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理诊所回来,季浅就去了陆宴景办公室。
陆宴景闻讯心情不错的从会议室回去,一开门首先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袁达。
他记得他没叫袁达过来。
他侧眸,看向坐在他办公椅上的季浅。
季浅手里拿着个纸飞机,无聊的时候顺手从陆宴景办公桌上扯了张纸折的。
陆宴景在玄关后面,还没闯进季浅的视线。
他看到季浅面无表情的拿着纸飞机出神儿,不由跟沙发上的袁达使了个眼色。
什么情况?
袁达有眼力见,一回头看陆宴景站门口没进来,顿时不动声色的掠了季浅一眼。
不是季浅说陆总让他过来的吗?
怎么陆总跟不知情似的。
袁达不动声色的摇摇头,不知道啊。
陆宴景用手机给他发信息:【她问你什么了?】
袁达回道:【啥也没问啊,我来了就坐这儿了,我以为是陆总你叫我。】
陆宴景不知道季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鲜少露出这种心情很差的表情。
她脸上明明没什么神色,可那双眼里凛冽的凉意能冻死个人。
季浅指尖从纸飞机机翼上划过,将机翼折的更锋利。
她心里咀嚼着苏洛说的话。
陆宴景大半夜去救苏洛。
陆宴景什么事儿都跟苏洛讲,让苏洛帮他出主意,怎么挽回她。
怪不得陆宴景变得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套路一个接一个,原来是背后请了个军师。
听到脚步声,季浅眸子都没抬一下,咔哒一声点燃手中的打火机,缓缓将纸飞机的机头点燃。
火苗烧起来,陆宴景皱眉,觉得气氛果然不对。
“浅浅,”
他上前刚想提醒季浅别玩火,季浅抬眸,拿着纸飞机的手往前一送。
陆宴景一怔,只见点着火的纸飞机在空中拉出一道赤黄色火苗啪嗒一下撞到他胸口的衬衫上。
袁达下意识站起来,随即又反应过来,那点火点烟都点不着。
纸飞机撞到陆宴景身上后,随即掉了下来。
陆宴景抬手接住,手腕抖了下,将火熄了。
然后眸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季浅的脸色……
这波操作冲他来的?
陆宴景脑子里将最近犯的错都翻了一遍,思考着哪件出了漏洞。
陆宴景觉得有点热,像是纸飞机刚才带起的那点火把周边的空气都榨干了似的。
就在陆宴景试探的想从季浅口中撬点口风时,季浅突然对着他噗嗤一笑,转了转身下的老板椅,悠悠道:“好玩吗?”
陆宴景:“……”
到底什么情况,还是感觉她没憋好事儿。
见陆宴景下颌绷紧,目光不定,季浅笑着从办公椅上起身,绕过办公桌。
然后面朝陆宴景,身后倚着办公桌,真丝套装波光辉映,季浅面色如常的跟陆宴景道:“跟你借个人。”
陆宴景心里七上八下,佯装镇定道:“借袁达?”
季浅提唇点头:“嗯。”
陆宴景总觉得季浅借袁达没好事儿,袁达是个武夫,打人逼供他是个好手,就怕他被季浅套话,脑子转不过来弯。
别再把那天晚上他去救柠柠的事儿给掀出来。
陆宴景道:“我把林卓借你。”
季浅好笑:“袁达帮你办亏心事儿了,捂这么严实?”
“……”陆宴景总感觉季浅在点他。
但按照季浅的性格,她一般有事儿会直接开战,所以应该是他多心了。
于是他道:“好,袁达借你。”
季浅满意的冲袁达笑道:“袁老大,麻烦你帮我撑个场子。”
说完季浅直起身,从陆宴景身边经过时,又顿住脚步,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提醒道:“对了,刚才叠纸飞机用的纸我忘了是从你哪个文件里抽出来的了,你可能得自己查漏补缺……”
陆宴景惊诧的看向办公椅后的档案架,这得翻到什么时候?
她故意的?
季浅抱歉道:“真的是不小心走神了,你不会怪我吧?”
陆宴景抬手扶额,苦笑道:“浅浅,我要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季浅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真生我气了?”
陆宴景:“……”
季浅甜甜笑道:“要不是齐承铣那边急需我帮忙,我就留下来帮你一起找了……”
见陆宴景不说话,季浅又道:“那我先走了,拜拜。”
陆宴景挤出笑意,眼角余光分明看到季浅从他身边经过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拉下来。
听到关门声,陆宴景提到嗓子眼里的心终于沉下来。
季浅就是在阴阳他。
季浅开车前往齐承铣定下的酒店。
袁达坐在副驾驶,因为跟季浅不熟,所以一直没敢先说话。
季浅也没说话,一路将车开到夜色会所。
她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地方,因为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是今天她得来这儿给齐承铣镇个场子。
进了大厅之后,季浅就让袁达守在门外,自己进包厢了。
袁达莫名其妙的摸摸后脑勺,不是说让他来撑场子的吗?
怎么变看门的了?
包厢里,只有齐承铣坐在沙发上,听见有人的声音,他回头就看到季浅一个人来的,不由往她身后看了看。
“陆宴景没来啊?”
季浅坐到齐承铣对面的沙发上,随口道:“哦,他忙着呢,没空。”
闻言,齐承铣面带疑虑,似乎怕季浅搞不赢。
季浅心里恼火陆宴景,所以压根儿就没想叫他。
虽说苏洛到她面前膈应她,但季浅也不是什么醋都吃的。
她早过了会为了一点小事儿大动干戈的年龄。
陆宴景和苏洛的事情其实很好分析。
苏洛是陆宴景的军师,女人更懂女人,所以陆宴景为了更有把握揣测季浅的想法,所以会听苏洛的建议。
陆宴景什么都跟苏洛讲,苏洛像朵解语花一样,时间长了,自然会增加信任关系。
这和季浅和齐承铣当初的心理路程是一样的。
季浅能理解陆宴景有个异性朋友。
但显然苏洛的性质变了,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陆宴景的情感关系已经跨越了朋友界限。
不过也是,任谁在最无助的时候,有个高富帅从天而降,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又有几个人会克制爱慕之心?
陆宴景的地位摆在那里,以后会有更多这样的情况发生。
竞争者会产生配得感心理,会因为季浅的条件不对等而为陆宴景觉得不值,继而站在道德高位对季浅进行讨伐。
季浅不想跟陆宴景公开,不想被人知道她跟陆氏的关系,就是不愿意成为这些傻逼针对的目标。
至于陆宴景,想走的留不住,想留的撵不走,没有吵得必要。
季浅回神儿,看向齐承铣,问:“江斓还没来?”
齐承铣下巴一扬,没好气道:“在包厢跟那几个喝酒呢。”
季浅心领神会。
江斓如今是流量明星,人前风光无限,人后却是资本裹挟的玩具。
齐承铣虽然能帮江斓挡下一些投资商骚扰,但却管不了背后有背景的。
否则对方随便一个理由软封杀,他们就能让江斓的剧无法上映,一个流量明星如果作品断档,很快就会在更新换代飞快的娱乐圈查无此人。
齐承铣今天本来是想请陆宴景露个面震慑一下这些人,季浅却想把这些恶心东西连根拔了。
她最看不上手里有点权利,就以为能随意玩弄女人的恶心男人。
于是季浅对齐承铣低声道:“我有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