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李淑说从未和人一起泡过池子,古笙脱衣衫的手一顿:“那你平日里沐浴,焦琴没帮你?”
小厮不都是伺候主子穿衣吃饭,读书沐浴吗?
李淑看着他:“焦琴又不入浴桶里。”
原来如此。这是矫情的毛病又犯了,不愿意和他一个池子里泡?
古笙才不管呢!脱了衣衫,只留一条亵裤,便跳入温泉中。
前世他在北方上大学,洗澡时,一群大小伙子都是脱得光光的,在同一个房间的淋浴莲蓬头下洗澡,或者在同一个池子里泡澡,也没见哪个害羞的。
今儿他也是看在李淑矫情的份上,还留了条苦茶子。
否则,他要脱光光的。
都是男人,结构一样,他有的李淑也有,有什么矫情的?
见李淑挪到角落,还别开眼睛不看他,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古笙冷哼一声,也自觉地挪到李淑对面的角落,离这厮远点。
李淑嫌弃他,他还嫌弃李淑呢!
一个大男人,都已经及冠了,换别人家,早已城婚生子,小孩满地跑都能打酱油了。
手头有点钱的,小妾都好几房了。
也就这厮,竟然还未跟别人一起泡过澡?
矫情!
温暖温和的泉水很快抚平了古笙那颗气愤的心。
他很快忘了李淑,全身都泡在水里,只留嘴唇以上。
他心中感慨一声。
真爽啊!
古笙闭着眼睛享受了片刻,突然开口道:“大少爷,你是怎么被万剑宗的人盯上的啊?”
李淑一抬头,对上古笙白得发光的胸膛,又连忙别开眼睛,抬头看着洞顶垂下来的钟乳石,沉默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过了龙门县码头,还未到峡湾,万剑宗的人突然从林子里冲出来……”
古笙问道:“他们多少人?”
李淑回忆了一下:“大概百来个吧!”
古笙一愣,睁开眼:“你全杀了?”
李淑牛、逼啊!
他不清楚,和之前他们遇到的那些专业杀手相比,万剑宗弟子战斗力如何?
但百来个万剑宗弟子,就是人海战术,也能将李淑拖死啊!
毕竟,李淑只是个人。
他又多看了李淑几眼。
龙骨还未激活,至少现在还是个人。
李淑摇头:“还有两个活口。”
那也厉害啊!古笙冲李淑高高地比了个大拇指:“你……厉害!”
李淑虽然仰着头,但眼底余光还是瞟到了古笙的大拇指,他低头看着古笙,认真地道:“多亏了你给我打造的法剑。”
杀人如砍瓜,比他那把旧剑厉害多了。
他又惋惜地道:“只是可惜,袭击太突然,我还来不及穿你给我打造的甲胄。否则,那娃娃鱼妖没那么容易得手。”
古笙疑惑:“我给你的麻雀没提醒你吗?”
说起麻雀,李淑脸色变得凝重:“提醒了,当时它们叫得特别着急。可没用,万剑宗有弓弩手。”
又看着古笙,一脸歉意地道:“就是可惜那两只麻雀了,都被娃娃鱼妖弄死了。”
古笙沉默着。
娃娃鱼妖弄死的何止他给李淑的那两只麻雀?
后来他派出去寻找的麻雀估计也是被娃娃鱼妖弄死的。
可恨啊!
麻雀虽然表达不清,但其实还挺好用的。
至少真能探查到消息。而且,速度也快。
说起麻雀,李淑又看向古笙,问道:“我父亲还说什么了?”
古笙靠在温泉壁上,仰头看着洞顶上垂下了的钟乳石,道:“我们的船昨日傍晚到达龙门县码头,正好,派往北边寻找你父亲的麻雀回来了,脚上绑着你父亲写的布条,说他一切都好,还画了朵花。后来我又将布条放回去,让麻雀再去找你。我当时不知道你被抓了,想让你也看到你父亲留下的布条。可惜,那麻雀不见了,也不知去哪儿了?”
花?李淑眼睛一亮,问道:“什么样的花?”
古笙回忆了一下,用手指在空中画了朵花。
他手指经过的地方都留下金色的纹路,顿时一朵金色的花出现在李淑面前。
古笙道:“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我当时只看了一眼,没记清。还有,不是金色的,那花是用墨画的。”
看着那朵金色的花,李淑眼睛亮晶晶的。
他之前还有些担心,父亲来信的事是古笙为了安抚他,骗他的。
但既然古笙说布条上有花,还能画出来,那定然不假。
那花是他和他父亲之间的暗号,只有他们父子知道,旁人是不知道的。
直到那朵金色的花消散在空中,李淑才从欢喜中回过神来。
他放了心,又看向古笙,问道:“你们何时出的发?坐船昨日傍晚就到了龙门县?”
他前天早上出发,快马加鞭,跑了一天才到的龙门县。
可马速比船速快多了。
古笙哼哼笑了几声:“昨日早上出发的。若是按正常的船速,必然是到不了的。可我不是有法子嘛!”
他没说什么法子。
但李淑想起大前天,他们乘坐筏子找决口时,古笙一跺脚,那筏子便如离弦之箭,快速地逆水行舟。
那大概就是古笙说的法子吧!
说了会儿行程的事,李淑又问起他离开后,古笙又做了什么。
今儿李淑的话比以往要多太多。
不仅是再见古笙,他心里高兴。
也因为,他到底还是关心湖州百姓的。
他虽然不是湖州人,但怎么说也在湖州生活了近二十年。
他也想知道,灾后湖州百姓会如何?
古笙也不隐瞒,将他做的那些事挑挑拣拣说了一些。
一听他筹了那么多白银黄金,李淑一愣。
目光复杂地看着古笙。
十几万两白银?
那么多白银都舍得捐出去,却还来北边找他,救他?
他一直以为古笙贪财。
原来是他错了,大错特错,错怪古笙了。
古笙哪里贪财了?
和十几万两白银相比,他那几千两又算什么?
若古笙真贪财,又怎么舍得捐出十几万两白银?
他又想起古笙给他打造的甲胄和法剑。
连娃娃鱼妖都看得上的法剑甲胄,怎么可能只值四千两白银?
可古笙只要了他四千两,还是欠条。
若古笙真贪财,又怎么会如此大方,还肯收欠条?
他以前怎么会认为古笙贪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