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苦役们听闻王质是当官的,在后面鼓噪道:“就听他的吧!他的官比县太爷还要大!”
领头工匠只好道:“那就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吧!”
工头下令休息,后面的人都很雀跃,眉开眼笑的各自找地方分散歇息。
等了不到两刻钟,朱序和银婴拍马赶到。石匠苦役们估计是弹指之间就能移走巨石的人来了,从各个方向聚拢过来观看。
朱序取下肩上的包袱,放在地上大声道:“出来吧!到达巨石处了!”
地上的包袱自动展开铺平,钱弘变回原来的模样躺在地上。围观的众人见此奇景,惊呼不绝,在后面交头接耳。
围观者众多,让钱弘有点不好意思,当即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方巾走向巨石,围观众人自觉让出道路。
钱弘把方巾按在巨石上,不消一会儿,巨石消失,地上只剩下一个包袱。当真是弹指间移走巨石,石匠苦役亲睹神迹,鼓掌欢呼之后,不约而同地对钱弘跪拜称神。
钱弘慌忙请大家起来,提着包袱走下官道,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荒地,把巨石从包袱里抖出来恢复原状,无知的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钱弘回到朱序身边后,领头工匠过来拱手道:“这巨石果真在举手投足之间被移走了, 我等实在感谢三位官老爷鼎力相助!只不过,倘若我等就此回去禀告县太爷,县太爷定然不肯相信的,因此小人恳请官老爷陪同我等回一趟县衙,向县太爷详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好打消县太爷对我等的猜疑。”
朱序道:“我是吴兴郡新任太守刚好路过此地,巨石封路的前因后果我全都知晓,正好我也需要找一找你们的县太爷,我就陪你们走一趟吧!”
领头工匠欢喜道:“如此甚好!我等先行谢过官老爷!”
领头工匠退下后,朱序拱手道:“王兄弟,我需要带钱弘到县衙认罪伏法,再借调衙兵武吏剿灭原乡山的余寇,就此别过吧!以后有需要尽可到吴兴郡找我。另外,剿灭山贼的功劳定然少不了王兄弟的一份。”
王质拱手道:“朱兄心系百姓,王质佩服!他日必定到吴兴郡登门拜访!就此别过!望珍重!”
相互道别以后,朱序背上包裹着钱弘的包袱,上马跟随匠人们前往县衙处理一应事务。
官道已经打通,王质和银婴直接从官道穿过鸭嘴岭,官道不但好走,还能比山道少走近十里的路。
依然是银婴骑马,王质神行赶路,因为不赶时间,王质顾及银婴的马速,特意放慢速度与银婴并肩前行。因而,抵达下一个市镇时已经是中午了。
王质向人打听了驿馆的所在,顺利与大家会合。王质深入虎穴一晚未归,如今平安归来,谢道韫心头的大石方才落下。
待他们夫妻温存一番后,张玄询问个中情形,王质一五一十的如实禀明自己所掌握的情报。
张玄心中疑窦丛生,思忖道:“怎么又是幽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积极主动的除掉我?他们究竟和老顾是雇佣关系还是合作关系?”
王质摇头道:“东家,你的这些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不过你被幽冥道盯上是铁一样的事实。”
张玄道:“搞不懂!完全搞不懂!我哪里得罪他们了?”
唐仇道:“东家莫要忧心!只要有我在,他们别指望能轻易伤到你!”
王质道:“唐仇,话虽如此,但是我们面对的形势确实很严峻,幽冥道人数众多且拥有双秘术,十分难以应付!我们这边终究是势单力孤!”
银婴不耐烦道:“哎呀,你们想那么多干什么,见一步走一步得了!赶紧吃饭吧!我现在是又饿又困还一身臭汗,我吃完饭还要洗澡睡觉呢!”
张玄道:“银婴说得对,想得太多毫无意义。王质和银婴奔波了一整晚,肯定是又累又饿的,必须赶紧吃饭睡觉!”
美美的饱餐一顿之后,王质和银婴各自去洗澡,经过一夜奔忙和数度出入火海,两人身上积满了尘土、汗臭、还有烟熏味。两人已经是两天一夜没合眼,洗完澡倒头就睡,人事不知。
一觉睡到第二天,银婴才醒过来。银婴坐起来,在床上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仰颈感叹道:“睡得好舒服啊!”
张彤云笑道:“你都睡了超过十个时辰了!”
