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揣着长辈的架势:“要不是靠你妈妈,你能有今天的造化?还不赶紧把你妈放出来,非要我们家跟着你丢人现眼吗?”
陆宴景此刻正烦,舅舅的话赫然就是往他枪口上怼。
见陆宴景没说话,他舅妈也在电话旁边插嘴:“你妈不就是想抱个孙子吗?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是这么想的,她有什么错?要是大家都像你一样不要孩子,那地球不得灭亡吗?”
陆宴景笑意冷然:“舅舅老当益壮,舅妈身体健康,你们生一个篮球队,地球就不会灭亡了。”
舅妈面红耳赤:“你!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陆宴景懒得跟他们纠缠:“我妈精神不太好,现在在专心养病,最好别让我知道你们去打扰她。”
听出陆宴景要挂电话,舅舅恼道:“要是后天你妈妈不来,那可就别怪我在寿宴上宣传你那个狐狸精女友。”
陆宴景眉目一沉,挂了电话。
听见佑恩和嘉嘉从房间里出来,季浅的注意力挪到两人身上。
嘉嘉低着头,神情沮丧,眼睛还有点肿,一看就刚哭过。
季浅抬起嘉嘉的小脸,急道:“怎么哭了?”
陆宴景回头,下意识的看向佑恩。
佑恩用一只眼睛回看他,端的是光明磊落。
嘉嘉哭的呜呜的,仰起的小脸上眼睫毛被泪水糊的一绺一绺,她抽搭抽搭道:“妈咪,不是我要哭的,是眼睛非要尿尿,眼睛不听话呜……”
小嘴巴都哭成波浪线了。
脸上被纸巾盖住,嘉嘉睁开眼睛。
陆宴景手里拿着纸巾,仔细的帮她把眼泪擦干。
嘉嘉嘴巴抖了抖,一把抱住陆宴景的腿,把他的西裤都哭湿了:“爹地,我舍不得你啊~~”
季浅低头,默不作声。
她知道嘉嘉迟早要跟纪司寒回佛洛里的。
半个月的感情总要比四年零一百天的牵绊好切断。
而且:“又不是回去就一辈子不能见面了,我们可以去佛洛里看你啊。”
我们?
陆宴景眸光微转的看向季浅,然后摸摸嘉嘉的头:“对,我们会去看你的。”
佑恩在旁边幽幽的来了句:“果然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就他这个大冤种被陆宴景给认走了。
搞得爹不疼妈不爱。
这时电话又响了,陈姨接了电话诧异道:“是找佑恩的……有个叫孔胖胖的小孩儿说要带几个朋友到家里来,问先生方不方便。”
嘉嘉一抹眼泪,哼哧哼哧道:“爹地,是我叫他们来的,你方便吗?”
她都开口了,那不方便也得方便。
“佑恩,嘉嘉没骗人,你真回来了!”
没多久,孔胖胖就第一个冲进来,给了佑恩一个熊抱,那健硕的四肢差点把佑恩撞倒。
佑恩也很开心,跟他击掌:“胖胖,你又胖了!”
胖胖勒住他,凶道:“你少打岔,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我要和你绝交了!”
另一边,嘉嘉拉着沈一然:“我这儿刚好有把好弓,我们接着比试!”
小孩儿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刚才佑恩和嘉嘉还一脸的不开心,此刻却已经闹成一团。
可大人的心情总是难以消化。
陆宴景在发信息,季浅坐在沙发上拿着嘉嘉的发夹发呆。
虽说现在交通便利,但毕竟跨国了,也不是说见到就能见到。
季浅舍不得嘉嘉。
嘉嘉射出一个十环,周围发出兴奋声:“太牛了!”
“嘉嘉就是我们的大护法!”
就连沈一然都冲嘉嘉竖大拇指。
嘉嘉把弓背到身上,正好陈姨端果汁过来招呼他们。
几个小孩儿拿了果汁甜点坐在地上围成一个圈,中场休息。
其中一个小孩儿问道:“嘉嘉,我妈妈让我问问你,你爹地会参加慕家寿宴吗?”
嘉嘉吃着陈姨做的豌豆糕,沾的小脸上都是豌豆渣子:“慕家是谁?”
佑恩抬手,顺手用手心把嘉嘉嘴上的残渣抹掉:“慕家是爹地的舅舅家。”
嘉嘉掰着手指头数:“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哥哥叫……”
没等她摇明白,佑恩便说出答案:“你该叫他舅爷爷。”
嘉嘉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道:“我爹地没说。”
小孩儿又问佑恩:“那你知道吗?”
佑恩还没说话,另一个小孩儿就道:“嘉嘉都不知道,那他更不知道,我妈说了,别看佑恩是亲儿子,但他没个好妈撑腰,可没嘉嘉受宠,我妈让我多跟嘉嘉玩,以后有钱途。”
佑恩:“……”
嘉嘉:“……”
孔胖胖的情报跟他们不一样:“可我妈说慕家要公开让佑恩认祖归宗呢。”
佑恩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认祖归宗?
问过他这个当事人意见了吗?
嘉嘉兴奋的问道:“那我呢,我能认吗?”
立马有小孩儿认真道:“你是狐狸精的孩子,狐狸精的家在青丘,你应该去青丘。”
佑恩和嘉嘉再次沉默。
果然人与人之间智商开发是有差距的。
孩子们散去后,佑恩眼巴巴看着季浅带着嘉嘉离开。
他刚要回陈姨给他收拾的房间,却发现房门关不上。
一抬头,陆宴景高大的身影正抵着他的房门。
陆宴景居高临下道:“虽然你我都不情愿,但你是我儿子是事实。”
佑恩:“你是想让我认祖归宗吗?那你会把你的家产让我继承吗?”
陆宴景眉头一皱,这就惦记上他的家产了?
“你和你妈妈果然不怀好意!”
陆宴景汲气道:“我可以对你尽抚养职责,但家产你不用惦记,我的家产早分配好了,没你的份。”
佑恩皱起眉头:“你可真差劲儿。”
说完要关门。
陆宴景伸手抵住:“你妈妈没教你要好好听大人说话吗?”
佑恩道:“没人教过你,不能骂人妈吗?”
陆宴景一怔:“……”
佑恩趁机把门关了。
陈姨端着水果路过,说道:“怎么又吵起来了,你们父子两个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陆宴景双手叉腰,气都喘不顺:“我就知道他不是正经儿途径来的,他妈妈肯定躲在背地里等着数钱呢!”
陈姨劝道:“他一个小孩子,还能把你兜里的钱套走?你跟他置什么气?”
陆宴景越想越不甘心,始终认为是佑恩的妈妈让他背了口大黑锅。
这哑巴亏他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