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砚芯尴尬地笑笑，觉得布托夫人这玩笑开得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过，我还在寻找。”布托夫人眉峰一转，脸上露出坚定之色，“而且，我相信，我很快就能找到！”
“那，祝你早日找到。”沈砚芯以前只听过这名字，现在一接触，总觉得对方脑子有点问题，她希望能尽快结束这个奇奇怪怪的话题。
“好，谢谢你。”布托夫人像是没注意到沈砚芯表现出来的冷淡似的，缓缓转过身，柔和的目光落在两个小家伙身上。
沈砚芯心下一紧，担心她会不会对两个孩子不利，刚要上前一步，却见她眼神流露出来的慈爱，不似作假，心头稍微缓缓，却依旧紧盯着她的动作。
“夫人，该回去了。”
这时，外头出现一名黑衣保镖。
“顾太太，请节哀，我先走了。”布托夫人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姿态优雅地转过身，缓步往外走去。
等她彻底消失在门边，沈砚芯发现自己手心里居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妈妈，那位夫人，是谁呀？”沈隽懿小跑过来，拉住沈砚芯的手，发现她掌心一片濡湿，他稍稍一怔，“妈妈，你不舒服吗？”
“表嫂，我也从来没见过那位夫人。”同样疑惑不已的还有顾元健，他更加困惑的是，那位夫人脸上一直带笑，看上去整个人十分温柔，可是他们都不认识她呀！
突然，他脑海中闪现一个十分荒唐的想法，心下一紧，拽住沈砚芯的手，一阵哆嗦，“表，表嫂……”
“阿健，怎么了？”他手力实在太大，沈砚芯与沈隽懿都被吓一跳，齐齐转过来，看着他。
“那，那位夫人……看我们的眼神，好温柔，好，好像……”顾元健满头大汗，连咽口水，十分艰难地吐出剩下的两个字，“外，外婆！”
“什么？！”沈隽懿面色骤变，伸手摸向顾元健的额头，“阿健啊，你没发烧呀？怎么说些胡话呢？”
与在国外长大的沈隽懿不同，顾元健小时候都是跟在顾老太太身边，她有时候还会带他去一些寺庙礼佛之类，因此，他对这些东西比较敏感。
“阿健，你好好说，你想到什么了？”沈砚芯脸色深沉，一直紧盯着顾元健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微表情。
他手还在发着颤，显然现在心里起伏不定。
“阿健，你到底想说什么？！”沈隽懿有些急了，有时候他真是挺厌烦顾元健这种欲言又
止，犹豫不决的性子，他恨不得帮忙拉一把！
“让我想想，该，该怎么说……”顾元健脸色发白，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深深吸气，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
好一会，他颤抖的声音再次响起，“会不会是……外婆还有心愿未了？”
“什么意思？”沈隽懿真急了，一阵直跺脚。
太奶奶人都不在了，就算心愿未了，这与那位夫人能有什么关系？
沈砚芯眸色一沉，握紧沈隽懿的手，示意他镇定一下，继续听顾元健说下去。
“会不会……”顾元健用力咽下口水，抿抿唇，低声道，“是不是外婆的魂，魂魄……附身在，在那位夫人身上，回来，回来看我们？”
“什，什么？！”沈隽懿有些混乱，他一时没弄明白什么叫“附身”。
“阿健，我知道你想念外婆，但是……人走如灯灭。好好照顾自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沈砚芯长叹一声，伸手将两个小家伙揽入怀中，声音带着无尽的感伤与思念，“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都好好的。”
“嗯。”
“嗯。”
两个小脑袋齐齐点几下，静静窝在沈砚芯怀中。
顾庭渊过来
的时候，见到这一幕，还以为有什么事，快步上前，“怎么了？”
两个小家伙一听见声音，立刻都直起身，齐齐转过来。
顾元健眼眶发红，眼角还挂着泪珠，沈隽懿虽然没有流泪，脸色似乎也不太好。
顾庭渊担忧地看向沈砚芯，“布托夫人，说什么了？”
他此刻心中更多的是疑惑，着实让人意外的是，那人今天居然敢亲自登门，他不得不亲自过去盯着，生怕对方破坏老太太的追悼会。
没想到，同行的布托夫人给老太太先献花过后，就想要进入偏厅。
因为现场人太多，进来之前都经过安检仪器，想着布托夫人身上应该没有携带利器，而且鲁岩就站在门外，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他才勉强让其进来。
“她说……”话到嘴边，沈砚芯还是没说下去，挑眉示意两个孩子还在。
顾庭渊立马明了，微微点头，“差不多了，我们回吧。”
因为今天情况特殊，顾庭渊还是让人护送顾天悦过来，专门送顾老太太一程。
他们出去的时候，施剑香正半蹲在顾天悦身边，不知在说什么。
顾庭渊眸色一变，立马有保镖上前将施剑香隔开。
一旁的顾天成面色也不怎么好看，有些埋怨，“都是一家人，你何必……”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砚芯觉得顾天成似乎对顾庭渊的态度，有些——转暖？甚至有些低声下气的样子，难道是——求和的意思？
“我们，不是一家人！”沈隽懿亲眼看到顾天悦怎么对待顾老太太，对待顾元健，他怎么都原谅不了！更不会当她是一家人！
还有施剑香，这个女人奇奇怪怪的，看他的眼神极不友善，更不是一家人！
“你这孩子……”施剑香一直强憋着一口气，实在顺不下去，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指着沈隽懿就要开始说教。
“我的儿子，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顾庭渊根本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搀扶着沈砚芯，带着两个孩子，径直往外走去。
“诶！阿健，你妈妈在这啊！”施剑香气得直咬牙，却又不好直接与顾庭渊杠上，瞧见顾元健时不时往这边张望，她赶忙招手。
“阿健！”
顾元健忽然松开沈隽懿的手，停下来，惊得大家纷纷看过去。
只见他紧抿着唇，朝顾天悦所在的方向，深深三鞠躬，而后拉住沈隽懿的手，语气十分坚定，“我，没有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