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怀心思,谁都未曾开口,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王姨娘率先开口:“我可怜的姐姐!年近三十才得上天垂怜又得子嗣,怎知福浅如此,小少爷还未出世就这遭遇如此多难了…”说着掏出帕子,假惺惺地擦着无须有的眼泪,扑向了李三老爷,“老爷,切莫太过于伤心!身体要紧,事已至此,孩子至少还在。”
李三老爷本就心中烦闷,听见王姨娘在耳边聒噪,顿生厌恶,烦躁地甩开扑在自己身上的王姨娘。
王姨娘见老爷对自己如此冷漠,心中有些慌张,但细细一想,当务之急是摆脱掉自己的嫌疑,毕竟要是转身查到符身上可如何是好,符到底是自己送的。
她转了转眼珠,忽然心生一计,道:“老爷,妾身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她看到因听到此话而转头看向她的李三老爷,继续道“老爷您想,自从三夫人她怀孕之后,就很少出门走动,接触的人也少,便应当不会是有旁人下手;因她害喜厉害,老爷您就给她开设专门的小灶,如今食物也验过了,并没有问题,那么…”
王姨娘说道此忽然一顿,甚是满意地看到着众人都投向她自己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那么,三夫人险些小产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自己!”
彩月听她如此诋毁白氏,不顾自己下人的身份,上前辩解:“休在这里胡言乱语!夫人她为了这个孩子吃尽了苦头,你却如此侮辱她!”
王姨娘见是白氏的贴身小丫鬟在跟自己叫板,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也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在老爷面前撒野!”
彩月反应过来是自己以下犯上了,但看着王姨娘嚣张的样子,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也是个妾而已!
王姨娘没有理会她,自顾自说道:“老爷您别生气,夫人向来不讨老爷您的喜欢,如今天赐良机,好容易居然怀上了老爷的子嗣,她定是以这个孩子为筹码,自己险些小产引得老爷垂怜,以趁机夺宠罢了!老爷,”说着,王姨娘撒娇地蹭到李三老爷的身上,娇嗔地说“您可千万不要上了那狐狸媚子的当啊!”
李三老爷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人,细细想着她刚刚所说的那番话,好似也不无道理。
王姨娘看着李三老爷动摇了的样子,趁热打铁道:“老爷,别太生气了,身子气坏了可就得遭罪了!再说了,老爷不都已经有了孝儿了嘛!那孩子聪明伶俐,老爷不是很喜欢他嘛!老爷若是想多要几个儿子,人家也一样可以为老爷生的嘛”说着,王姨娘故作娇羞地低下头。
彩月见王姨娘做作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见她一句接着一句的花言巧语把李三老爷哄的团团转,心中无比着急,想着白氏平日里对她好的种种,心下一横,斗胆上前跪在了李三老爷面前:“请老爷明鉴,我家夫人绝对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更何况,夫人若是当真小产,她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还伤了自己的身子,若是真的痛失爱子,她的痛苦并不少啊!老爷想想看,夫人若是当真小产,谁获利最大呢?”
王姨娘听她这一番话心中一惊,连忙观察着老爷的神色,见李三老爷黑着脸怒不可遏的模样,心中暗道不妙,立即上前抬手给了彩月一巴掌:“贱婢!”
这一巴掌扇的着实不轻,彩月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抬眼看向面前气焰嚣张的王姨娘,索性豁出去了,跪在地上道:“老爷,夫人是什么样子的人您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吗?以夫人的出身,怎会屑于以如此下等的手段争宠?”
听彩月提起夫人的身世,王姨娘忽然嫉妒地瞪大了双眼,她出身不好这件事一直是横在自己心中的一根刺,即使自己嫁入了李家,也不过是个妾而已!自己费劲心机才爬到如今这个地位,说她下等?呵,那她一个婢女算得了什么?
“够了!”沉默半晌的李三老爷终于开了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别让我再听见你们在底下议论。”说罢转身气冲冲地离开了。
见李三老爷离开,王姨娘更加大胆,她上前一步,一脚踹在彩月的身上:“狗东西,说我下等?你有什么资格?不过是夫人的一条狗罢了,居然妄想骑到我头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等以后慢慢收拾你。”说罢给了周围人一记警告的目光,便转身带着自己的随身丫鬟离开。
彩月躺在地上,小腹被踹的生疼,她看向王姨娘离开的背影,眼里泪光闪烁。
看王姨娘如此紧张地撇清关系的样子,彩月总觉得她那里不对劲,可是有没有证据,也不能随意指证。
夫人腹痛太过于意外,连当时的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彩月低下头细细思索着,夫人的饮食起居都是自己照顾的,自己平日都非常注意,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外人下手,夫人整日卧躺在床,没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
“姑娘,你没事吧?”一旁默默站着的大夫见彩月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关心道。不是他多事,只是见这小姑娘怪伶俐的样子,刚刚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唉这些做下人的,够可怜的了。
大夫的话打断了彩月的思绪,大夫见她双眼朦胧的样子,以为她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俯身从药箱里掏出一个药包递给她:“小姑娘,这个是我自治的药包,里面都是些跌打损伤的药,你收下吧,切记,你一个小丫头,别再与那些人斗了!”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彩月看着手中的药包,顿时反应过来,想起前些时日王姨娘强塞给夫人的那个平安符,她的东西,一定有问题!
彩月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转身追了出去,冲着大夫离开的背影叫着:“大夫,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