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起身打算离开,想到什么,她又把s-37拿回来。
犹豫了下,她想跟陆宴景说别耍花招,可又想他就算那么做,她又能怎么样呢?
最后,季浅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只剩陆宴景一人坐在原位。
半晌陆宴景起身,抄起电脑砸向落地玻璃。
加固过的玻璃隔着百叶窗顿时龟裂炸开,外面的秘书团不明情况,被吓得抱头惊叫。
林卓快步从外面进来,胆战心惊道:“陆总……”
这又是怎么了?
陆宴景从抽屉里拿了盒烟,拿打火机的手背上青筋跳动,按了两下火石才将烟点燃。
他只吸了一口,便将剩下的烟蒂连根折断在烟灰缸里。
起身,他大步走向休息室,俯身用指纹打开保险箱,将剩余的s-37又清点了一遍,全部拿出来。
连同星光钻石项链一块拿出来。
林卓在外面的办公室站着,陆宴景不叫他,他也不敢进来。
陆宴景在休息室来回的走,用手往后理了下头发,他走到酒柜前开了瓶酒,喝水一样喝了三分之一。
将酒瓶随手放在一边,陆宴景干脆坐在地毯上,背靠着酒柜放空心思。
本以为季浅来找他,能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没想到季浅来找他说这个……
每次回想起他跟季浅在医院的时候,就好像做了一场大梦,他明明都已经靠的那么近了,就特么因为一捧百合被踹回现实!
陆宴景支着一条长腿,许久没说话,等心里平复下来,他又拿过手机给季浅打电话。
当话筒里传来机械的女音,陆宴景才想起来,季浅还没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
陆宴景自嘲的笑出声,笑的眼尾都红了。
入夜,季浅开车驶入半山别墅。
这地方她熟,跟进自己家一样,停好了车,季浅开门进去,还在门口换了自己的拖鞋。
她没拿走的东西全都在,拿走的东西也被人买了新的重新摆在原位。
这让季浅有种她只是出了趟远门的感觉。
季浅抬头,没看到客厅有人。
别墅太大就这点不好,面积太空旷,又没人气,仿佛走路都带回音。
季浅叫了声陈姨,没人应。
不过倒是一道迅疾的哒哒声由远及近,季浅顿时警觉的做好准备,果不其然,下一秒皮皮就扑到了她身上。
季浅被它的狗爪子踩得胸口疼,顺手薅着皮皮后颈的项圈,把它给控制住了。
这时季浅才注意到,皮皮嘴里还叼着个白团子……
“皮皮!你把福宝咬死了!松嘴!快松嘴!”
季浅赏了皮皮一个大嘴巴子,狗都给她打傻了。
从狗嘴里解救了福宝,季浅将福宝放在地上,福宝没受伤,放地上还能站起来,就是白毛上都是皮皮的口水。
“福宝腿短跑不快,它就喜欢跟皮皮这么玩。”
陆宴景的声音突然传来,吓了季浅一下,她回头看到陆宴景只穿着衬衫,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上方,腰上还系着围裙。
看起来是在做饭。
“陈姨呢?”她今天来谈正事儿的,不是来吃饭的。
“陈姨的儿子明年要读高中,她想在上京给孩子落个户口,这两天请假回去办手续了。”
“我厨房还炖着东西。”陆宴景回厨房了。
季浅:“……”
看了看满身口水的福宝,季浅把它抱到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放进宠物烘干箱里。
皮皮就围着季浅转来转去。
等福宝烘干了,季浅才走去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了几道家常菜,厨房的方向能看到陆宴景的背影。
他就那么站着,看着炖锅里的汤。
季浅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陆宴景背后长眼睛了似的,转身看她。
“人我会放,药我也会还,再跟医学联盟道个歉谈赔偿,这事儿就过去了,行吗?”
“……”季浅粉唇微张,本以为陆宴景会跟她吵架,强迫她必须吃这个药,所以他这么快妥协她还有点不适应。
她好歹跟了陆宴景三年,陆宴景在生意场上什么时候低过头,就算抢了别人的东西也只会嘲笑对方的无能,从不偿还。
陆宴景将灶上的火关了,从厨房出来道:“东西在餐桌上,我先去洗澡。”
不然身上有油烟味儿。
季浅走到餐桌前,果然看到两个纸袋,一个纸袋里放着她平时吃的s-37。
一瓶是一个月的药量,这里一共十瓶。
她也是从纪司寒那里得知,s-37是医学联盟给这个药取得编号,这个药甚至连个名字都来得及取,研发成功后就被人给抢了。
医学联盟的长胡子教授眼睛都要哭瞎了,天天嗷嗷着要请人暗杀陆宴景。
十年心血一扫而空,人能善罢甘休吗?
陆宴景从楼上下来时,林卓也把张绍那天抓的人带来了。
那人挨了打,脸上有伤,不过能看出来,来的时候就给处理过了。
陆宴景当着季浅的面,将纸袋里的药还给对方,对方一看到陆宴景就下意识的往后缩,戒备的目光像是很怕他。
陆宴景道:“回去告诉东方易,改日我和我妻子一起登门谢罪。”
妻……妻子?
季浅瞥向陆宴景,不会是说她吧?
那人忌惮的接过陆宴景给的药,林卓又刚好松手,于是对方想都不想就跑了,因为跑得太快还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也不知道在陆宴景这儿遭了什么罪,把人吓成这样。
林卓欠身离开。
见陆宴景在餐桌前落座,季浅跟过去:“东方易是谁?”
“东方易是医学联盟主席,”陆宴景道:“我答应他,会帮他弄到他想要的医疗器材。”
陆宴景夹了一块炒山药,筷子递到季浅嘴边。
季浅瞥了眼,又不想接受这么亲密的动作,于是故意没理会。
陆宴景继续道:“我跟东方易说,我抢药是为了救我重病的妻子,他觉得有情可原才愿意跟我谈和,所以下次你要跟我一块去,不然东方易那个暴躁老头会觉得我骗他,当场把我毒死也不一定。
你知道的,那个地界不讲法度。”
季浅往后撤了下,总觉得陆宴景似笑非笑的样子像是在跟她调情。
季浅泼冷水:“你抢人家十年心血,人家把你毒死也活该。”
幸好陆宴景提前请过军师,不然真听不懂季浅哪句是真心的,哪句是故意的。
陆宴景放下筷子:“你抵触的不是这药来源不正当,而是怕对方找我寻仇,你心里其实还在乎我。”
季浅哂笑:“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让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免得以后报应到我身上。”
“我敢吗?”陆宴景笑道:“我现在恨不得把你供起来,你说什么我不照做?”
季浅:“……”
季浅觉得这地方不能再呆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她也该走了。
陆宴景起身,拿了瓶酒,给高脚杯里倒酒:“纪司寒扒我老底,那我也要扒他的,你有兴趣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