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没理会他,像下定了决心,不给陆宴景任何反驳的机会。
门外涌进脚步声,几名穿白大褂的医生,七手八脚的将陆宴景迅速架起来往另一个房间带。
意识到什么,陆宴景一把抓住自己的手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给季浅打电话!
浅浅!
浅浅救我!
香山寺。
季浅正高高兴兴的看着大师端出一盘檀珠,每颗檀珠都浑圆发亮,透出淡淡的木香。
住持道:“季小姐需要取一缕长发做串珠子的丝线。”
季浅愣了下,然后哦了一声,顺从的剪了一缕头发。
大师便开始穿手串儿,季浅坐在一边看着。
她突发奇想的问:“大师,一定要用头发串珠子吗?那如果对方要回赠我的话,他用什么穿呢?”
大师乜了她一眼,老半天没答上话,最后憋出两个字:“慎言。”
“哦……”季浅老实了,满眼期待的看着大师手中正在编制的手串儿。
几名医生按着陆宴景,想抢他的手机。
陆宴景死死握着不松手,胸中发出挣扎的闷哼声。
他本想给季浅打电话,可又想到季浅此刻正在香山寺,她赶不回来。
香山寺都是山路,如果给她打电话,她肯定会开快车。
陆母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拿走他的手机!”
陆宴景抢先迅速拨通了陆湘琳的电话:“湘琳,回家!帮我!”
陆母恼怒的冲上前,将陆宴景的手指掰开,夺过他的手机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医生们则架着陆宴景进了另一个房间。
反锁房门。
陆宴景意识不清,手脚麻木的被医生们按在床上,训练有素的在他手腕脚腕上绑上束缚带。
门外,陆母双臂抱怀,冷漠的等待着。
陆宴景没那么好对付,哪怕一针麻醉剂下去,只要他不愿意,他也能靠飙升的肾上腺素跟你拼命!
陆母听到里面有人喊:“加大药量!”
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陆母低头频繁的看时间。
时间在焦灼不安的心情中被无限延长,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里面终于没动静了。
陆母重重吐出口浊气,心想终于消停了。
“妈!”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陆湘琳风风火火的冲上楼梯,作势就要往陆宴景房间冲:“我哥呢?”
陆母一把抱住她,将她往外推,沉着脸骂道:“你回来干什么!”
陆湘琳见状,知道她哥肯定就在房间里。
她又看了眼母亲做贼心虚的脸色,懵了下后,顿时像反应过来什么,不敢置信道:“妈,你对我哥做什么了?”
说完不等陆母回答,陆湘琳猛地撞开母亲,冲上去撞门!
陆母反手就拽住她,脸色大变:“你个女孩子脸都不要了?那里面你不能进!”
陆湘琳怒道:“你到底干什么了!你不说我马上砸门!”
陆母理直气壮道:“我想让你哥做试管婴儿怎么了!”
“……”陆湘琳眼睛瞪得大大的愣住,都是成年人了,当然知道试管婴儿要怎么做!
“妈,你到底要跟我哥较劲儿到什么时候?”陆湘琳害怕的看着母亲,觉得她好可怕:“你在干什么啊……我哥是个人,人有尊严,你把他当什么了?当畜生配种呢?”
陆湘琳光是想想就替她哥发抖,猛地推开母亲,陆湘琳愤怒砸门:“你们给我出来!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是非法行医!你们全没好下场!出来!出来!”
“陆湘琳!”陆母上前和陆湘琳撕扯起来,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坏她的事儿!
她一定要抱孙子!
她养大的儿女不听话,那她就重新养一个听话的,反正都是陆家的血脉!
陆湘琳和陆母撕扯着:“妈我没骗你,我真的报警了,你现在快点叫他们出来,我哥那么要面子的人,如果事情闹大了,他会想不开的!”
“那你还不打电话撤警,非要害死你哥才甘心吗!”陆母分毫不让,推搡着陆湘琳根本不让她靠近房间。
陆湘琳见陆母根本就说不通,拿出手机就要给季浅打电话。
想做试管你做梦去吧,只要季浅知道了这事儿,保证你这一屋子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陆宴景手底下的人,季浅肯定叫得动。
谁想到陆母看到陆湘琳拨出去的电话,看到季浅的名字时,整个人就像被附身了一般,怒然暴起一把将陆湘琳推出去:“你给她这个贱种打什么电话!”
陆湘琳本来就被陆母推搡到了楼梯边缘,这一推她直接没站稳,身体一倒往后踩空了两阶。
往下摔的时候,陆湘琳出于本能伸手抓扶手,可硬是没抓到,瞬间天旋地转的摔了下去。
陆母呆愣的站在楼上,看到陆湘琳从楼上摔到楼下,脑子嗡鸣了两秒,她刚要追上去,身后却传来开门声。
结束了吗?
陆母振奋的回头,却看到两名医生顶着一脑子的汗,手上的手套上都是血,身上也被溅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脸上的笑顿时变成了恐慌,冲上前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搞这么多血?”
这个小手术没危险的啊!
医生一边忙着脱手套,一边胡乱将根本没用上的电按摩器塞回工具箱里:“陆太太,你赶紧把人送医院吧,我们真整不了!”
陆母见对方想跑,拽着不放手:“怎么就整不了,你们说清楚!”
“他,他咬舌了,你赶紧送医院吧!”
几名医生怕担责,匆匆忙忙的就涌出房间,一阵慌乱的逃窜后,又看到摔在楼下,半昏迷状态的陆湘琳。
众人惊讶了下,很快就绕过陆湘琳,匆匆忙忙的连夜买了机票逃离上京。
就连陆母许诺的巨额尾款他们几个也不敢要了。
陆母还想留住几人,眼见着人都跑的没影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咬舌了……”
对,咬舌了。
他们以为打了麻醉,加大药量,就可以让陆宴景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对他为所欲为。
陆母也以为,不需要经过陆宴景同意,她就可以抱孙子,想要多少都有。
她甚至想过等九个月以后,她要抱着孩子,到季浅和陆宴景面前耀武扬威。
可现在她连这件小事儿都没办成。
陆宴景居然咬舌?
他居然咬舌?
就因为不肯服软,他就要用命做抵抗,看是他们动作快,还是他死的快。
陆母死死掐着手心,眼眶因为愤怒而血红,她恼怒陆宴景是个犟种,却也不敢回头看看,身后的房间里此刻是什么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