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脑海中电光火石的闪过几种可能。
但最终结果是,如果这杯药有毒,那一定要叫人来救。
解毒还得下毒人,如果易决明真下毒了,他未必肯来。
季浅脑子一抽,端过陆宴景的药就要试一口。
如果是她中毒了,易决明肯定来的快。
“哎!”陆宴景没想到季浅会喝,下意识挡住她。
是药三分毒,哪能说喝就喝?
看着季浅被吓白了的脸色,陆宴景愣了愣,笑道:“我逗你呢。”
季浅反应过来,一巴掌扇在他手臂上:“神经!”
陆宴景也没想到季浅会对他这么上心,心中一边鼓舞振奋,一边忍不住哄季浅:“吓到了?我也没想到你当真啊。”
季浅甩开他,想把他狗头打爆。
陆宴景继续拉拉扯扯,腻歪道:“我也特别想跟你去香山寺。”
为了不让陆宴景怀疑,季浅借口说是母亲想去香山寺,所以她需要去陪着呆一周。
可就算徐景杉不去,陆宴景也是不能去的。
季浅提醒道:“方云占的婚礼你不参加了?”
方云占的婚礼要大办特办,季浅可以不去,陆宴景却不能缺席。
陆宴景有点不甘心,但也没办法,谁让他惹了丈母娘不开心,只能躲着。
当天夜里,季浅和便母亲收拾了行李,去往香山寺。
季浅需要清修,带的东西不多。
开车离开小区的时候,季浅看了反光镜一眼,只见反光镜里,一辆漆黑的红旗g9停在她后面。
车窗降下,一只骨节分明,衬衫袖口卷起,露着精致手腕的手伸出,修长的指节打了个漂亮的响指。
季浅提唇,不用看挡风玻璃后的脸就知道那是陆宴景。
陆宴景的车跟了季浅一路,直到目送季浅扶着徐景杉上山后,他的车才掉头离开。
香山寺里则早早就收拾了一间客房,朴素干净。
从明天开始,季浅就要住在这里,和师父们一起修行吃素,连续七天,以表诚心。
当然,清修的过程中,不能随便玩电子产品。
虽然不是强制管理,但都说心诚则灵,季浅守规矩守得十分虔诚。
修行第五天时,是方云占婚礼的日期。
季浅在打坐冥想,也不知道方云占的婚礼现场会热闹成什么样。
结束了一天的课业后,季浅终于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她惦记了一天婚礼的情况,睡前忍不住拿出手机来看。
陆宴景果然给她发消息了。
是一张他手持捧花的照片。
陆宴景说方云占婚礼的手捧花突然就砸到他手里了,看来他好事将近。
“那么多伴娘拦着,怎么可能砸到你手里,我看是你自己抢的吧……”季浅嘀咕完,没给陆宴景回信息。
然后将手机赶紧放到枕头底下,还调成静音,顺便还双手合十,虔诚的忏悔,请佛祖不要怪罪她看手机。
重新躺回床上后,季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忍不住就想象到陆宴景一脸高冷的假装误入伴娘团,然后一脸八百个心眼子的表情和一众伴娘伴郎抢手捧花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好笑,笑的她在被子里直抖,差点把刚睡着的徐景杉吵醒。
清修第七天。
过了今天,季浅的修行就要结束了。
作为成果,香山寺的住持会赠与季浅一条开过光的檀珠手串。
季浅盘算着,等她拿到手串下山后,肯定能看到陆宴景的车停在山下等她。
他惯会这一套的。
而且过了凌晨就是陆宴景的生日,她这份礼物准备的可真是新鲜热乎,妙不可言。
季浅光是想想,心情就好的不得了,就连这几天吃的白菜豆腐都不觉得寡淡。
与此同时,陆宴景也在准备生日宴,为了让季浅开心,他还请了季浅一直喜欢的大提琴手。
方云占和霍凌风看了一眼陆宴景拉出来的清单,嘿呦一声:“你这是给自己过生日呢,还是给人季浅过生日?连蛋糕都是红玫瑰,你干脆把你裤衩子也换成玫瑰花的得了!”
陆宴景无视两人的揶揄,从衣兜里拿出一只戒指盒把玩:“你们懂什么,这是一个特别的蛋糕,我会把戒指放在蛋糕上。”
“这什么,婚戒啊?”霍凌风手快的一把抢过陆宴景的戒指盒,打开刚要欣赏:“咦,怎么只有一枚?你买婚戒就买一枚啊?”
陆宴景双臂抱怀道:“对,这是一只单方面的婚戒,只要季浅给我戴上我就是她的人。”
“呕!”霍凌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搓着胳膊十分嫌弃的把戒指塞回给陆宴景。
方云占却懂陆宴景的意思,他笑道:“你这是打算把自己卖给季浅了?”
霍凌风道:“何止啊,连装他的麻袋都是他自己准备的呢!你说你得有多恨嫁?”
这时,陆宴景的手机响起,他抬手打住霍凌风和方云占的取笑。
电话是陆母打来的,陆宴景接通后,电话里陆母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宴景脸色一变道:“我知道了,你不要乱动,我马上回去!”
两人注意到他状态不对,忙问:“怎么了?”
陆宴景拿起外套:“家里出了点事,我先走,你们帮我盯着点宴会厅布置。”
说完陆宴景快步下楼,然后开快车回陆家。
陆家。
陆宴景停车后直冲二楼,然后一下撞开母亲的房门。
陆母摔了一跤,正坐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她说自己可能骨头摔断了。
陆宴景上前查看却又不敢轻易挪动她,急道:“妈,你不是已经叫了医生,怎么还没到?”
陆母面色痛苦道:“我没什么要紧的,我要是叫了医生,那帮医生肯定要我住院,可过了今晚就是你的生日,我也不想扫你的兴。”
“……”闻言陆宴景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而且刚才他上来的时候,家里好像连个佣人都没看到。
作为儿子他确实失职,让母亲一个人在家摔倒,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陆宴景自责道:“那我先扶您起来。”
等将母亲扶着靠床沿坐下后,陆宴景便打电话联系医院。
母亲年纪大了,身体早大不如从前,必须要好好检查一下才放心。
而这时陆宴景并没有注意到,母亲正坐在床边,目光死寂的看着他。
陆母垂眸,翻过自己的手心,她手里正握着一只微型注射器。
缓缓起身,陆母在陆宴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猛地抬起手,将手中的注射器刺入他后颈。
陆宴景毫无防备,甚至在母亲刺完他后,他才错愕的捂着伤口回头。
和他摇摇欲坠站不稳的状态不同,母亲十分镇定,像一座高大阴冷的石像,矗立在陆宴景面前,挡住他所有的光明。
陆母伸手,从容又轻易的将陆宴景拨出去的电话挂断。
而后才看向陆宴景道:“宴景,你在走一条错误的路,作为妈妈,我必须要为你负责,替你选择正确的方向。”
“你可千万不要怪妈妈,以后你就会知道,妈妈都是为你好。”
后颈的疼痛渐渐变得麻木,陆宴景有些站不住,想要扶住身边的东西,却因为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猛地跌倒在地。
他终于恐慌的看向母亲,不安道:“妈,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