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当然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医生给阮宁渊抹了碘伏,也就完事儿。
特意来一趟就是来抹个碘伏,阮宁渊觉得挺浪费时间的,她以为接下来就是回家了,哪知道左靳南把她带去了妇产科。
“做什么?”
“孕检。”
阮宁渊懵了,“你今天不忙吗?”
左靳南给了她一个很传统的回答,“来都来了。”
她完全无法反驳。
孕检是要做的,那次爷爷特意提醒,阮宁渊回去之后就在日程上规划了一个时间,只是没有想到左靳南这么上心,她刚刚连一点边边都没有想到。
孕检嘛,对于阮宁渊来讲,不过是走些程序而已。
左靳南包了一切程序,看着他跑来跑去,阮宁渊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
在做彩超影像时,两人都有些激动。
左靳南和阮宁渊的手握在一起,专注地看着那个彩色的小家伙。
“宁渊,这是我们的孩子。”左靳南的声音微微地有些抖。
这种柔情时刻,正常的发展应该是更加情深脉脉,但阮宁渊听出左靳南声音中的颤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铁汉柔情四个字来。
于是“噗嗤”一声笑了。
这是一个带泪的笑,左靳南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般地。
“宁渊,辛苦你了。”
阮宁渊对他眨了眨眼。
一切正常。
从医院出来,左靳南还难掩激动。
“刚刚医生说什么时候会有胎动?”坐上了车,左靳南倾身过来,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
阮宁渊回想了一下,“十四周到二十周,差不多就是现在了。”
“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诉我。”左靳南的眼神非常认真。
阮宁渊被他给逗乐了,点头说好。
眼中精光一闪,软了声音说,“那待会儿,我能去见南宫瀞吗?”
在左靳南要出声之前,她马上竖起一个手指,“一小时,绝对不超过一小时。”
左靳南抓着她的手指在嘴边贴了一下,眼中都是深情,“不行。”
阮宁渊一扭头:“那我也不告诉你。”
车开到左靳南公司楼下,阮宁渊还撇着头,左靳南叹了口气,凑过去才发现,这女人早已经睡着了。
“宁渊?”他把阮宁渊的脸轻轻转到自己这边,阮宁渊“哼”了一声,脑袋顺着他的力道换了个方向继续躺着。
“刚才说要去见南宫瀞的人是你,现在又睡着了。”
左靳南把人抱起来,往公司走。
他走的是私人电梯,阮宁渊直到被放到那张小床上,也没有醒。
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的云霞泛着橙色的光。阮宁渊拥着被子坐起来,欣赏了一会儿。这地方她是熟
悉的,看来左靳南把她带回了公司。
“醒了?”左靳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倚在门边,看着她。
阮宁渊刚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听到他问,就“嗯”了一声。
“嗯什么?”左靳南走过来,把她的衣服整了整。“还睡不睡?”
打了个哈欠,阮宁渊摇头,“不睡了,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怎么办。”想到什么,问,“你忙完了?”
“嗯,差不多。”
“那你背我出去。”阮宁渊朝他伸出两只手。
左靳南看着她,带着一种很奇异的笑意。
阮宁渊正要悻悻地收回手,好吧,她这也是兴之所至,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念头。
没想到左靳南往她面前蹲着了。
“啊?”她惊了。
左靳南两只手在后面摇了摇,“啊什么?我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不是嗯就是啊。上不上来?”
有这等好事,当然要上去,阮宁渊欢快地叫了一声,动作很轻地扑到左靳南身上。
“我重吗?”左靳南背着她起来以后,阮宁渊问。
“开门。”左靳南说,把她往上颠了颠,“这话你在我抱你的时候就该问了。”
左靳南的力气很大,阮宁渊不是吊在他背上的,她的脸甚至可以贴得上左靳南的,所以她就看到了他的笑意。
“其实你很
久之前就想背我了吧?”
左靳南顿足,“下去。”手松了点力气,阮宁渊的身体立刻下坠了一截。
阮宁渊八爪鱼一样地攀住他,自力更生地往上拱,“不!”
这幅样子是铁定不能出这个办公室的,两人在办公室走了两圈,解了阮宁渊的瘾,这才出去,回家。
“下午本来安排了你和南宫瀞见面,但你睡得太熟了,我就打电话改了时间。”
阮宁渊眼睛都瞪圆了,“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左靳南无奈地说,“你那样子我都不忍心叫醒你。”
“那什么时候见?”
左靳南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阮宁渊从前跟他抬杠的时候,比这硬气多了,现在活脱脱一个任人欺负的小白兔,不过,这个“人”只能是他。
“明天。”
阮宁渊又高兴起来。
只听左靳南说,“然后一起去看南宫梓。”
阮宁渊猛地转过头,“这些你都安排了?”
享受着她的注视,某人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南宫瀞比以前更瘦了一点,平白让阮宁渊看了心疼。
左靳南很有眼色地没有坐在阮宁渊旁边,寻了个由头出去了,留她们两个人对坐着说话,给她们私人空间。
说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外乎问问近况。
“之前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
”南宫瀞说,有点哀怨。
看样子是对南宫梓找威尔逊这事一无所知,阮宁渊暗暗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有把南宫梓的事情说给她听。
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呢?不想让南宫瀞对这个哥哥彻底失望吧。
等到她们差不多聊完,左靳南回来,付了账,帮阮宁渊拿包。
南宫瀞在一边看得是叹为观止。
监狱。
南宫瀞的表情很凝重,好像这个地方就让人开心不起来。
她没有进去,因为南宫梓要求要和阮宁渊单独说几句,而阮宁渊也正有这个想法。
看到南宫梓的那一瞬间,阮宁渊的心情很复杂。
曾经才貌双全的南宫梓,现在瘦脱了相,眼眶凹陷下去,显得整个人气质很萎靡。
“我变样了是不是?”感受到阮宁渊的目光,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阮宁渊点头,愤怒、惋惜的情绪在胸腔中交杂。
“得知我没死,是不是很惊讶?”
她问,如果不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也不会和左靳南平白受那么多苦,不管他以前对她多好,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所以她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就算从他脸上已经看到了答案,她还是要说出来,刺一刺他。
南宫梓的面色瞬间痛苦起来,他双手抱着脑袋,乱揉一气。
再抬头看阮宁渊时,已经双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