为了方便晚上保护张彤云,这一路以来,银婴和张彤云都是睡一屋的。
银婴道:“实在是太累了,而且熬夜的后劲也大。王质可能更累,他是一路跑回来的!”
张彤云问:“银婴,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啊?”
银婴问:“什么事?你说!”
张彤云道:“陪我去一个地方!”
银婴问:“啊?什么地方?”
张彤云道:“顾家的宗室祠堂!如果梦白真的被他们关押起来的话,那里是可能的关押地点之一。”
银婴道:“可是其他人怎么办啊?”
张彤云道:“我问过我哥了,他说让你和王质好好休息,今天就不出发了。你睡饱了没有?”
银婴问:“睡饱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张彤云道:“还很早,现在是辰时。”
银婴问:“那个祠堂离这里有多远?”
张彤云道:“在另一个小镇上,大概六七里吧!”
银婴笑道:“好吧!为了让你早日见到你的心上人,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张彤云开心得几乎跳了起来,坐到床边抓住银婴的手道:“银婴,谢谢你!我本来昨天就想去的,可是姐姐和我都不会功夫,姐姐有所顾虑,叫我等你回来再去。如果你不陪我,我就去不了了。”
银婴听闻自己的作用这么大,高兴得不得了,道:“作为好姐妹,我肯定要陪你去的啊!”
张彤云道:“那你先起床梳洗和吃早饭吧!我去和我哥说一声,之后坐马车去!”
银婴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经过张彤云的一番软磨硬泡,张玄最终同意了张彤云的请求,允许她和银婴到顾家的宗室祠堂跑一趟,不过要求她快去快回,不准逗留。张彤云当然是痛快答应。
等银婴处理完一应事务,两个好姐妹就高高兴兴的坐马车出门。
在路上,银婴问:“顾家不是住在山阴县的吗?你为何觉得顾梦白会被关押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
张彤云道:“那个小镇是顾家的发源地,落叶归根、饮水思源,顾家对宗室祠堂一直很重视,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过上香祭拜,假如有子弟犯错,会罚他在祖宗的牌位前跪拜思过。如果梦白是因为反对他们对付我哥而被囚禁的话,他们理所当然会把梦白带到祠堂里来。”
银婴有所顾虑道:“彤云,我没有王质聪明,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护好你!”
张彤云道:“我不会莽撞的,我们就过来查探一下,如果梦白不在这里,我们自然可以把这个地方剔除;如果梦白真的被关押在这里,我们不打草惊蛇,静悄悄的退出来,然后回去找姐姐和王质商量对策!”
听张彤云条理清晰的阐述了应对策略,银婴笑道:“好,这样我就安心了,要不然你出了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向大家交代。”
张彤云道:“这一路以来,姐姐和王质都不知道为我们化解了多少危难,我在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虽然我不会功夫,但我也不想做一个没有用的人,更不想拖大家的后腿。”
银婴笑道:“我会尽力保护你的!不说了,我要趁着此刻精力充沛把雷莲储存进武器里。否则的话,不好应对突发状况。”
张彤云不敢打扰到银婴,独自望着车外出神。
银婴制作了五六个雷莲储存进武器里,精神又显得疲惫了。在马车摇晃的助力下,银婴不知不觉中睡着。直至听到张彤云为车夫指路的话语声,银婴才醒过来。
银婴问:“到啦?”
张彤云道:“已经到小镇了,此时在赶往祠堂的路上。你早上刚睡了十个时辰,怎么又困了?”
银婴道:“雷莲的制作太消耗精神力和体力了。在马车上也是闲来无事,我就小憩一会儿回复精神了。”
张彤云拨开帘子,心不在焉的听着。
过了一会儿,她高兴的说:“到了!”
银婴跟随着张彤云的目光往外看,马车转进了一条非常宽敞的大马路,整条路都铺着青石板,整洁气派,却是十分冷清,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银婴问:“这么好的大马路为何一个人影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张彤云解释道:“因为这条大马路并非镇上的主干道,而且这条马路上的所有房产都是顾家的,所以马路上人少是正常的!”
银婴惊道:“如此说来,顾家是当真有钱了!他们为何还要打你哥的主意啊?”
张彤云苦笑道:“银婴,我也想知道!车夫,在这里停下吧!我们走过去!”
车夫道:“好的,小姐!”
张彤云道:“你把马车驶回路口等我们,如果我们一个时辰还没有回来,你不要管我们,直接回去告诉我哥,让他派人来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