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挑了柄剑,盯着看了片刻,又抬头冲古笙笑了笑,没有说话,退至一旁。
古笙又将凌霄宗祖师爷留下来的长剑交给二师弟春简:“这剑,你收好。”
他对这剑并无多深的感情。
毕竟,只有剑鞘是真的。
不过,二师弟春简几人不知实情,感情自然不一样。
他们可是将此剑当做凌霄宗和师父的精神寄托。
二师弟春简接过剑,掂了掂,诧异地道:“大师兄,我为何感觉这剑重了些呢?”
古笙让他拔出剑瞧瞧:“没重啊!”
当然重了,之前的是木剑,就算是用重的铁木打造,那也比不上金属重。
二师弟春简拿着剑,却不敢拔。
师父一直跟他们说,祖师爷留下来的这剑,非重要场合,千万不要拿出来。
如果必须要拿出来,也不要轻易拔出来。
这是凌霄宗的宗规。
二师弟春简可不敢违逆。
他不敢拔,古笙却敢拔,嗖地一声拔出剑:“师弟看看,剑有没有问题?”
他们师弟师妹本来关系好好的,他可不想因为这柄剑,在春简心中留下一根刺,一颗怀疑的种子。
果然,剑柄拔出来,只见那剑,虽然有着少许铜锈,但一看就知是古剑,一看就很锋利,和青铜剑鞘,如出一辙。
师弟师妹们之前并未见过这剑柄,但如今看了这剑柄后,他们都一致相信,这就是凌霄宗祖师爷留下来的剑。
古笙心中呵呵笑了几声。
他炼制这么多柄剑,也就李淑的剑以及这柄剑用了心。
这柄剑炼制好后,他还特意从青铜炉上扣下铜锈,抹在剑伤,故意做旧,为的就是以假乱真。
眼见为实,二师弟春简不再问什么,收好祖师爷的剑,又欢欢喜喜和师弟师妹们一起挑自己的剑去了。
外头的动静终于将李淑引出来了,看着师弟师妹们手中的长剑,他还愣了一下。
古笙推他回了卧房,将专门给他打造的甲胄长剑拿了出来:“这是给你打造的。开刃了,小心点啊!”
李淑接着长剑和甲胄。
只看一眼便知不是凡品,不是他之前的剑能比的。
他眼睛放光,仔细端详摩挲着。
古笙提醒道:“甲胄先试一下,若是合适,就先放我的纳物袋里。毕竟,甲胄可是违禁品,被发现了,你自己被抓是小事,别连累我师弟师妹。”
这话有些难听,但李淑并未说什么。
毕竟,话虽难听,却也是真话。
大康民间,刀枪剑兵器什么的,都不禁,只禁弩。
违者,坐牢流放。
但比起弩,私藏甲胄的罪更重,视为谋逆,那可是要诛全家的。
李淑拿着甲胄试穿了一下,很合适。
拿着之前的长剑往甲胄上砍了几剑,试了一下,别说剑印子,便是一点灰点点都没有。
可见这甲胄是如何的坚固。
他看一眼做工并不精致,但合身的甲胄,又看一眼甲胄下面的黑色长衫。
不止甲胄防御厉害,还有珠儿给他们制作的衣衫。
昨夜在云霄宗后山洞穴中,这衣衫可是帮他挡住了魔的一部分进攻呢!
好东西!
李淑心下高兴,拿着新的长剑一剑劈向自己的一柄匕首。
只见匕首被劈成两截。
果真是削铁如泥。
又舞了十几招,只觉行云流水,畅快不已。
他只觉满意至极。
李淑将甲胄脱下来,双手捧着递给古笙,看着他,目光灼灼。
之前古笙说会打造甲胄和长剑,他还有些怀疑。
如今看来,古笙并未撒谎。
这甲胄长剑,虽然并不精致,但他又不是花架子,需要的也不是装饰物,他需要的是强大的杀器,是能抵挡兵器的甲胄。
李淑眼中满满的敬佩,古笙自然看到了,不过,无动于衷。
这只是他众多强大能力中最微不足道的,并不值得骄傲。
他提醒道:“这长剑并不是普通的剑,已相当于法器,可以用来斩妖除魔。”
李淑本来就灼灼的目光越发明亮。
拿着长剑爱不释手。
这已经是法器了啊!
古笙又道:“还有那甲胄,也能抵挡法术的进攻。”
说完,打着哈欠,道:“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记得,等找到你父亲,把银子给我。”
忙了一夜,他困得厉害,打着哈欠,流着眼泪朝床走去。
可他一句“你父亲”,顿时将激动不已盯着长剑端详的李淑惊醒。
李淑猛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正事。
他看着古笙,道:“昨晚我们不是说了,要尽快赶到北边吗?你考虑得如何?”
甲胄长剑固然重要,但对他来说,父亲更重要。
可古笙打着哈欠,摆了摆手,往床上爬去:“我困死了,让我先睡会儿。睡醒了再说。”
说完,也不管李淑张着嘴,要说什么。
往床上一倒,秒入睡。
可感觉没睡多久,就听外头吵吵闹闹。
二师弟春简进了卧房,摇晃着古笙:“大师兄,醒醒,出大事了……”
古笙被吵醒,心烦又无可奈何。
没睡饱就被吵醒,他头痛欲裂,可他总不能揍春简一顿吧?
他翻身对着外面,眼睛也未睁,揉着太阳穴,问道:“又出什么大事了?”
二师弟春简还未开口,一道狼狈的身影冲了进来,惊慌地道:“古小哥,不好了,楚江嘉阳清河段河堤垮了。”
古笙顿时完全清醒过来,猛地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
是逍遥子。
也不知是不是熬夜了,还是被人揍了,逍遥子道袍发髻凌乱,眼圈发黑,眼中布满红血丝,憔悴不堪。
古笙眨了眨眼睛:“垮了?发大水了?”
天天下雨天天下雨,还总下大暴雨。
没想到,竟然真的发大水了。
可这个时候发大水,真是少见啊!
在他常识里,不应该是夏天才发大水吗?
逍遥子点头,一脸的心急如焚:“水可大了,嘉阳县淹了一大半,还有隔壁清河县,淹了好大一片,这回不知要淹死多少百姓啊?”
他泪流满面,急得直跺脚:“百姓日子已经够苦的了,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