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追着道:“我没出轨,是你们听岔了,再说我又不是事事通,你们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医院需要维护患者隐私,我无可奉告!”
啪的一声,小护士把门关上了,季浅碰一鼻子灰。
得,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季浅又去护士台,想要调取陆宴景的病例。
对方问她:“你和患者什么关系?”
季浅试探道:“前妻行吗?”
对方有点无语:“不行。”
季浅:“……”
季浅又回去,到小护士那里守株待兔。
一直等到五点,小护士下班,一出门就看到季浅还在那坐着等着。
皱了皱眉,小护士走过去:“他那天舌底血管破裂,腕部静脉损伤,血液里还有麻醉剂成分。”
季浅懵了下,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知道?”小护士道:“那天他是送他妹妹来医院的,他妹妹摔伤骨折,他站在旁边不吭声,是我发现他已经处在半晕厥状态,我只知道他那些伤是自己咬伤的,至于发生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季浅不安的咽了下唾液,难怪陆宴景那天袖子系的那么紧,原来是为了遮手腕上的伤。
为什么会故意咬伤舌底和腕部静脉?
怎么看都像是自残行为。
见季浅脸色变了又变,担忧之色挂在脸上,小护士觉得她可能还有点良心,于是多说了两句:“他很惦记你,手术的时候一直不敢睡,说怕自己死了,老婆会改嫁。”
“……”季浅咬唇,想到陆宴景独自面对这些,鼻尖就忍不住发酸。
事情明显很严重,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是她不知道,大家似乎都不知道。
小护士继续吐槽:“那天他本来好像要去接你,但身体不允许,所以才有了后来那通电话,没想到却听到你心里想着别人,搞得他一直到出院都很丧。”
季浅垂眸,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攥紧手心,她又气又痛道:“陆宴景!”
她生自己的气,也生陆宴景的气,气他什么事儿都藏着,让她像个大傻子一样被支配。
抬眸,她眼尾泛红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离开医院后,季浅又目标直接的去找了陆湘琳。
既然湘琳是跟陆宴景一块出事儿的,那她肯定知道事件始末。
伤筋动骨一百天,陆湘琳骨折后本该在家里养伤,但她耐不住烦,就跑去剧组借围读打发时间。
毕竟她半路出家,虽然现在靠着她哥做资本混进了演艺圈,但专业能力实在差的离谱,就只能笨鸟先飞了。
季浅找过去的时候,陆湘琳正像个没绑绷带的木乃伊一样躺在人体工程学椅上,一见到她,就开心的跟其他人介绍:“这是我嫂子,漂亮吧!”
众人也不知道这是陆湘琳哪个远房嫂子,只是连连附和了几句。
季浅心里有事儿,走了个过场之后,就把陆湘琳推到了化妆间。
关上门,季浅先检查了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窃听装置后,才问陆湘琳:“湘琳,你真把我当嫂子吗?”
陆湘琳小狗点头。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摔伤的?”
陆湘琳没想到季浅会问这个,她眼神儿明显有闪躲,道:“就……就是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啊。”
季浅继续问:“那你哥为什么会在同时间自残?”
“我哥自残?”陆湘琳声音明显拔高,显然这个情况连她都不知道。
“湘琳,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季浅诚恳的问到,她担心这件事儿跟她有关系。
陆湘琳被季浅的视线盯得没地方躲,她含混其词道:“其实就是那天我哥跟我妈吵了一架,吵得特别凶,然后我帮我哥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摔下了楼,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真不知道……”
陆湘琳眼神儿闪躲的看着季浅,不是她不想告诉季浅真相,实在是那天的事儿对她哥来说,实在太不光彩,她怎么说啊。
见季浅依旧表情沉重,陆湘琳道:“这事儿真跟你没关系,而且我哥已经把我妈送去疗养院了,以后我妈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见陆湘琳明显有隐瞒,季浅松手,没再逼问她。
而等季浅一走,陆湘琳马上就给陆宴景打了电话:“哥,嫂子来找我了,她还跟我说你自残了……”
陆湘琳犹豫着问:“……是真的吗?”
“嗯?”陆宴景发出疑问声,心里却一沉,季浅知道了?
季浅开车回家,到了小区门口,看到一辆布加迪停在小区外面。
陆宴景站在车前,像等人似的垂眸缓缓踱步。
注意到季浅的车,陆宴景定住目光朝她看来。
季浅抿唇,解开安全带下车。
陆宴景朝她走过去。
相对而视时,陆宴景什么都没说,而是坦白的将自己的左手腕伸到季浅面前。
季浅垂眸,然后双手解开他的袖扣,将黑色真丝衬衫衣袖向上卷起。
季浅终于看到陆宴景手腕上的伤,因为伤口刚愈合拆过线,所以疤痕还很明显,能看出伤口很深,当时一定用了很大的决心。
只让季浅看了几秒,陆宴景便收回手,将袖扣重新扣上了。
听别人的叙述和自己亲眼看到,感受是不同的,季浅声音带了点鼻音,颤颤抬眸道:“还不想告诉我实话?”
陆宴景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故作轻松的微笑,说话的时候却没有直视季浅的目光:“那天……我妈找了几个医生来家里……给我取精。”
陆宴景说完僵笑着看了季浅一眼,又飞快将目光偏离看向别处。
这种事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即使是对季浅说出来,他依旧能听到尊严被撕碎的声音。
“……”无论如何季浅都没想到是这种情况,震惊陆母的疯狂的同时,她脑海里想到的更多的是陆宴景当时的处境和绝望。
见季浅被吓到的样子,陆宴景脸色又白了一分,季浅一定会觉得他家很恶心,他也很恶心。
于是他仓促找补道:“你也觉得我的原生家庭窒息吧……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谁知他刚说完,季浅才仿佛神游惊醒般,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脱口而出道:“那他们得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