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地不是刚……”
季浅看着嘉嘉跑过去的方向，整个人呆愣住。
“爹地！”嘉嘉扑到纪司寒怀里。
消失已久的纪司寒抬头，看向季浅，又收回目光揉揉嘉嘉的头：“回去再收拾你。”
嘉嘉顿时用两只手捂住屁屁：“我现在有妈咪了，你可不能再打我！”
纪司寒弹她脑瓜儿，然后站起身。
季浅刚好走到近前：“你是来带走嘉嘉的吗？”
季浅的表情几乎失态，虽然没做什么大表情，可眼里的慌张和担忧出卖了她的心情。
纪司寒沉默了一瞬，没回答季浅的问题，而是宠溺的将目光移向嘉嘉：“你现在是只想妈咪，不要爹地了？”
嘉嘉抱住纪司寒大腿，哄道：“都要都要！爹地也太小气，妈咪的醋也要吃吗？”
远处，陆宴景手里拿着水果软糖和桂花糯米藕走来，刚抬眸确认季浅和嘉嘉的位置，便一眼看到了纪司寒。
陆宴景看到双方和谐的说着话，嘉嘉一手拉着季浅，一手拉着纪司寒。
这一家三口的熟悉场景在不久的刚才，陆宴景还是参与者。
季浅朝陆宴景的方向看过来，陆宴景往后退了一步，垂眸侧身退到障碍物后。
季浅没看到陆宴景。
陆宴景站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这儿干什么？”
一道故作老成的童音响起。
陆宴景一滞，反应了两秒瞳孔放大的低头看去。
佑恩穿着一身小西装，正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看他。
“佑恩？”
陆宴景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他以为会看到一个女人，或者其他监护人。
但是并没有，只有佑恩自己。
陆宴景险些没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佑恩道：“我旅游完就回国了啊。”
佑恩偏头看向季浅的方向，又仰头问陆宴景：“你不过去？”
陆宴景皱了皱眉，却不动。
佑恩悠悠道：“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前者不争不抢。”
纪司寒那边。
纪司寒注意到季浅时不时的就会看向一个方向：“你在等人？”
季浅嗯了一声。
嘉嘉仰头天真道：“我们在等爹地，爹地帮我买糖去了。”
纪司寒若有所思的目光掠向嘉嘉。
季浅手心攥紧，但她清楚，有些事儿是要挑明了说的。
季浅手放在嘉嘉肩上，将她揽到自己身边，然后对纪司寒道：“纪司寒，我们应该谈谈。”
谈嘉嘉的归属，谈两个孩子的选择。
纪司寒问：“你已经决定要跟陆宴景在一起了？”
季浅攥紧手心，片刻道：“我觉得应该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此刻，她和纪司寒的清算，与陆宴景无关。
见陆宴景迟迟不来，季浅给他打了个电话。
陆宴景接了：“浅浅。”
季浅问他：“你那边有事儿吗？”
陆宴景看了眼手边的佑恩，沉声道：“佑恩回来了。”
季浅诧异：“什么时候？”
陆宴景道：“就刚刚。”
“……”季浅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有东西揪着，她犹豫道：“那你……”
陆宴景往她的方向看，故作轻松道：“我看到纪司寒来了。”
季浅：“……”
季浅又向陆宴景离开的方向看，但是来往的行人中并没有他的身影。
陆宴景的声音继续从话筒传来：“嘉嘉一定很想她爸爸，你们先聚，我带佑恩回去……”
说完声音又低了几分，道：“我们回头再联系。”
季浅下意识攥了攥手机，也觉得这样安排也好。
她提醒道：“你别凶佑恩。”
陆宴景嗯了一声：“我知道。”
“那我先挂了。”陆宴景说完先行挂了电话。
又过了会儿，陆宴景再看过去时，季浅和嘉嘉已经上了纪司寒的车。
等人都走远了，陆宴景才看向佑恩，沉声道：“佑恩，我有事儿问你。”
季浅和纪司寒去了茶馆。
二楼雅间，清净。
嘉嘉在一边吃茶果子，还跟孔胖胖几个人视频聊天。
纪司寒和季浅相对而坐。
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带过孩子吗？”
季浅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攥紧，她知道孩子不好带，更何况是一对双胞胎。
纪司寒要熬多少心血才把嘉嘉养的这么好。
纪司寒眼角余光看着嘉嘉：“你只带了嘉嘉十天不到就舍不得撒手，而我养了她一千五百六十三天。”
季浅喉头滚动，她知道就算嘉嘉是她生的，她也没有要回自己孩子的底气。
眼泪在眼眶里氤氲，她转了个话题问：“我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嘉嘉的哥哥呢？你为什么不带来？”
“你生孩子的时候是早产，又是双胎，嘉嘉出生的时候三斤，嘉嘉她哥哥两斤四两。”纪司寒道：“也就是现在医疗技术好，两个孩子在保温箱里呆了半年才被抱出来。”
哥哥才两斤四两？
季浅手指微微颤抖，难道哥哥是龙凤胎里病弱的那个，所以不能长途跋涉来上京？
季浅下意识问：“他病的重吗……我……我能去看他吗？”
纪司寒道：“他很好。”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来？”季浅的哭声里带着一丝生气！
可转瞬间她又低下头，她知道自己没资格指责。
至少没资格指责纪司寒。
她什么都没做，而纪司寒养大了两个孩子，现在她突然跳出来抢孩子，和摘桃子有什么区别？
“妈咪你怎么哭了？”嘉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眼睛一红就用自己的小手擦季浅脸上的眼泪。
“嘉嘉。”纪司寒轻唤了一声。
嘉嘉回头，委屈的一脸泪：“妈咪哭，嘉嘉也想哭……”
“爹地，为什么你们三个不能一起过？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啊！”
纪司寒点嘉嘉鼻子：“小傻瓜。”
嘉嘉嘴角一扯，哭的更凶了：“可是我谁都想要！”
说着一只手抱季浅手腕，一只手抱纪司寒手腕，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两人身上，哭的像在脸上装了两道喷泉：“呜啊啊啊，谁都不准走，嘉嘉都要！”
纪司寒垂眸，眼底也不自觉的红了。
嘉嘉哭的心痛，谁听着不难受？
纪司寒偏头看向季浅道：“现在你能理解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