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季浅气得整个人都在抖,恨不能把季滢撕了!
她真想扒开季滢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得什么东西,为什么她永远都在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徐景杉脸发白,腿发软,直到坐上车,她才狠狠的闭上眼睛,逼自己做出选择:“浅浅,别让你姐连累你,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妈,”人各有命,季浅才不想管季滢的破事儿,她更担心自己的妈妈。
徐景杉道:“一个筐子里如果有一个烂苹果,就一定得把它剔出去,不然几天的功夫整筐苹果都会烂掉。”
徐景杉握着季浅的手道:“季滢不容易不是你造成的,你不用对她愧疚,这孩子从小就心思狭隘,你劝她打胎她将来肯定怪你……你别管了,这次是妈妈的错,妈妈应该先告诉你警察来找我的事儿。”
原本徐景杉她们都以为是季滢受了委屈,急着来给她撑腰,没想到闹了一通真相居然是这样。
徐景杉只觉得吞了一盘苍蝇,整个人怄的不行。
可她毕竟不能把季滢当外人来看,又气又心疼又不能替季滢拿主意,果然把自己气病了,回到疗养院就叫了护士挂水。
等母亲被药里的安定成分弄睡,季浅才出来。
陆宴景在走廊里,背靠着墙,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浅走过去道:“我家的事你别管,也别插手。”
季浅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看着陆宴景,她知道陆宴景有很多血不沾手的方式可以弄掉季滢的孩子,但这件事轮不到他管。
介入别人的人生就会背上因果,她不想介入,更不想陆宴景打着为她善后的名义去介入。
陆宴景将手里的烟折了下,烟丝攥在手心里,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帮季浅料理了这件事。
但被季浅用这样直白的目光看着,陆宴景就觉得自己见不得光的另一面被季浅窥见了一般。
陆宴景道:“浅浅,你非要跟我这么生分?”
季浅看着他不说话。
僵持了几秒后,陆宴景先败下阵:“你先休息吧,有事儿的话林卓和张绍的电话都可以打。”
陆宴景说完目光从季浅身上移开,走了几步后又回头道:“我没那么没人情味,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也舍不得。”
说的是周贺生那句灵魂质问:如果是你们,你们要吗!
理智和感性碰撞,谁都会有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他知道这点就更不会擅自替季浅,替季滢做决定。
哪怕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陆宴景走后,季浅就回房间了。
除了跟陆宴景拖拖拉拉的拉锯战,季浅在别的事儿上可从来不含糊,她坐在床上,连夜发布了招聘助理的信息。
林卓和张绍再靠谱,那也是陆宴景的人,这跟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季浅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去想应对季滢的办法,准备睡觉时才想起来自己的药还没吃。
从包里拿出药瓶,倒出最后一粒药,季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陆宴景给她的药吃完了。
手术后,陆宴景告诉她,这种药要吃两年,才能控制病情复发的可能。
季浅是爱惜生命的人,当然会勤勤恳恳的吃药。
不过药吃完了她也没当回事儿,明天她拿着药瓶再去医院开几瓶就行了。
第二天,季浅就去了季滢所在的医院。
张绍在走廊开了张病床,在季滢门口守了一夜,就怕季滢这边出点闪失,回头再被陆宴景怪他看顾不利。
没见周贺生之前,季浅还真以为季滢敢拿孩子讹人,此刻她却没这个顾虑了。
“季小姐?”张绍翻身下床,立马就恢复了精神。
“辛苦了。”季浅递给张绍自己买的早餐和咖啡,然后走进病房。
季滢这个时候还没起,在病床上睡回笼觉,而她隔壁床的孕妇已经被张绍找关系安排到了其他病房。
季浅问张绍:“花了多少钱?”
“什么?”
“你给季滢花了多少钱?”
张绍还以为季浅要还他钱,呵呵道:“季小姐不用管,我们陆总会报销。”
季浅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绍不说话。
十几秒后,张绍妥协道:“包括赔偿和转病房,一共就花了两千三,陆总打水漂都不用这么小的数额,季小姐就没必要……”
话还没说完,张绍就看到季浅拿着手机点了几下,紧接着他的手机就响起了到账提示音。
季浅给他凑个整,打了两千五:“多出来的算辛苦费,你可别嫌我没你们陆总大方。”
张绍脸色都变了:“季小姐你这……”
季浅道:“你要是退回,我也可以直接打给你们陆总。”
“别介儿!”
陆宴景脾气不好,要是直接收到季浅的转账,明着跟他清算关系,陆宴景又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当领导的不顺心,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都得夹着尾巴受气。
还是他先收下钱,然后再到陆宴景那说两句好话,把这事儿周旋过去更好。
季浅进了病房,直接走到病床前,把季滢叫醒。
季滢骂骂咧咧的睁开眼:“叫什么叫!说了我会缴费,我妹妹有钱又少不了你们的……”
看见季浅的那一刻,季滢止住了声音。
但她也不觉得尴尬,反正她打一开始就想着硬讹季浅,可没想拐弯抹角的骗她。
“谈谈吧。”季浅拉了把陪护椅坐在季滢面前。
季滢脸上闪过戒备,视线往外瞄:“就你一个人来的,我妈呢?”
季浅心硬的像石头,徐景杉才会对她心软。
“你妈被你一次几倍的药量药翻了,脑子不清楚,来不了。”就是阴阳季滢以前为了自己省事,给徐景杉吃过量药的事儿。
可季滢早就没了羞耻心,她过了太久人下人的日子,良心早就没了。
季滢嗤笑一声:“我看她是不想管我吧,果然不是亲生的就能被随意抛弃,要是今天你是我,她会不管吗?”
季浅对她这套强盗逻辑连表情都懒得做:“季家养了你二十年,还欠你了是吧?”
“我懒得跟你废话,”季浅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放在季滢面前:“这是断亲协议,你如果不愿意签字的话,我可以代表母亲起诉你,就你先前的作为,二审下来一定能判赢。”
季滢声音拔尖:“凭什么!”
季浅道:“凭我不想让你当吸血虫。”
“我已经见过周贺生了,你们想当杜鹃鸟,生下孩子让我兜底,那这算盘可就打错了。你们尽管把孩子送给我,我绝对会一个报警电话告你们遗弃罪,最后要么你们坐牢,孩子送福利院,要么你们就养着他,被他的病折磨的生不如死。
别指望我会帮你,我可不会像我妈一样,养个白眼狼来吸我的血。”