秋糖冷冷地望着她。
“那个,虽然我不太饿,但要是不按时吃饭会低血糖的。”叶从心落坐在饭桌边翘着二郎腿,只听屋门“哐当”一声,陈甜甜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叶从心就在桌边等着,五分钟后,陈甜甜又从房间里气冲冲地走向厨房,那脸色简直比被陈大殴打的时候还难看,“等着。你先吃块巧克力。”
叶从心打开冰箱,一套盒装费列罗,里面的三粒装小包装袋一层层罗列着。只少了一小袋,陈秋糖自己一粒都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