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心里那个恼啊。
难怪外面都传她是狐狸精,说她带着个小拖油瓶把陆宴景的亲儿子挤兑走了。
你看现在的场面,任谁见了不这样想?
陆宴景送出去的糖僵在手里。
他看看季浅,季浅沉着脸看他,显然是被他惹恼了。
毕竟在她眼里,他现在不光是偏心,还认为他动手打佑恩了。
陆宴景脑子转的飞快:“佑恩,你眼睛上带的什么东西,快摘下来!”
陈姨护着佑恩:“别听他的,他偏心。”
季浅向前一步,怒气冲冲的对上陆宴景:“你还敢凶他?”
陆宴景眉头一动,瞪大眼睛,他什么时候凶佑恩了?
他只是让佑恩摘掉那该死的纱布,还原事实!
但季浅显然要为佑恩出头。
陆宴景当然不可能跟季浅吵架,他好声好气道:“我没打他,他在撒谎。”
“他有说什么吗?”季浅质疑的反问。
佑恩从出现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陆宴景就把撒谎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见陆宴景不说话,季浅继续讽刺:“他什么都没说,是我非要这么想,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陆宴景一怔:“……”
季浅哼了一声,扭头护着佑恩和嘉嘉回房间:“佑恩过来,阿姨有话跟你说。”
“季浅……”
陆宴景想跟进去,季浅啪的把门甩上了。
陆宴景气得看陈姨:“陈姨,你什么意思?”
开这种玩笑很有意思吗?佑恩脸上的伤一看就是假的,只有季浅才会被这么拙劣的演技骗到!
陈姨嘿嘿笑,然后神秘兮兮的低声道:“先生,这是好事儿,我这是帮你呢。”
陆宴景气得叉腰,瞥了眼面前的冷门板,冷笑:“你这是帮我?”
陈姨小声道:“你看季浅多护着你儿子。”
陈姨意有所指的眨眨眼睛。
陆宴景呼吸放慢,回转的目光中好像意识到什么。
是啊,季浅在护着他儿子。
陈姨教道:“这夫妻两个带孩子,就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季浅护佑恩护的多了,这感情不就慢慢处出来了?”
这倒也是,这么一闹,季浅和佑恩的关系非但不尴尬,反倒动了真情。
陈姨道:“你多吃点亏没事儿,别让季浅和孩子吃亏。”
陆宴景叉腰的手放下来,表情又好面子又不自在。
房间里。
季浅蹲下摸摸佑恩的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佑恩摇摇头。
季浅看着佑恩眼睛上的纱布,心疼的伸出手,还没碰到就又收了回去。
要不是因为她,陆宴景也不会这么反感佑恩。
佑恩偏头,用一只眼睛看季浅身后的嘉嘉,故意问道:“阿姨,她是?”
“她是我女儿嘉嘉。”说完季浅又想起陆宴景给嘉嘉的那盒糖。
佑恩看着自己的爸爸偏心别人的孩子,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她内疚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佑恩已经和嘉嘉用眼神儿对过暗号了。
佑恩道:“阿姨,我可以跟妹妹玩会儿吗?”
季浅犹豫了下,看向嘉嘉。
嘉嘉道:“妈咪,我想跟哥哥玩儿。”
“那好,你们别打架。”季浅其实怕两人掐起来,但一想两个孩子都没坏心眼,就放弃了这个顾虑。
正好,她还要找陆宴景算账呢。
等季浅一走,嘉嘉立马去掀佑恩的纱布:“爹地真打你了?”
佑恩道:“没有,妹妹,陈奶奶帮我弄的。”
嘉嘉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双臂抱怀道:“哦,你们合伙栽赃爹地。”
佑恩没否认,道:“妹妹,你这次必须跟叔叔回去。”
嘉嘉不乐意,坐在椅子上晃荡小腿:“不行,你偷跑出来两个月,我才半个月,这不公平。”
佑恩郑重道:“妹妹,我们不一样。”
嘉嘉闻言从凳子上跳下来,摇晃佑恩的手臂道:“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和爹地妈咪相认啊?我每天装的好辛苦……”
佑恩道:“妹妹,你不懂。”
嘉嘉生气的跺脚:“咱俩一样大,明明你懂得我都懂。”
“那好,”佑恩道:“我出个题考考你,爹地和叔叔同时掉到河里,你救谁?”
嘉嘉虽然小,但脑子转的快,她知道这不是抖机灵的问题。
所以她犹豫了,爹地和叔叔只能救一个……她两个都想要。
佑恩道:“一个小孩儿是不可以同时跟着两个爹地生活的。”
“叔叔最疼你了,你要是和爹地相认,就要留在上京,你愿意吗?”
嘉嘉哇的一声捂住眼睛,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要哭:“不行!我舍不得爹地!”
佑恩知道嘉嘉口中的爹地是纪叔叔。
客厅里。
陆宴景看到季浅出来了,表情不自然的开口:“你跟纪司寒谈的怎么样?”
季浅本来想说佑恩的事儿,闻言被岔开话题道:“他不同意。”
说完脑海里又想起嘉嘉哭的可怜模样,又低声补充道:“嘉嘉也不同意。”
陆宴景神情暗淡下去,在嘉嘉心里,他确实不如纪司寒更重要。
连季浅都没底气抢孩子,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季浅眼睛往上看,想将眼泪逼回去,又把话题拉回到正题上:“你跟佑恩又是怎么回事儿?”
陆宴景道:“什么都没问出来,他好像对我很不爽。”
季浅睨了他一眼:“当父亲的一天没养育过孩子,看你不爽不应该吗?”
陆宴景正色道:“我真没动手,那是陈姨出的馊主意。”
在旁边擦桌子的陈姨头上划过黑线。
正巧,客厅的电话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僵局。
陈姨去接电话,等对面的人说完,陈姨才捂着话筒,叫陆宴景:“先生,是老夫人那边的电话。”
季浅回头,从陈姨的表情就能看出来,电话里那人没说什么好事儿。
陆宴景过去接电话,他没开免提,电话里是个年纪挺大的男人声音:“宴景啊,过两天舅舅过六十大寿,怎么到今天你母亲都没来看我呢?”
这人是陆宴景的舅舅,陆母为数不多的娘家人。
陆宴景总这么关着母亲,时间长了,舅舅家自然会过问。
陆宴景笑道:“舅舅,我记得你去年才过56岁生日,怎么今年就60了?”
舅舅乐呵呵的一笑:“宴景啊,舅舅也不跟你绕弯子,你把你母亲关在疗养院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舅舅不得不说你一句,你也太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